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况,于昔也是像两边的行人那般让到了一旁,透过车窗,由于车上的帘子是没有合上的,他也看到里面所坐的女子。

  只是一眼,便快速的收回了目光,绝美的俏脸上,瞳孔微缩。

  “这眼睛......”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马车内之人的双目,看似慵懒,但于昔总觉得很幽深,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初晋朝那皇帝的眼神。

  虽没有感觉到那种扑面的压迫感,但这种深幽之感却是能给人一种被深渊猛兽盯着的不安感。

  “嗯?”沮宜看着街道旁缓缓向自己后方走去的一道黑袍,双瞳中的慵懒褪去,心中有些惊奇。

  在场之人,有对自己尊敬羡慕的,也有不屑的,可这黑袍人却是显得平淡无比,丝毫没有半点波澜,这让她起了兴趣。

  这人绝对有问题,能将自己的各种情绪控制得犹如死湖一般,要么就是某个势力培养出来的死侍,要么这心性之高。

  要说到这心性,不经历过一些东西的修士根本做不到的,即使“心性”这二字常常被人挂在嘴边,但能做到这一层次之人,天下之大,能有几人?

  有些人口中说着不怕死,或者说能坚持,可是到真正的祸患,灾难出现在自己身上,有几人能保持住处变不惊的样子?

  或是生气,或是愤怒,胆怯,慌乱,这些都是无用的情绪,也是本能,表面能装出来,可是内心还是避免不了。

  “停。”沮宜吩咐了一声,马车快速停下,一个阔步掀开车帘,目光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茶楼,准确的说是看向那名黑袍人。

  如今自己取舍重回,想要修炼到以前的巅峰,短时间内基本不可能,而那些天庭教的神棍不知何时肯定能注意到自己。

  以前血的教训告诉她,再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之时,一个强大的势力是多么重要,所以自己必须也组建一个势力,一个能在各大顶尖势力下站稳脚跟的势力。

  天庭教杀一个名震四域的散修尊者最多只能掀起波澜,引起一段时间的震荡,但要是敢灭掉一个顶势力,那她们还真得掂量掂量。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更别提,那些圣地的老狐狸与皇朝的老不死了,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被盯上的是不是自己。

  如此,只要开创出一个能与其她圣地相互掰掰手腕的势力,到那时候,就算那些神棍发现了什么,也不敢轻易胡来,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琇書蛧

  那帮神棍再强,那也是海外的势力,不属于四大疆域,敢动联合起来的四大域各势力吗?

  一个宗门的组建,需要人,底蕴,而她缺的只是人,自己这一身见识与功法,强大起来只是时间问题,但要找一些好苗子还真不好找。

  就如同工具再好,环境再适宜,木匠在朽木上永远也雕刻不出想要的作品。

  “阁下,借个位置喝茶,打扰清净,还望莫怪。”

  于昔真竖着耳朵听着这些江湖茶客的交谈,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沉寂,从半思考状中回过神来。

  当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后,他目光一凛,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这不是刚才那马车上的女人吗?

  感受不到她身上的任何气息波动,因此于昔一直都没察觉到,或者说察觉到了,以为只是某个城中的茶客过来,所以并没有很注意。

  可当看到是这女人后,他就警惕了起来,自己可是吃过亏的,当初去刺杀那女魔头的时候,她身上可谓是跟普通人一样,自己根本感知不到半点的气息波动。

  以为她很弱,只是顶着个皇女名头身份的幕后文官,可谁知道,那叫一个强得离谱,还是个魔头。

  当初的失算,也是跟自己手中的情报以及世人的传言有关,什么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不善于武力,纯纯扯淡。

  当然,还有就是,自己太相信图隐阁的情报机构了。

  现在想来,于昔都有些怀疑,那场刺杀,自己可能就是一枚棋子,就是用来试探晋朝皇女罢了。

  自己被俘,图隐阁惧怕晋朝的实力之所以没做出什么举动,这不假,但是斩猿那家伙的及时出现细细想来还是很有蹊跷。

  感觉一切都似乎太过于合理了,就是因为太合理,这才让于昔起了疑心。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死探究罢了,对自己来说,脱离图隐阁的束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世界,还真永远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若是没有主角光环而像主角那样行事,可能一百条命都不够。

  于昔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

  “阁下可是外乡人?”

  “倒也无需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在此地,沮某别的不敢说,但要保住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沮宜打量着面前的黑袍人,表面微笑着说着,很纯净的寒冰气息,这人的体质应该是有猫腻的。

  但同时也更坚定了她拉拢这人为自己所用的决心,就这冰冷的寒冰道,日后绝不逊色于极凛那老东西。

  虽然看不清面前之人面貌,以及半点身姿,可她可以确定,此人年纪可不大,看其气息,气血极为活泼,这正是自己要找好苗子。

  就是吧,这货似乎有点冷淡........

  都不回话的,这让沮宜都不知道从哪切入话题拉拢了。

  稍微沉思了一会,见眼前之人还是不说话,她决定刺激一下这黑袍人。

  “阁下可是哑人?”

  于昔一听这话,藏在黑袍下的纤纤素手不自主的颤动一下,绝色姿容上,妖冶且清冷的双眸微眨一下。

  说句实话,他感觉这女人真的好烦,喝茶就喝茶,对一个陌生人说东道西的干什么?

  而且应该还是带着某种目的性的,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话痨。

  “姑娘有话且说,何故打谜语?”

  “男人.......”沮宜听到这空灵的声音,让她也愣了一下。

  真的实在没想到这会是一名男子,与他这装扮太违和了啊。

  少年声线婉转而细腻,有着一股温柔,但又充斥着清冷,犹如晚风拂过耳畔,既温暖又夹杂着冷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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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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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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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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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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