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防毒面罩戴上了,他们的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估计要好一阵子眼前才能恢复晴明。
丛也用绳子把他们连成了一条线。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走丢。
“这样行吗?”
吴邪心中没底。
一直生活在光明之中的人,突然失去了视物的能力,这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等吴邪看不见了,他才意识到眼睛有多重要。
“放心。”
丛也安抚。
他们不能一直待在这片雾气之中。
即使有防毒面具也不行。
雾气侵入的时间过长,也许眼睛真救不回来了。
丛也牵着手中的绳子,吴邪他们整齐地排着队,手里都攥着同一根绳子。
远远地看去,他们就像是一队僵尸。
十分钟之后。
丛也停下了脚步。
胖子惴惴不安:“怎……怎么了?”
看不见就是这点儿不好。
心里完全没底。
丛也看着眼前的一片红色蛇潮,心中微哂。
这群蛇是在这儿守株待兔呢。
丛也轻声说道:“没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
蛇潮往后退了一步。
这群野鸡脖子智商很高。
它们畏惧丛也的同时却想要从丛也身上占小便宜。
它们不把丛也当作目标,而对丛也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丛也继续往前。
蛇潮不停往后。
两方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野鸡脖子之所以没有主动离开。
因为它们还在衡量,衡量能否从丛也的手中把剩下的人截下来。
蛇潮慢慢地从中间分裂开来,为丛也开辟出一条单行道。
它们眼睁睁地看着丛也牵着一队人从它们的眼前经过。
终于,有蛇按捺不住,蛇身弓起,如同离弦的箭羽朝着胖子咬去。
呲啦——
幽绿色的火焰落地。
野鸡脖子的灰散在空气之中。
幽冥鬼火蔓延在道路两边。
硬生生地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没有野鸡脖子再敢越界。
丛也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
……
一座神庙出现在丛林中。
丛也停下来,收回了绳子。
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吴邪他们的视力慢慢恢复。
他们取下防毒面罩,大口喘着气。
潘子问:“我们没遇到什么吧?”
丛也摇摇头:“没遇到什么,只是经过了一片野鸡脖子的巢穴。”
潘子:“……”
胖子:“……”
吴邪:“……”
这也叫没什么吗?
胖子咽了咽口水,立即开始在自己身上找有没有蛇眼。
“没咬你们。”
丛也看到了胖子的动作,解释。
吴邪立即跑到了丛也身边:“咬你了?”
他围着丛也绕了一个圈儿,面色凝重,眼神焦急地在丛也身上找有没有被蛇咬到的痕迹。
啪——
吴邪的手惨遭重创。
手背上浮现出一条细细的红痕。
吴邪抬眼看去,丛也肩膀上的翡翠小蛇高昂着脑袋,尾巴尖儿翘的很高。
吴邪手上的红痕拜谁所赐,一目了然。
吴邪:“……”
既然翡翠蟒在丛也身边,那么丛也应该不会受伤。
吴邪松了一口气。
胖子忍不住问:“这位蛇大爷和野鸡脖子谁更厉害啊?”
啪——
胖子的手背上也出现了一条红痕。
胖子捂着手,莫名懂了翡翠小蛇的意思。
他神情谄媚:“我就说肯定是蛇大爷跟牛逼!”
丛也干脆把翡翠小蛇抛到了胖子肩头。
让胖子拍蛇屁拍个够。
胖子浑身一僵,吓得眼珠子都不敢转动。
等翡翠蟒开始好奇地打量他,没有表现出攻击意味时,胖子才慢慢地松懈下来。
张起灵这时走到了神庙中。
一幅幅古老的浮雕布满了神庙里的岩石上。
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形神俱在。
丛也看不明白,问他:“讲了什么?”
张起灵也摇了摇头:
“一下子没法看懂,得慢慢琢磨。”
浮雕、壁画这种东西在盗墓中非常重要。
上面记载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这墓主人曾经的故事。
所以盗墓的一般都对于这些很感兴趣。
丛也当然是看不懂的。
他一幅一幅看过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浮雕上表达的东西很多,有的似乎是祭祀,有的又似乎是一场仪式。
反正他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除胖子以外的人身上了。
胖子:“……”
阿宁半猜半琢磨,她对西王母国的历史有一定研究,这都是她提前要做好的准备,因此能说上几句。
“感觉这幅画似乎在描绘这里的先民,他们供奉着这些带着鸡冠的毒蛇。他们将一个又一个陶罐丢进一些孔洞里,随后大量毒蛇开始钻入破碎的陶罐。祭祀在主持仪式,很多人跪在四周。”
在古代,毒蛇崇拜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由于古人不知道毒蛇的毒性,他们只知道被咬一口后就会死去。看着这么小的伤口致死人命,他们都会认为这是魔力所致。
中国少数民族里有很多都崇拜蛇。
“这些鸡冠蛇可能喜欢食用尸鳖王的卵,但是尸鳖王的卵毒性剧烈,因此很难确定哪个更毒一些。”
吴邪指了指另一幅石雕解释道。xiumb.com
张起灵面前的浮雕似乎讲述了一场战争。
许多手持武器的战士,与西王母国的先民进行激烈的战斗。
许多人被长矛刺穿身体,战况对西王母国一方极为不利。
显然,西王母国的人数远少于对方。
此外,西王母国的军队全是步兵,而对方队伍中还有骑兵。
敌军的统帅坐在一辆由八匹马拉着的大车上,位于队伍后方。
浮雕中并未出现西王母的身影。
吴邪猜测,看来西王母国被一支强大的文明侵略了,这些人看不出服装的款式,不过兵器的样子形似中原。
剩下的他就看不出来了。
他不是专攻历史服饰的学者,当然做不到仅从服饰上判断对方的身份和地位。
张起灵用手触摸战车上的统帅雕像,眉头紧皱。
突然,他看向丛也,一句话引发了众人的惊讶:“我认识这个人。”
“他是周穆王。”
张起灵的声音在丛也的耳边响起。
丛也对历史没有过多的研究,但是他倒是听过一句耳熟能详的诗。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很巧,这首杜甫的《瑶池》里既有西王母,又有周穆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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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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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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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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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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