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也条件反射,震惊地看着陈皮。
他要不要听一听他自己在说什么?
“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丛也不客气地回敬陈皮。
他看想女人的人是陈皮才对。
不对,陈皮这种人不可能想女人,更不可能有女人想他。
女人对他退避三舍还差不多。
他就是一个混球,下起狠手来丝毫不顾对方是老人还是小孩儿,女人他也照杀不误。
总之就是一个杀星。
陈皮眯了眯眼睛,倒是没有反驳丛也什么,而是凑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不过你要真看上了哪个女人,我就去用九爪钩帮你试试那个女人能不能保护好你这张小白脸儿。”
陈皮这厮狗嘴里是真吐不出象牙啊。
丛也翻了一个白眼,想到了什么,脑子里灵光一现,不怒反笑:
“怎么?你想当小白脸儿还没这个条件呢。”
不是谁都像他一样长这么帅的!
整个长沙城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丛也自恋地想。
尤其是和粗糙的陈皮对比起来。
陈皮铁蛋子被他攥得紧,一双黝黑得惊人的瞳孔盯着丛也的脸:“牙尖嘴利。”
他和丛也错身而过,进了对面他自己的房间。
丛也鼻翼微动,闻到了一股不太明显的血腥味。
人血的铁锈味根本瞒不过他的嗅觉。
丛也微微偏头,盯着陈皮紧闭的一扇门,还是上前拍了拍。
“干什么?”
里面传来陈皮平静的声音。
听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丛也试探:“你受伤了?”
一阵沉默。
脚步声越来越近。
眼前的门被陈皮从里面打开。
陈皮赤裸着上半身。
丛也:“……”
秀肌肉啊?
以为他没有是吧?
“既然你这么热心,那就进来给我上药。”
陈皮转身朝着里面的床榻走去。
背后一块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擦伤正在往外沁着血珠。
“我好像没说要帮你上药吧?”
丛也开口质问,但还是抬脚迈进了他房中,接过了放在桌上的药膏。
陈皮趴在床上,闻言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
丛也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陈皮闭目养神,一副懒得和丛也交流的模样。
丛也在他床边坐下,虽然无语,但是一点点的同门之情还是存在的。
清凉的药膏被他扣出了一大坨,厚厚地敷在陈皮受伤的地方。
直到整个伤口都被药膏涂满,他才把药膏放下。
手指在鼻翼下轻嗅,浓重的药味儿熏得丛也头脑一清。
他走过去在洗手盆里把手洗干净,转过头擦手的时候,陈皮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最近长沙城不太平,少在外面跟不认识的人搭话。”
丛也朝着门外走去,身后传来陈皮的叮嘱。
“知道了。”
丛也敷衍地点了点头。
长沙城发生了什么动静,丛也一律不关心。
他只过好他的小日子。
大概是两个月后的某一天。
他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丛也正在摇椅上睡午觉。
半梦半醒间听到了这阵儿响声,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轻轻跃上了墙坐着。
墙外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他之前诊断过面相的张启山。
今天的张启山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风光了不少。
身上穿着军装,越发衬得他气宇轩昂。
丛也在墙内听到的古怪声响,就是他用瓶子轻敲墙面发出的。
“我就说了,我不会看错了,你这不就发迹了?”
丛也来了兴趣,撑着墙懒懒地坐着。
张启山仰着头看他,凌厉的眉眼意气风发。
他举了举手上的酒瓶,另一只手攀上了墙,微微一用力,整个人就坐在了丛也的身边。
他把酒瓶塞给了丛也一个:
“你请我吃招牌糕点,我请你喝招牌酒。”
丛也的手中握着精致的陶瓷酒瓶,认出了这是长沙城内酿酒老字号铺子的招牌。
他没有打开,而是笑着说:“我才十四岁,还没喝过酒呢。”
二月红不让丛也沾酒,丛也对酒也没有特别的偏好,于是到了这具身体里后一直滴酒不沾。
张启山闻言有些惊讶地挑眉,“你才十四岁?”
他之前通过丛也的身高猜测丛也的年龄至少也有十六岁了。
没想到丛也竟然才十四岁。
“我长得很显老吗?”
丛也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打趣道。
张启山露出一口白牙:“那倒不是,你个子高。”
说这话的张启山个子也不矮。
丛也细看张启山,发现他比二月红还要高出那么一点。
“你多少岁?”
丛也问道。
从张启山的面相猜测,他应该和二月红差不多大。
张启山:“二十三。”
果然和二月红差不多。
仅仅只比二月红年长一岁。
“十四岁也能喝酒,男孩子哪能不会喝酒。”
张启山和二月红的观念好像很不一样。
他重新启动了喝酒这个话题,并豪迈地替丛也打开了酒塞。
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在张启山和丛也身边弥漫开来。
“喵呜~”
这时,传来了熟悉的猫叫声。
昆仑妲己跃上墙,迈着优雅的步伐停在丛也的身边,瞳孔紧紧盯着丛也手中的酒。
“二月红不是不让你喝酒吗?”
妲己的声音传入丛也的耳中。m.xiumb.com
看,就连妲己都知道二月红不让丛也喝酒的事情。
丛也捋了捋妲己后背柔顺的毛发,没有回答她。
他其实觉得喝一点点也没有关系。
“这是你养的猫?”
张启山的目光放在了昆仑妲己的身上,然而视线好像不受控制。
不知不觉就从昆仑妲己的身上转移到了丛也轻轻抚摸白色皮毛的手上。
丛也的手很美,张启山脑海中跳出了这个念头。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尖带着淡淡的粉,像是精雕细琢的象牙。
“这是我师傅的猫。”
昆仑妲己被丛也转增给了二月红,按理来说,就应该是二月红的猫了。
丛也挠了挠妲己的下巴,随意地说了一声:“去玩儿吧。”
“哼。”
昆仑妲己高傲地仰了仰头,身影飞快地消失在眼前。
张启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丛也的脸上,他知道打听过丛也和二月红,对丛也的背景有一定的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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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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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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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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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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