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芸俯下身子看向下方的深渊,只觉一阵目眩头晕,连忙缩了回来,然后指着无数纵横交错,如同石桥一般的石路问道:“吉前辈,按照您所说的,这些石桥就是连接昆仑山各处地点的道路吧。”
“毕芸公主说的不错。刚才,我正是沿着脚下的石桥要回到师门去,偶然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查看时正好见到了你们。”
吉光陵说完,指着前面一条岔开的石桥说道:“你只要沿着那条石桥一直前行,碰到岔路口的时候只管朝右手转弯,当看到脚下的深渊中,出现一朵五彩雪莲后,就到了玉坤宫山门处的入口了。”
毕芸点点头道,然后看着头顶的山壁,并没有发现刚才进来的入口:“我明白了。只是,要怎么出去呢?”
“看我这脑子,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吉光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下方一朵五彩雪莲说道:“毕芸公主,等下你到了地方后,只要用真气按照五行方位击打在莲叶上,出口自会出现的。”
吉光陵说着,灵气依次击打在深渊中的五彩雪莲上,众人到头顶立刻射出一道光芒,刚才消失的洞口,再次露来出来。
“我记住了。”毕芸转过头,面朝着木惊宇说道:“惊宇,那我先走了?”
“你和他们汇合后,切记要待在他们中间,不能乱跑啊!要是在被韩文元父子给捉住了,可没人救你了。”
毕芸撅着嘴说道:“哼,你先别说我,先管好自己再说吧。你和二位法王去帮助玉坤宫掌教保护蚩尤魔斧,面对的处境可比我危险呢。”
朱厌说道:“小公主放心吧,我们两个老家伙会帮你看好木少侠的,保证他不会出任何事。”
毕芸和木惊宇依依分别后,按照吉光陵所指的方向,快步离开。木惊宇三人则在吉光陵的带领下,朝着另一条石桥走去。
一路上,不等木惊宇几人询问,吉光陵就把昆仑山脉,为何变成一座深渊的来由说了一遍。
依照从玉坤宫开宗立派后流传下来的说法,昆仑山脉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在第一次上古大战中,截教、阐教两方为了争夺天下气运大打出手,不仅造成了双方无数弟子死伤,连带着九州中也有无数生灵跟着遭殃。更是在连番的大战中,改变了九州中众多山川河流地形地貌。而昆仑山脉正是在那时,因此被削空成深渊。
木惊宇曾经在山海经中,看到过一些描写上古混战的事迹,可其中并没有描写这段大战的记载。
等吉光陵大致说完后,好奇的问道:“吉前辈,晚辈只听说千年前,炎黄二帝和蚩尤魔神之间的大战,您刚才说的截教阐教之争又是什么情况?晚辈也曾阅读过上古奇书山海经,其中并没有这段记载啊。”
朱厌笑道:“呵呵,木小友,你所看到的山海经,早就是经过删减的版本了。当然只记载最后一次的上古大战,而在其之前的两次,只留了片言只语,就算你看到了,也不会注意到。”
木惊宇没有想到,朱厌会知道截、阐二教为争夺天下气运的上古大战。而且听他的口气,在两教大战之后,炎黄二帝和蚩尤魔神大战之前,中间还有一次上古大战,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了。
“朱厌前辈,您老怎么会知道三次上古大战?难道说……”木惊宇说道这里,猛然想起狴犴和朱厌的身份来。
他们二人的本尊,本就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上古凶兽。每陨落一次,并不会消散与天地,而是会留下一道灵识隐藏起来。等吸收足够的灵气后,又会再次苏醒过来。只是每苏醒一次,修为都减弱一层,连带着记忆也所剩不多。
要真这样算下来的话,他们二人肯定经历过三次上古大战。能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就不足为奇了。
狴犴转头看着木惊宇震惊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到这一点了,长叹一口气道:“哎,算起来,我和朱厌自从玄古开始,已经存于世间一万八千年了,历经的生死最少二三十次了。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少,留下的记忆却不多咯。”
“是呀!”朱厌跟着叹声道:“要不是吉光陵刚才说起截阐二教的纷争,我二人怕是早家忘了这段过望咯。”
吉光陵对狴犴和朱厌两人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震惊的神色,显然早就知道了二人的前生今世。
“二位法王何必伤感!自从盘古开天,九州中有生灵出现,逝去的生灵何止千千万!能像二位一般活下来的,可一个都没有啊。”m.xiumb.com
“是啊,能活到现在的,确实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咯。”朱厌自嘲的说道,然后对木惊宇说道:“木惊宇,趁着我们两个老家伙记起了一些往事,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要是过了今天,你就算想问,我们也记不起来了。”
木惊宇知道,朱厌一定是看出自己对三次上古大战起了好奇,又看到他们暂时处于伤感中,才忍住没说道。既然朱厌都开口了,他哪有不问的道理。
想了想应该怎么问,然后木惊宇说道:“法王,您老刚才说一共有三次上古大战。除了第一次的那个什么截教阐教,为了气运之争外,其余两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吗……”朱厌低头沉思片刻,将一些早就模糊不清的记忆调了出来,然后说道:“我记得,第一次的截教阐教,确实是为了天下气运。第二次大战的双方是谁,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至于争论的什么倒是记得,好像是为了天地霸权。第三次吗,就是你知道的炎黄二帝与蚩尤魔神,为了争夺九州正统,而大开杀戒了。”
“气运,霸权,正统?”木惊宇总结了三次上古大战的原因,单从字面上,似乎有点明白了,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他们谁抢夺了气运,谁抢夺了霸权?至于九州正统吗,您老就不用说了,肯定是炎黄二帝了。要不然,九黎部族也不会费劲心思挖出蚩尤肉身,想着重出幽冥鬼州了。”
朱厌拍着额头说道:“狴犴,木惊宇的这个问题,你给他讲讲吧。我刚才想的脑袋疼,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呵呵,早就说你老了老了,还不相信。”狴犴罕见到露出笑意,然后正容道:“天下气运流转无常,岂是生灵所能揣测的?可怜元始和通天身为上古神袛,还是没能逃脱凡心。掏空心思想要争夺控制,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吗?”
