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人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谢悼:“……”

  按照道理来说,他现在应该生气,但不知为何,心底却没有一点怒火。

  但确实还是有点无语。

  南遥这几日在仙府吃好玩好,显然也已经堕落了。她紧紧抱住谢悼胳膊,又担心他把自己推开,所以非常厚颜无耻地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谢悼盯着她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

  好痒。

  头发好像看上去很软。

  她最近换了洗头水?

  怎么和那群人变得一样没出息了。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梦魇逐渐逼近,如同一张大网,转眼间将几人全数覆盖在其中。

  耳鸣。

  坠落感。

  好像身体陷进了无尽的空虚之中,软绵绵地使不上力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遥总算感到了自己的身体落在了实地上。

  南遥睁开眼,和几位挂件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随后——

  “啊啊啊啊谢悼呢!!”

  *

  柳之涯理智分析:“难道说这个副本严打外挂把谢悼给封号了?”

  唐少凌:“你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必惊慌。”厉风爵说,“我们有南遥。”

  柳之涯:“说得对!”

  接着三人抱成一团喜极而泣:“好耶。”

  只有一个南宫夜,倔强地站在一旁宛若一朵铿锵野玫瑰,高傲地抱着胳膊昂着头,保留着自己作为校霸的尊严。

  南遥蹲在远离众人的树旁边哽咽:“呜呜呜谢悼呜呜。”

  小黄安慰她:“坚强一点,你可是救世主。”

  南遥不吃这套:“我是傻白甜。”

  边哭边踩死了过路想要咬她一口的毒蛇。

  但哭也不是办法,作为团队里的主心骨,南遥伤心了大概半柱香之后,还是决定承担起拯救大家的光荣使命。

  她站起身,开始观察四周。

  “这里是…咦?这明明还是在仙域啊。”柳之涯在头顶搭了个小帐篷,四处张望着,“我们在山脚,顺着这条石阶往上走,就是仙府大门了。”

  “但是很诡异,仙府门前的仙鹤都不见了,而且往日这里都是来来往往的仙域弟子,这会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唐少凌踮着脚往上看,“看!石阶上面有好多告示牌,之前可没有这些东西。”

  仙府门前的石阶,每隔几十层就立着一块石制的告示牌,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字。

  几人走到第一块石牌前——

  【欢迎来到仙域。

  请无比遵守以下几条规定。】

  这两行血淋淋的字看得人毛骨悚然,凑近好像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柳之涯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像是个规则怪谈梦境,好瘆人,而且你们发现了吗?仙府上方的云层黑压压的,周围弥漫着黑红色的雾气,看着就很不吉利。”

  “规则怪谈?”

  “就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规定,一旦违反就会被怪物吃掉的那种。”

  “那我们该怎么办?”

  提到怎么办,一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南遥。

  南遥不负众望地想到一个好主意:“那我们走吧,干脆别去仙域了,现在掉头的话我知道去魔域的路,我们去魔殿做客,我请客!魔域这个季节的小龙虾可好吃了。”

  南宫夜并不习惯这一切。

  他还在摸着下巴琢磨着这诡异的状况,旁边一群人已经在振臂欢呼准备去魔域吃小龙虾了。

  他内心极其震撼。

  真的吗?

  厉风爵选择和他们进入梦境真的正确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怎么感觉没有靠谱的人!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准备掉头就走,结果刚一回头险些一脚踏空。

  身后的石阶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万丈腥红的烈狱深渊,如若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南宫夜皱起眉,走到第二块石牌前,仔细观察了下上面的字,随后大声说道:“你们别想着离开了,这里的第一条规则时,登上石阶之后,不能回头。”

  听到这话,刚才还精神抖擞的挂件们瞬间耷拉下脑袋,认命地往上走。

  南遥站在这条规则前陷入沉思。

  “别耍小伎俩了。”南宫夜沉声提醒道,“这里可不是你们认知里的仙府,而是在虚梦梦境中,如若在这里意识迷失,神仙都救不了你,所以一定要处处小心……”

  “咔嚓。”

  话音还未落,身旁便传来一声巨响。

  南宫夜一个激灵,转过头——

  南遥把石牌掰碎了。

  南宫夜瞳孔地震:“你在干嘛。”

  “打破规则啊。”南遥又一巴掌,把石牌拍了个粉碎,然后吹了吹手上的粉末,“我娘说,做人做事不可以墨守成规,要敢于尝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南宫夜:“不是用在这里的吧!”

  “小夜,你还不够成熟。”厉风爵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南遥她娘说的话,从来都没有错过。”

  最离谱的是,在南遥打破那块牌子之后,刚才消失的石阶居然真的再一次出现了。

  南宫夜震惊得合不拢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人再一次开始兴高采烈地下山。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第三块石牌上写着——

  “违反规则的人,会被处决者审判。”

  处决者,是谁?

