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蝴蝶酥却从来没断过。
可能是隔壁路边摊的老板娘替人送来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也可能是一打开丞相府大门就已经摆在门口的。
晓红和池樱也常常带着蝴蝶酥来。
蝴蝶酥的味道从未变过。
从朱义端离家开始,未曾间断。
这是朱义端离家的第四个月。
是夜……
天上的繁星闪烁,云遮住了月光,倒让这寂静的夜没了那最亮的光。
忽然间,育荒分部的小营地燃起一阵火光。
“快,抓住那个人!”
而后便是嘈杂的脚步声,呼喊声。
一个人影突破重围冲进了黑暗中,可是就算是跑得再快也没有马快。
育荒的人骑着马用箭射穿了朱义端的腿,朱义端摔在地上。
他不断地往前爬,可是却被人抓住了双腿往后拖。
指尖磨破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朱义端被拖到了一个男人面前,那个男人玩弄着自己的墨发。
衣服随意的搭在自己身上,一个大男人却透着女人的阴柔之感。
“荒伍大人,人抓回来了。”
朱义端被架起来带到了荒伍面前,荒伍坐正了身子挑起了朱义端的下巴,“呦,这还是个美男呢。”
朱义端呸了一声,将口中的血吐到了荒伍身上。
这下荒伍都要跳起来了,“哎呀,人家的新衣裳啊,哎呦,脏死了脏死了~”
朱义端见状哈哈大笑,“呸,娘炮,有种的,杀了小爷我!”
“啊,你没种,我都给忘了。”
说完这句话朱义端的肚子便狠狠地挨了一拳,朱义端只觉得口中泛着一股腥味。
荒伍恶狠狠的看着朱义端,想要下命令,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杀了你,岂不是不知道你到底传出去什么消息了?我可不像你,傻乎乎的。”荒伍说着挑眉。
“把他关起来,照着我们的惯例好好拷问。”
荒伍说着转身便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擦着被朱义端吐在身上的血污。
一边擦一边加快了步子,用他特有的嗓音抱怨。
“哎呦,脏死了,脏死了,人家得赶紧换一身衣服去。”
朱义端被拖着带了下去。
而本在睡梦中的韩葶春突然醒了过来。
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许是因为自己怀有身孕吧……
第三日司佑锦便收到了飞鹰传书。
一看竟是朱义端的飞鹰传书。
朱义端飞鹰传书的内容为:育荒荒伍,峨巛(chuan第一声,与川同音。)城外。
司佑锦在书房里看着字条皱着眉。
育荒里的人员身份遍布的太广泛,几乎各地都有,让人防不胜防。
敌在暗,我在明。
本该传给齐彦德的飞鹰却飞来了镇国将军府。
飞鹰经过专业的训练,怎么可能会送错。
是齐彦德特意让飞鹰将字条送来的镇国将军府。
想到这司佑锦眸光一沉。
也就是说齐彦德身边就有育荒的人。
齐彦德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宫内有育荒的人的。
看着朱义端传回来的字条,将字条凑到烛火上点燃。
将字条丢进了香炉,看着小香炉里面的字条被烧成灰。
所以当时的齐彦德让朱义端去查,也是算到了今日这一步。
到底是齐彦德的想法,还是齐工出谋。
帝王才是这世间打算盘打的最好的存在。
想到这司佑锦便起身出了门。
等到司佑锦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内朱丞相在说着什么。
见司佑锦来了,两个人都看向司佑锦。
“镇国将军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汇报?”
司佑锦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齐彦德皱了皱眉。
打开一看,是一个被包着的小瓷罐,司佑锦把小瓷罐打开。
众人一看,里面装的是一条小鱼。
“皇上,臣来给您送礼了。”
“听渔夫说这种小鱼儿炸起来又酥又脆,所以送来给皇上尝尝。”
朱丞相看着那一条没巴掌大的小鱼皱了皱眉。
“司佑锦,这是御书房,你以为是什么菜市口吗?”
