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不明就里,就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小段说:“你认为小范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对他如何?”
安吉以为他又要开玩笑,就说:“他好啊!”
正说着,范建设却进来了,匆匆地说:“我现在很忙。你去给伟伟挡个车吧。”安吉只好随他出来。
范建设回店里了,安吉在路边和伟伟站着等车,伟伟似乎想和安吉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表情很凝重的样子。
等了好长时间,坐不上车,安吉只好求磅秤房的人挡了辆煤车让伟伟坐上走了。回到所里,小段却不在了。安吉也觉出了小段想要给她说的事情非同寻常,心下疑惑,却找不到机会去问。
晚上范建设没有过来,却打发店里的服务员来叫安吉过去,安吉未理。
第二天,安吉终于从小段那儿听说了:范建设早就在偷偷吸毒,并且已上瘾,现在发展到了静脉注射!安吉吓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小段担心地对安吉说:“我想你也是不知道他干这个,不然作为你不可能不制止。现在你俩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赶快断绝来往也还来得及,不然就迟了。我想你们也不可能的,因为我觉得你不会真的和他好。你可千万别对他说是我告诉你的。那样的人会失去理智,会报复我的。”
安吉哪里能有灵敏的反应,只是机械的点点头,继续坐那儿发呆。她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联想到范建设平日的许多行为,似乎也不像,就未将此放在心上,但与他分手的决心日益坚定。
上午在市场和几个服装店里的女孩下跳棋,他们中一人从窗户里看见范过去了,就说与安吉,安吉继续下跳棋未理。
等回到所里,同事牟云告诉安吉范建设在找她。安吉虽打定主意与他分手,但还是想当面和他说清好些,还有范建设借的安吉所管的一些公款未还回,应该及早收回了,只好过去,却未见范建设迎出来。
店里的人说,范建设病了,从昨天下午起就未吃饭了,示意安吉进去看看。
安吉就进了里间,冷冷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范建设,见他面色黑黄,神情萎顿,耷拉个脑袋,半死不活的样子。
安吉心里毫无同情,同时面无表情地说:“找我什么事?”
范建设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说了一句:“你先坐下吧。”
安吉转身走出来,和别人说笑一阵再进去,看他半天没有动静就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有事快说吧!”
范建设挣扎了一下,说:“我都快死了……昨天胃疼,吃了药,可能过敏了,头昏眼发黑……刚过去想换件衬衣去看病,结果没进去。”
安吉仔细看了看范建设的脸,觉得他病得确实不轻,就说:“那你换吧。”便走出去,正和其他人说话,却听咚的一声响,转头看时,却是范建设倒在地上,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大家立刻叫起来:“哎呀,快!”。
安吉吓得手足无措,呆站着,厨娘蒋洁大叫:“快扶头!”
安吉才醒过神来,跑过去扶起来,恰好范建设的姐夫过来了,范建设摇摇摆摆地站起来,要哭的样子又忍住了,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动。安吉扶着他,心里为他们知情不报而生气不已。
范建设姐夫说:“快,小安带他去看一下吧!”安吉只好扶他出去。
到一个私人大夫那儿买了药和盐水,输上了,想到他们店里的那些人的样子,安吉就干脆扶他到自己房里,让他躺到床上,将盐水瓶挂到墙上的铁钉上。中午饭熟了,安吉又端来两碗和他吃了。过了一会,又喂他吃了药。
做这些,安吉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仅是一种同情而已。
范建设要和安吉说话,安吉坐在窗前看书,不听也不语。后来范建设又要求输液,就带到卫生所扎了针又扶回来让他躺着,输到一半,范建设又说拔了吧,安吉不言不语的拔掉了,继续看书。范建设躺了一阵说他回去看看,就走了。安吉总算度过了清静的一下午。
晚上安吉过去玩,范建设不在,店里几个人在撕羊毛。安吉隐隐约约的问起来,那个来打工的媳妇含糊其辞,其他人也目光躲闪,但安吉从他们的语气和眼神中猜出来了几分,但仍旧不敢完全相信。
范建设的父亲和几个姐姐也来了,让店里的服务员来叫安吉。安吉本来不想去的,又觉不礼貌,毕竟自己也去过他们家见过他们了,就在服务员走后不久过去问了声好,坐一边也不再多说一句话。他们吃午饭时,安吉告辞回来。
当天下午范建设的大姐过来找安吉谈话,问她和范建设的事打算怎么办?如果能成的话,他们请人到安吉家去说。
安吉拒绝了,列举了她和范建设不成的种种原因理由。
范建设大姐听了后说:“也倒是。你是个大学生,七儿文化太低,也没什么爱好,和你也不般配。”
安吉又推心置腹的说了些话,完全将范建设的姐姐当作了一个知书达理之人,岂料她后来从别人嘴里听到他们对她的评价竟是她太傻、不像个大学生的话,将她气个半死,十分后悔自己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范建设大姐走了,安吉总算松了口气,感到这一下范建设家人可以做通范建设的工作,放开她了,她平静的坐下来,等着范建设的好消息。
范建设家人回去后,范建设果然跑来,却是气急败坏的骂她,说他家人多少次反对他找安吉,他都顶住了,将俩人感情说得十分好,但安吉在他姐面前说那些话,让他很没面子,他姐回去就骂他说安吉对他根本没感觉,一切都是范建设在编造谎言欺骗家人等等的话。
安吉却如释重负的解释:事情本来如此,她不爱他,说过让他去找别人的话,范建设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正好范建设家人也反对,那就罢了。
范建设却哭了,说他不能没有安吉,也无法去爱别人,就要安吉。他也对家人说了不要他们管的话,要是安吉不答应嫁他,他就一辈子不结婚,让安吉背一辈子害他不能结婚的黑锅。
安吉见软得不行,就来硬的,不理他的茬,无论范建设说什么,安吉只是冷冷地干脆不开口,令范建设无法可想,只好叹着气离开。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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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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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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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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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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