身上虽然还带着点儿年轻女孩的那种新鲜劲儿,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瘦了些,倒显得长开了,成熟了不少。
一颦一笑,又都带着点儿媚劲儿。
却不是很俗媚的感觉。
细细柔柔,比落雪声更能撩拨人的理智。
还是梳着高马尾,脸上不施粉黛,穿着宽松松垮的运动服,外套是蓬松的黑色羽绒服。
但她看起来有点不像她了。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她笑微微的抓了把脸,不能窥探到他心里那点儿小秘密。
何子帆赶紧摇头,他略有些迷惑,自己刚才心里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像是有一根藤蔓在疯长似的,又痛又痒。
他不敢与她的眼睛对视。
只能说:“走吧。”
他还太年轻,也太干净,心动和害羞一样令他难为情。
后来两人在一起待了整整两日。
在某一个刹那,或许是何子帆玩抓娃娃机,抓到她喜欢的娃娃。
她激动的跳起来抱住他那一刻。
或许是,他花了一百块钱,就为了给她买奢侈品冰激凌店的一颗开心果味的冰激凌球。
她含着勺子,小小的一口也吃的又甜又香。
那一刻,何子帆觉得自己就像是握在她手里的一个小小冰激凌,魂儿都化了一半,心里却又甜又黏。
苏语鹿不久前,还是挂在枝头青涩的果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鲜嫩刚熟透的蜜桃。
可能这就是女孩子和女人的不同吧,后者对异性有着天然的致命吸引力。
何子帆还以为是时间滋养她成长。
却不知道,如果没人为干预,她本不该天真蒙昧的年纪,过早的成熟为妩媚的女性。
两人在迪士尼乐园玩的很开心,无忧无虑的快乐。
结果中途何子帆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现实登场了。
他挂了电话,期初一脸生无可恋:“本来就是请假出来的,有个数据他们没弄清楚,我得马上回去。”wWW.ΧìǔΜЬ.CǒΜ
然后就有点恼火:“他们也真是的,很简单一个事,就是只不想弄。”
语鹿笑眯眯的问他:“你到底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就是把左边的数据,摆到右边。”
他说完,语鹿颔着下颚吃吃的笑。
何子帆看了她两眼,当即下了个决心,他把手机调到关机状态,拉住她的手。
“走,旋转木马那边人不多,我们去玩儿那个。”
“唉。”语鹿驻步,把他拉回来,没好气的问:“工作不管啦?”
何子帆摇摇头,态度很坚决:“我答应你的事,不想半途而废。”
语鹿心里一凉,脸上随即有点尴尬。
她强作笑容,好言相劝:“别这样,实习期请假本来就说不过去,他们是看在舅舅面上给你好脸色看,要真把自己当太子爷,背后人家不仅要笑你,搞不好还会坑你。”
何子帆那个实习工作岳森给他找的。
要不是岳森是老板,认识这个支行的行长。
即便是何子帆很优秀,也未必能得到这么好的实习机会。
何子帆原本想带着苏语鹿任性一下。
没想到非但没得到语鹿的支持,她反而有些嗔怪他不成熟的语气在里头。
何子帆说:“我不想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留下遗憾,工作算什么,工作随时都可以有,而且这也只是实习而已。”
语鹿特别冷静:“何子帆,什么叫做工作随时都可以有,什么叫做只是实习而已?我觉得你这种态度特别不好。”
她倒是真为他好。
的确,他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因为家境优渥,个人条件好,也免不得有些少爷气。
这少爷气就体现在心高气傲,连场面功夫都不放进眼里。
一个人能一直保持少年气儿,那一定是有人给他捡底。
可苏语鹿已经没人保护了,她经历的太多,比他更早面对残酷的现实。
显然考虑问题,比他更成熟。
何子帆对苏语鹿一向言听计从,被她一激也有些急了。
如果不是把她事事放在第一位,他才懒得去得罪人呢?
但是苏语鹿……
他心里一直有个结,借着这个由头,一并发泄了出来!
“苏语鹿,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嘴巴上说着心里有我,可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苏语鹿觉得他简直不讲道理。
“一码事归一码事。工作的事能跟感情的事混为一谈吗?”
“那好,工作的事我答应你,我马上回去。现在我们就来谈感情的事,难道你一直都没觉得我们之间有问题吗?”
何子帆话锋一转,突然很认真的说。
语鹿完全没准备好迎接他的突然袭击。
瞬间浑身不自在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之间有问题,她当然知道有问题,不是他感觉得到,而是存在的事实。
语鹿目光闪烁:“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问题。”
“你一直在躲我,在回避我,就算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也在刻意回避一些东西。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没察觉到吗?”
何子帆神志十分清醒。
看出她想逃避,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果不其然,语鹿本能的甩开了他。
那完全是被薄司寒折磨出的心理阴影,每次他带着剧烈的压迫感朝她袭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扔到床上对她施暴时。
她知道于事无补,也会剧烈挣扎反抗。
但这个反抗的小动作,对着何子帆做出来时,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她抬头就看到了何子帆眼中受伤的神色。
语鹿摇头道歉:“不是这样的……”
何子帆叹了口气,似乎是意料中的反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碰都不让我碰,你没发现吗?”
苏语鹿脸色惨白如纸。
何子帆极其严肃的看着她:“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就连我也不能告诉吗?”
他是个冰雪聪明的男孩,苏语鹿再会伪装,他也能从细枝末节上察觉到她的变化。
特别是她对他的态度变化。
从前,她是积极活泼、阳光的。
对他是依赖的,坦白的。
可是,这大半年来,苏语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好像总是在对他说谎。
试图去掩饰一些东西。
就连她望向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炽热。
有时候,他甚至能从她不经意的表情里察觉到些阴鹜。
何子帆很希望苏语鹿把那些事摊开来说,他想帮她解决,而不是像这样,两个人明明距离很近,心里却好像隔着一堵高墙。
那堵看不到的墙,让他抓都抓不到她。
其实何子帆能试探到这一步,已经离揭苏语鹿的老底仅一步之遥。
若是换从前,苏语鹿说不定哭着就告诉他,她所经历的一切委屈。
她莫名其妙的被人强暴,高考当天还被人抓去在车厢里羞辱.
她还被迫流产。
最后,屈服在对方的淫威之下,做他的金丝雀做的理所当然。
可是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她已经说不清楚。
早一步晚一步,都不对,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
她说不出口,她没办法把已经不完美的自己展现在何子帆面前。
若真要给她安一个罪名的话,就是活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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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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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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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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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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