“至于八百年后的那次霸权之争,倒是分出了胜负。一个另辟天界执掌天宫,一个被打入深渊创造地府而归。至于他们想要抢夺的九州吗,反倒落入了炎黄二帝和蚩尤之手来。不知道现居两界的玉帝和酆都见此情景,会是何感想咯。”
狴犴又说出玉帝和酆都两个名字,让木惊宇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揉了揉两侧太阳穴,继续问道:“玉帝和酆都?他们又是什么来历?难道就是第二次上古大战中,两方势力的首领吗?”
狴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脑袋也开始疼了。他知道,这是因为刚才想了太多模糊的记忆所致,摆摆手道:“木惊宇,这些事情都太过久远了,我们两个能想起来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你要想知道个清楚,就想办法找到真正的上古奇书山海经,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既然狴犴和朱厌都不想多说了,木惊宇和识趣的不再多问。可他被勾起了兴致,就对三次上古大战越发好奇。心中暗道,看来有时间,还是要到藏万卷的藏书阁中走一趟,说不定从他哪里,可以找到原本的山海经。
一直静静聆听的吉光陵说道:“二位法王要是累了就先歇歇,在往前走不远,就到镇压蚩尤魔斧的祭坛了。”
一路上,木惊宇光顾着询问上古大战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了哪里。听吉光陵说快到了,才开始打量四周的景象。
只见脚下所踩的依旧是仅供一人通行的石桥,下面还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头顶却变得宽广起来,抬头居然看不到顶,想必是到了吉光陵所说的雪山中。
在往前看去,在纵横交错的石桥尽头,是一座成圆形的百丈祭坛。整个祭坛通体赤红,离地数尺高的地方,悬浮着一柄半人多高的魔斧,应该就是蚩尤魔斧了。只是这魔斧此刻显得极为暴躁,不断冲击着祭坛,想要破阵而出。
而在蚩尤魔斧的上方,有一个十品莲台,通体呈现柔和的白光。那些白光如流水一般,从不断煽动的莲叶上流淌下来,形成十道灵气瀑布,镇压着蚩尤魔斧。想来这十品莲台,正是玉坤宫用来镇压蚩尤魔斧的上古神器。
顺着祭坛向四周看去,九九八十一座八品莲台分布其中。每座莲台上,都坐着一个玉坤宫的弟子。木惊宇细细看了一圈,发现其中一座莲台并没有人,想来原本是吉光陵所有,因为奉了玉坤宫掌教的命令,回到师门和八派联络,才暂时空缺吧。
“吉光陵前辈,晚辈刚才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掌教前辈啊。”木惊宇发现,八品莲台上坐着的人,虽然修为都不低,可没有一人的修为,能达到神知境界,肯定不会是玉坤宫掌教,所以才有此一问。
吉光陵笑着指向十品莲台说道:“木少侠,掌教自然不会在八十一朵莲台中。他老人家,当然是在那座十品莲台上,亲自镇压蚩尤魔斧了。”
“啊!他老人家在十品莲台中吗?我怎么没看到?”木惊宇睁大双眼,可那十品莲台上空空如也,哪有玉坤宫掌教的身影。
一旁的朱厌经过短暂的思考,然后拊掌大笑道:“以莲为身,以气为行。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正道上九门排名第二的玉坤宫掌教,居然和妖冥殿众精怪一样,也是莲台仙宝之身了。”
朱厌的话说的在明白不过了,木惊宇马上明白过来,眼前镇压蚩尤魔斧的上古仙宝十品莲台,居然正是玉坤宫掌教的真身!
由此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何玉坤宫中有什么大事,掌教都很少露面,而是由地位仅此于他的九莲尊者凨阳子出席了。为的,正是怕被人看出本来的面目。
吉光陵正色道:“木惊宇,我玉坤宫乃是脱胎于上古截教,秉承有教无类的门规。凡是生灵,不论人族或是其他精怪都可拜入其中。奈何自从三十余年前的天道除魔中,正道各派对精怪的怨念太深,才不得不隐藏自身。”
“要不是掌教曾说过,你是解除这次九州危机的关键,我是不会将你带到这里的。所以……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口舌,该问的问、该说的说,至于那些不该问、不该说,我想你自己清楚吧。”
木惊宇本就对精怪没有成见,对吉光陵的威胁倒不在意,点了点头说道:“吉前辈放心吧,我的嘴巴可是严的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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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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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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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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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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