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一棵大树前,顾尘身扎马步,双手紧握着拳头朝大树打去,由轻到重不停的挥舞着。
在村后的山坡上,腿上绑着沙袋的顾尘快速的上下奔跑着,每次跑到瘫倒在地为止。
除了暗器照书练,别的都是顾尘听老夫子讲述那些武师练功的情景,根据自己需求琢磨着练的。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来年的二月。
山林间,顾尘腿上依旧绑着沙袋,专挑没人的地方快速的奔跑,此时绑的沙袋要比原来的重了许多。
突然,顾尘停下脚步,一只山兔出现在眼中。
顾尘猫腰靠近,约摸五六丈的距离时,山兔似有察觉向远处逃去,顾尘眼疾手快,手一扬,一颗鸭蛋大小的石头“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顾尘紧跟着跃了过去,一把将倒在草丛里的山兔提了起来,熟练地挂在腰间。
顾尘满意的点点头。
刚把野兔在腰间挂好,耳中听到一阵阵的“哼哼”声。
“是野猪!”顾尘心中一凛,四个多月前大黑与野猪搏斗的惨烈场面立刻浮现在脑海中。
顾尘小心的转身猫着腰朝回去的方向慢慢走去,不想惊到野猪。
可耳中的哼哼声变成由远及近急促的沙沙声。
“不好!野猪追来了!”顾尘惊呼一声。
这可是顾尘第一次独自面对野猪!
顾尘迅速靠着大树紧张朝声音方向望去,双手从腰带各自摸出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紧紧握着。
视野中,一头野猪正朝自己狂奔而来。
想要跑过野猪是不可能的,只有打了,实在打不过就爬树上,顾尘这么想着。
豁出去了!
顾尘索性从树后转出,两腿微曲,两脚不丁不八站立,左手横在胸前,右臂伸直指向后方。
摆好攻击架势等待野猪到来。
三十丈、二十五丈、二十丈。。。
顾尘死死盯着野猪的头,双手蓄着力。
十五丈、十丈。
“我打!”顾尘大喝一声,身子猛的往前一冲,右手跟着往前一甩,手中的石块脱手而出,接着身体原地旋转一圈,左手顺势用力一甩,第二枚石块跟着飞出。
顾不上看有没有打到野猪,顾尘转身就跑,边跑边从腰间又摸出两块石头。
耳中传来“嘭嘭”两声。
“打到了。”
顾尘心中一喜,又奔出十丈远才止住身形,俯身躲到一块大石后面,探出头望去。
不见野猪身影,也没“沙沙”声。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沙沙”声传入耳中。
“咦?声音怎么越来越远了?是野猪要逃跑!”
根据暗器飞蝗石中习得的听声辩位顾尘迅速做出判断,也不犹豫纵身跃起朝野猪的方向追去。
顾尘的判断不错,只见灌木丛中,野猪正摇摇晃晃朝林间深处走去,像是喝醉酒似的。
顾尘大喜,正要靠近再打出石块,可野猪听到声音后突然发力加速,摇晃中扬起一路尘土,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顾尘暗道可惜,一只野猪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一只野猪啊,值不少银两的!早知道这样自己不跑好的,多补上几块飞石它就起不来了。
“嗨!”
顾尘悔恨不已,狠狠的一拳打在身旁的一棵枯树上,震得枝头乱颤,枯枝飞舞,心中懊悔之意才疏解了些。
拍去身上的尘土枯枝,望向野猪逃跑的方向,顾尘突然眼露喜色。
刚才由于紧张没觉得,现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
“我居然把野猪打跑了,我居然把野猪打跑了!哈哈哈!这样的话去云雾山就不用害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顾尘突然意识到了,得意的哈哈大笑,一阵的手舞足蹈。
要知道就算是成人单独遇到野猪,也只有退避一途,而自己竟然打得野猪落荒而逃。
原来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去这么远的云雾山就有那么一点担心害怕。毕竟是个十岁多一点的孩子,加上和大黑一起在山上十多日生死经历,害怕是难免的。
可这次单独击退野猪,做到了大人们都难做到事,顾尘信心爆棚!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点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理了一下衣衫,顾尘精神抖擞的朝山下走去。
这几个月来,除了每天苦练,只要空了,顾尘和爹一起上山采药,跟哥和娘一起忙农活,享受着天伦。
也时常去老夫子那里,老夫子不再教授学问,只是将以往游历中的耳闻目染,江湖经验娓娓道来,毫无保留讲给顾尘听。
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江湖险恶,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防范意识,再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为人处事之道。林林种种讲了许多。
顾尘更是听得仔细,一一牢记在心里。
和家人一起时,顾尘有意无意的说要远行,爹娘知道儿子的性格劝也没用,只是不停叹气。
。。。。。。
时光荏苒,不管你愿不愿意,分离的时刻还是无情的来临。
二月底的天气寒冷黑的也早,人们早早的吃好晚饭,关门闭户躲到热被窝歇息了。
村最西北一户人家的堂屋里,一盏油灯燃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火苗,给这户人家带来一点的光亮及一丝暖意。m.xiumb.com
顾尘骑坐在娘的腿上,身子靠在娘的怀里,妇人紧紧环抱着顾尘的腰,脸紧贴在顾尘头上,眼里含着泪,一脸的不舍与无奈。
爹和哥哥静静坐在两旁。
“尘儿,你能不能再听娘一句劝。。。”
妇人贴着顾尘的耳朵柔声细语想做最后的努力,劝顾尘放弃,可刚说了一半就顾尘被打断。
“娘,别劝了好嘛,我是去找那老道士拿药,你又不是不知,拿到了哥的病就能好了。”
顾尘抬头贴着娘的耳朵轻声说道,依然是寻人参下山时的说辞。
“唉……!”
妇人长叹一声,望了一眼顾尘的哥哥,又望着顾尘竟无言以对,只是双手抱得更紧了些,脸再度紧贴在顾尘的头上时,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悄无声息的滑落。
“尘儿,爹听老夫子说了。你这次远行机会难得,听口气老夫子也不反对你去。老夫子是个有学问的人,爹信他!”爹拉着顾尘的手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爹呢也不劝你了,我只有一点要求你要记住,要活着回来!”爹爹边说边使劲拍了拍顾尘的肩,哽咽的说道。
“嗯!”顾尘使劲的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就这样,一家四口又恢复了平静,就这么静静围坐着,守着这份平淡、守着这份天伦。
一阵春风拂过,油灯上原本安静的火苗一阵摇曳,晃得墙上高大的人影跟着摇摆不定。
“好了,夜深了,儿子明天要起早赶路的,早些睡吧。”顾尘的爹拍着顾尘手,强作镇定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顾尘听闻连忙站起,拉过爹坐在娘的身边,自己则跪在爹娘面前。
“儿子不孝,害爹娘担心,不过请爹娘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用不了多久定会平安归来。”
“嘭!嘭!嘭!”
顾尘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顾尘的爹娘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顾尘,一家人抱头大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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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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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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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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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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