  *

  谢悼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他摊开双手试探性地抓握了下。

  不对劲。

  他的灵体被人引了出来,躯壳并不在这里。

  噬梦魇所制造的梦境与众不同之处在于,看上去是在做梦,其实身体也会一同跌落到梦境中。所以在梦境中所受到的损伤,也会回馈到实体身上。

  而此刻,他却是以魂魄的状态出现在这里。

  忽然,一道黑气不知从何处冲出,穿透了谢悼的胸膛。

  明明是魂魄状态,但谢悼的胸口却瞬间出现了大片血迹,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他自己的半边脸上,顺着下颚滴下。

  谢悼伸出手,擦出自己唇边的鲜血,没有抬眼。

  但与其说是快,不如说是这股力量隐蔽到即使是谢悼都无法觉察。

  那团黑气分裂成许多条,幻化成黑龙,环绕着谢悼,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的身体里穿过,从地面拔起黑色的锁链,缠绕住他的身体,硬生生逼着他跪下。

  “你不该帮尘无心一起轻易动用梦境的力量。”

  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黑雾缓缓散开,从其中走出一位黑袍白发的男子,他的袍子上绣着龙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浑厚的神气。

  传闻天界有神灵掌管人间梦境,被尊称为虚梦上神。

  “或许论力量我比不过你,但在梦中,没人能逃过我的掌心,就算是恶种也一样。”

  虚梦上神抬起手,凌空一翻,那困住谢悼的锁链收拢。

  谢悼双膝重重砸地,但背脊却依旧笔直。

  虚梦操纵着那团黑雾,让其化作丝丝缕缕的线,钻进谢悼的太阳穴:“放心,我不会杀掉你,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天界那些人的手段太慢了,我只会在你的记忆力…抹掉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从刚才开始就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谢悼听到这话,忽然笑了,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瞳一点点变作赤色,就这样轻蔑而又怜悯般的看着虚梦。

  溅在他脸上的血滴衬得他的脸色更加惨白,整个人带着种病态的冷感,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虚弱。

  “别恶种恶种的叫,我得先提醒你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谢悼居然还依旧笑得出来,还在插科打诨地说些好似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有名字。”

  虚梦方才的确被谢悼那眼神给唬住,但听到他的话后又松了口气。他觉得好笑似得大笑数声,然后冷冷讥他:“你是说那个,为了庆祝你被封印而取的名字?”

  “是啊。”谢悼半点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逗他,“你看,多喜庆。”

  这样的态度让虚梦感到不悦。

  他怎么敢?

  自己是上神,怎么都轮不到这个烂在地府里的恶种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毫不恭敬,若不是神界需要这么把刀,他谢悼早就没有活路了。

  但为了这种东西动怒实在是不值得,谢悼越激他,他便越要让他知道神是不可僭越的。

  虚梦转过身,抬手。

  四周出现数以及万枚赤红色的气泡,气泡中清晰呈现着形形色色的梦境,虚空一挥手,气泡散开,唯独剩下一个。

  那气泡中清晰地照着南遥的身影。

  她抱成一团蹲在地上哽咽:“呜呜呜谢悼呜呜。”

  “看来这小姑娘挺喜欢你的。”

  “没有,”谢悼说,“她喜欢撒贝宁。”

  虚梦:“?”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聊八卦吗??

  虚梦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想问撒贝宁是谁,但还是忍住了:“我不会在梦境里杀你,但不代表我不会在梦境中杀她。”

  谢悼语气没有起伏,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哦?为什么要杀她?”

  虚梦大笑数声:“谢悼,你在明知故问。如果不是你和尘无心动用梦境,我还不会从梦魇中看见,你已经有了如此亲密的同伴,想必这就是你压制着杀欲之气,屡次不顺从天界计划的原因吧?”

  说到这,他眸中笑意渐冷,几乎是咬牙切齿,“冥夜当真是瞒的够好,恶种身边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居然从未向天界提起。”

  “所以,你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谢悼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虚梦下意识回答,但很快觉察不对,“等等…你……”

  谢悼低下头一言不发,忽地扯起唇角,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再次抬起头看着虚梦的双眼,眼神中带着些怜悯和嘲讽:“地府内有记载神界神术,控梦之术,从布阵到同时感应整个人界的梦境,需要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这就说明,”缠绕在谢悼身上的绳索瞬间碎裂开来,他拂去衣服上的黑灰,站起身,“你还没有时间,将此事禀报给天界众神。”

  虚梦后退一步:“你刚刚在演戏?”

  “人要学会合理卖惨。”谢悼指了指气泡中的南遥,“就是这个小姑娘教我的。”

  虚梦皱了下眉,他对自己在梦境中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但谢悼如此轻而易举地挣脱,还是让他有了几分不安。

  但…不会,谢悼如今还是个未完全蜕化的恶种,怎么可能有能够杀死上神的力量?

  不过恶种的力量…还是不能小觑。

  虚空开口:“就算你要和我动手,也来不及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把你的魂魄留在这儿之后,你的躯壳会去哪里吗?”

  谢悼皱了下眉。

  虚空笑了声:“我将你的躯壳放入了你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难道是,南遥身边?

  *

  南遥一行人石阶下到最后一节的时候,四周风声涌动,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人。

  赤黑交错的外袍,腰间一把佩刀。

  是谢悼。

  只是…此时的谢悼有些不对。

  他缓缓抬起双眼,眸子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光芒,漆黑而又空洞,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潭。

  他的束发散开了,那股少年气被戾气吞没,站在红黑雾气缭绕的位置,像是从地府从出来的鬼王。

  柳之涯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哇塞,黑化版谢悼。”

  南遥:“哇塞,没扎头发的谢悼。”

  然后下一秒,南遥掏出复景符,迅速转过身和谢悼进行合照。

  柳之涯:“这是拍照的时候吗?”

  “当然要拍照记录啦,他又不是永远有新发型。”南遥仔细端详了下合照,“散着头发更有禁欲反派的感觉对不对?”

  “是的诶。”柳之涯凑过头,“这个位置抹点发胶就更好了,像病娇。”

  南遥:“我也这么觉得!”

  而此刻正在对峙着的虚梦和谢悼。

  虚梦:“可以先说句题外话吗?这小姑娘一直都是这样吗?”

  谢悼:“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确实一直都是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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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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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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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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