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正确的答案吗?”吴邪坐在地板上,低声自言自语道。
他被蛇咬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身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解雨臣。
吴邪在昏迷之前手里还攥着一块儿陶片。
陶片上是他写着的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
经过两个人的研究,发现这数字很有可能就是打开张家古楼的密码。
解雨臣的手搭在膝盖上,没有回答吴邪。
他当然知道这是正确答案。
吴邪把密码导入电脑,发送到了霍仙姑那边儿去。
完成了这项工作,吴邪摸了摸脸上被蛇咬出来的孔,问解雨臣:
“不会留疤吧?”
解雨臣扫了他一眼:“留疤就留疤?怎么?你还在乎这些?”
“哼。”
吴邪翻了一个白眼。
丛也那厮颜控得很。
长得太丑的人丛也都不愿意跟人家多说两句话。
接下来他们俩只用等待广西巴乃那边儿传来消息。
验证密码的正确性。
他们从洞穴之中出去。
反正无事可做,两个人待在半空,坐在雪堆里,看着远处的雪山。
吴邪转身向后望去,看到了远处雪顶上一片艳丽的花海。
他有些奇怪:“雪山顶还会有花?”
而且还是这么大面积的一片花海。
吴邪身边的解雨臣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朝着山顶走去。
吴邪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他。
两个人在花海前停下了脚步。
吴邪望着红艳艳的一片花海,被美得失去了语言。
解雨臣还记得师父给他讲过的故事。
师父跟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有机会去了四川四姑娘山,他会看到一片花海,那里埋葬着师父的朋友黑背老六。
吴邪看着身边像是陷入了回忆的解雨臣,轻声问道:
“你怎么了?”
解雨臣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一瓶烧酒。
一整瓶烧酒被他倒进了花海之中。
那把刀和六爷的尸骨早就被雪山掩埋了。
解雨臣看着身边吴邪越来越好奇的眼神,解释:
“当年九门最大的一次盗墓行动,六爷就是被葬在了这里。”
“这片花海是丛也亲手种下的。”
吴邪惊讶地看向了这片与雪山格格不入的花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和解雨臣在这里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先挑起的话头,两个人一言一语地聊了起来。
话题很快就到了吴家和解家两个家族。
“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其他人来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解家是屹立不倒的家族。”
“这个家族曾经繁荣昌盛,在长沙拥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然而,解家的辉煌并不是永恒的。”
解雨臣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哀伤。
他慢慢地说道:“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好像是诅咒一样,解连环死了之后,我的爷爷、父亲和几个叔叔,一下子全部都走了,最后整个家族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吴邪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解雨臣接着说:“于是解家的女眷,闹分家的闹分家,改嫁的改嫁,整个解家一团糟,他们还逼着我做决定……”
他拿出了第二瓶烧酒,小口小口地喝着,靠在雪堆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就在这个时候,丛也他把我从解家带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解脱的感觉。
“再也没有人出现在我面前烦我,也没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我处理。”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是他帮我处理好了一切。”
吴邪听着他的讲述,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看到了一个家族的兴衰历程,也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的坚韧和毅力。
解雨臣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被偏爱被纵容的小孩子一般的愉悦。
吴邪顿时明白了,该安慰的其实是他自己。
“吴邪,你其实幸运也不幸。”
解雨臣看着他。
吴邪总觉得他知道什么:“丛也有没有跟你透露一些……”
他话还没说完,解雨臣就摇了摇头。
吴邪不明白解雨臣的意思是“丛也没跟他透露”还是“他不能说”。
解雨臣说:“吴邪,你离真相很近了。”
吴邪瘪嘴:“好嘛!就我一个人被瞒着。”
解雨臣挑眉:“丛也没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吴邪:“我怀疑你是在骂我蠢。”
“不,”解雨臣摇头,神情认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何况他帮师父处理了一些事情,他掌握的条件本来就比吴邪多。
吴邪干笑了两声。
“其实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我?”
吴邪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功夫,又不是特别聪明,又穷,下墓还没经验……”
总之,跟张起灵、丛也和解雨臣相比,他简直就是一个误入的普通人。
这么想着,吴邪又有些失落。
解雨臣嘴角挑起一抹微笑,他说:“必须是你。”
吴邪没有深究,他知道问了解雨臣也不会回答,他只是趴在雪堆里,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说实话。”
“有时候我既埋怨为什么是我,又很庆幸是我。”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也许只是一个杭州西湖边上吴山居的小老板。”
“一辈子平平无奇地度过。”
“现在我遇见了丛也,认识了胖子、张起灵、潘子、黑瞎子……”
“这像是一个和我格格不入的神秘世界,但是我很喜欢这个世界。”wWW.ΧìǔΜЬ.CǒΜ
“……”
解雨臣听着他的话,脸上挂着淡笑。
许久之后,他才点破吴邪:
“最让你不后悔的,应该是遇到了丛也吧?”
吴邪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他大大咧咧地笑着:
“你猜对了!”
“我要是没遇到丛也,我肯定会后悔。”
他们俩就这样东聊西聊的,过了五天,广西那边才有消息反馈过来。
密码正确。
吴邪很高兴,心头的大石放下。
他们确定再不需要待在这里了,就下到悬崖下面去。
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们忘记了什么。
直到他们回到了山脚下镇上的旅馆里,看到了大树下吃着羊肉的黑眼镜,他们才发现他们一路走来都把黑瞎子给忘了。
“哟,”黑瞎子啃着羊腿,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回来了,脚程挺快嘛!”
吴邪:“……”
得,黑瞎子比他们快多了。
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从四川离开了。
吴邪手里的电脑也诡异地收不到霍仙姑他们那边儿的消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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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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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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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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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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