在高位上的齐彦德猛的将手边的一本奏折甩到了司佑锦身边。
司佑锦缩了缩脖子,弯腰捡起了奏折。
奏折是批过的,只批了一小截,御笔朱批的准字映入眼帘。
司佑锦上前将奏折送到了齐彦德的桌上,还将罐子放到了齐彦德的桌上。
齐彦德见状直接拍桌,“司佑锦,你这成何体统!”
“臣失礼,还请皇上恕罪,但这小鱼炸起来是真好吃。”
后半句冒出来让人防不胜防,一旁的小太监都为司佑锦捏把汗。
“给朕回你的将军府闭门思过一月!”
司佑锦还要说什么,就见齐彦德瞪着自己,“难道朕罚的太轻了?”
“臣知罪,臣这就回去。”
司佑锦行了个礼委屈巴巴的离开了。
一旁的小太监端起了桌上的小瓷罐,看着里面的小鱼开口道:
“皇上,这小鱼儿确实炸起来又酥又脆,要不奴才吩咐御膳房准备些……”
齐彦德只是嗯了一声,而后看向朱丞相,示意朱丞相继续说。
朱丞相看着司佑锦离开的背影,再看看那瓷罐,心中也能推出一二。
朱丞相继续说着原本说的东西。
司佑锦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齐佩煊已经站在王府门口不知多久了。
“佑锦,皇兄可爱吃你送去的小鱼儿?”
司佑锦摇了摇头,“王爷,若是皇上喜欢,你看我还会闭门思过一月吗?”
齐佩煊笑了笑没说话。
司佑锦转身准备进将军府。
可还没踏进门司佑锦便回头对齐佩煊说道:“王爷,这段时日还请每隔段时间送些蝴蝶酥去丞相府。”
“好。”
司佑锦这才转身进门。
齐佩煊看着司佑锦走进门,将军府的大门被关上,也转身进了王府。
第二日齐佩煊早早的就等在城门口附近的茶摊。
司佑锦驾着马一身晴山色的衣袍随着风扬起了一个弧度。
脸上已经没了面具,却多了一大块黑痣遮住了原本的样貌。
齐佩煊将茶一饮而尽,看着远去的背影,手指摩挲着茶杯杯壁。
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茶摊的老板娘看着齐佩煊喝茶像喝酒,都有些诧异。
“客官可是有什么心事?”
齐佩煊抬眸看向老板娘,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无事。”
没再继续喝茶,齐佩煊起身走了。
你平外乱,我顾朝堂,共筑盛世。
约定好了,要一起去看景秀山川的。
司佑锦独自一人到了峨巛已经是五日之后的事情了。
峨巛城外司佑锦跟着给自己带路的千香楼的陆拾来到一处石窟外。
“殿主,这便是育荒的荒伍如今的所在之地。”
荒伍,号称育荒荒主的左膀。
“他们每隔两个月便会迁一次营地,这地方只有这一个入口不好混进去。”
“所以我们的人暂时没有打听出里面的消息。”
司佑锦看着那洞口皱眉,这该如何进去。
司佑锦皱眉,观察了一个时辰,里面终于出来了两个人,司佑锦和陆拾对视一眼跟着去了。
那两个人是今日出去采购的。
司佑锦看着两个人分开买菜,立马跟上了一个和自己身材相近的。
直接在拐弯的时候将他一把抓住,一记手刀打晕,拖进了一个小巷子。
刚刚看他买菜的言行举止,司佑锦已经学了个大半。
司佑锦和陆拾搜了半天,也只在他身上看见了一块腰牌。
看来只有冒险一些了。
司佑锦换上了这人的衣服,弓起了背脊,易容成了这人的模样。
找到了另一个买菜的人,司佑锦和陆拾对视一眼。
司佑锦冲了出去躲到了那人身后,陆拾接着追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板砖。
“流氓,让你吃老娘豆腐,老娘打不死你!”
说着陆拾就要拿板砖砸司佑锦,司佑锦抓着那人,躲在那人身后,“兄弟,快救救我。”
那人一看是自己的兄弟,立马拦着陆拾,“诶!诶诶诶!这位姐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陆拾冷静了一些看向面前的人,指着司佑锦的鼻子骂:“混蛋,吃老娘豆腐!”
那男人一听,立马打了一下司佑锦,骂道:“死东西,让你吃人豆腐,活该被捶!”
陆拾要去打的时候,那男人却拦着陆拾。
一边推着司佑锦离开,一边对陆拾赔笑脸道歉,“我这就带他走,这就带他走。你这个混球,我回头再教育你。”
虽然是这样把司佑锦边骂边推搡着走的。
但一走远那男的却一脸邪笑对着司佑锦说道:“荒三千,你不错啊,绝对那种漂亮娘们下手。”
“这种漂亮娘们是没给我三千一看见,不然我高低也得摸一把。”
荒三千?三千一?
数字?
“快回去吧……”司佑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荒三千一皱眉,“荒三千,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刚刚被那女人追,喊救命喊的我嗓子有些哑了。”司佑锦糊弄着说道。
荒三千一点了点头,“行,我们继续买完东西回去吧。”
两个人买完东西一起回去了,一进洞就是检查腰牌,好在司佑锦把腰牌也带着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看见有阳光,从另一头出了石洞,所以这个石洞贯穿这座山。
看了看四周,这是个山谷……
这个山谷很大,司佑锦在跟着荒三千一到里面生火做饭的时候目光到处瞟。
“晚点我们去给荒伍大人送饭,还要去给那俘虏送饭。”
“这样吧,我们分开送,我去给大人送,你去给俘虏送。”
司佑锦皱了皱眉,她根本不知道方向啊。
“好啊。”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个山洞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司佑锦皱眉。
身边的三千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听听,多吓人啊。”
“这都七日了,那个人一个字都没说。”
“那么多大刑都受下了,也是个汉子。”
司佑锦眉头紧锁,目光看着那个方向,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待到饭做好了,司佑锦端着吃食就过去了。
端着饭走到了那石洞内,里面不算大,空气中都充斥着浓浓的腥臭味。
司佑锦端着饭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朱义端被绑在石柱上。
胸膛上有被铁块烙过的痕迹,还有鞭痕。
十指的甲缝里都扎着一个钢针,上面不断有鲜红的血滴出来。
一条腿上泛着乌紫已经变形。
对着他的那些人看着朱义端的模样,大笑着,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
司佑锦咬着牙将东西端了过去,对着那几个人说道:“几位,外面饭已经备好了,快去吃吧,我在这看着。”
那几人应声而后就去了。
司佑锦放下了托盘,上前去看朱义端的情况。
“义端,义端……”
司佑锦轻唤了两句,朱义端睁开了眸子,眸子里泛着猩红。
看见面前司佑锦的模样,吃力的说了句,“滚,垃圾。”
“义端,是我,佑锦。”
朱义端闻言明显一愣,然后看着面前的司佑锦皱了皱眉。
声音很像。
“不……你不是……你个贼人……垃圾,我兄弟是……镇国将军,岂容你污他的名号?我……呸……”
司佑锦从怀中拿出了鬼虎面具,“我不骗你,你等着我,我救你出去……”
朱义端看着司佑锦手中的鬼虎面具这才诧异的看向司佑锦。
司佑锦收回面具,端起吃食,一口一口的喂给朱义端。
“来,吃点,我一定带你回家。”
朱义端没吃,而是开口问道:“阿春……怎么样……”
“葶春一切都好,只是在等你回家,吃饭,我定带你回家。”
司佑锦将吃的喂给朱义端,朱义端这才吃了两口。
到了晚上,司佑锦蹑手蹑脚的起身,出现在了关着朱义端的洞口。
利落的拧断了守着朱义端的两个人的脖子。
司佑锦将朱义端松绑,朱义端此时身上的刑具都已经卸下,司佑锦背起了朱义端。
朱义端动一下都觉得痛的要命。
司佑锦背着朱义端躲过值夜的人,偷偷溜了出去。
看着洞口守着的两个人司佑锦皱了皱眉,侧过脸看了一眼朱义端的状况,“义端,你可还好?”
“我还撑得住……”
司佑锦用袖箭解决掉二人,背着朱义端出去了。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陆拾立马现身,“主。”
“快走,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
司佑锦背着朱义端一边走一边对陆拾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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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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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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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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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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