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卫府某处宅院高大的府墙之下,一名甲胄上浸染血斑,领口沾染昔日同袍鲜血的金甲士正准备越墙而逃。Χiυmъ.cοΜ
“七爷饶命,放小人一马。”
被这声突如其来的询问一惊,那名金甲士身体颤了一下,脚下一软,对着缓步走出阴影的梁辰纳头便拜,语气中尽是慌张之色。
“小人……,小人刚刚接到山主召唤,需要尽快赶去会合,所以才不辞而别。”
“连我都没接到山主的消息,你一名甲士怎么可能接到”,梁辰来到他面前,继续说道:“况且,这么多人都死了,你怎么能逃得了。”
生机断绝,那一抹惊恐之色永远定格在了这名金甲士的脸上。
收起自己的战利品,梁辰回到主殿之中,目光移向某处。
“看了这么久,该出来了。”
没多久,一身着锦袍华服的男子应声出现在了梁辰的视线之中。
“七弟的这一出戏当真是精彩”,阳赦迈步走近,微笑着继续说道:“只是我不明白,明明自己动手也费不了多少工夫,为何偏要费心布下此局。”
“盟主不去对付何首,来此处就是为了看我如何杀人吗?”
“哈哈哈,对付他倒是不急。我的谋算和他的谋算实施起来都需要时间,与其枯坐等待倒不如来见一见七弟,毕竟在我们这十位藩主中,我与七弟算是最亲近的。”
“哦?那么既然盟主已经看过了,那么觉得我是否能有资格成为万城盟的盟友呢。”
“七弟还未告诉我为何要布下金甲士相互残杀这一局。”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金甲士到底是什么成色而已。”
“这金甲士我倒是了解一些,这一卫是当初跟随何首一起进入罪域的老班底,也是支撑他统治最核心的力量,算起来应当是整个罪域中战力最强的亲卫。”
“我听说盟主的天甲军战力也不俗,难道也比不上这金甲士?”
“七弟应当知道,我原本是跟随何首一起进这罪域的。而我那这天甲军的前身便是金甲士,当初忠心我的那一部分随我一起离开了首阳山,后来我在那些甲士的基础上才创立了天甲军。”
金甲士、天甲军。
这两支罪域明面上最强大又视对方为死敌的军队竟然出自同源!这个秘密怕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使知道了恐怕也是不信的人居多。
何首到底是从何处而来,他来的那个地方明显比罪域强大,那他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梁辰心中愈发疑惑。
“七弟不必心急,有些事情你以后自然会知道,我们还是来谈一些盟约的事情。”
“万城盟下一步的计划辞阳已经告知与我,现在盟主又谈起盟约,莫不是想反悔?”
阳赦摆手道:“七弟多心了,我只是想能不能将这盟约改一下,我相信改完之后的盟约会对你我更加有利。”
“盟主想怎么改。”
“不若你我两家合为一家,七弟你到时便是我万城盟的副盟主,我俩一起统辖这广袤的罪域之地岂不快哉!”
“我并不喜欢位居人下。”
阳赦拢起手中的折扇,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七弟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莫要误了罪域大好的前程。”
梁辰也敛起脸色,回道:“盟主这是在威胁我?”
阳赦聚力,将手中折扇猛地掷出,直刺梁辰。
握拳相迎,击碎折扇之后梁辰向前一步,迎着阳赦,侧身起跃对着阳赦的背部就踢了下去。
“大崩手-困!”
“轮阳破!”
爆炸声传出,整座大殿被震碎,二人齐齐后退。
烟尘之中,阳赦再次走进大殿,洒脱地笑道:“哈哈哈哈!七弟果然是人中龙凤,若是将来破入神游境,恐怕我与何首都不是对手。”
“也罢,既然七弟认同,盟约之事就此作罢,只是……。”
“我知道盟主在担心什么,我有一事想问,若盟主能为我解惑,我便承了盟主这份情,将来万城盟的计划我自会全力配合。”
“既如此,我一定知无不言。”
梁辰将自己父母遇害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时阳赦还在首阳山,帮何首管理着首阳山的事务,俨然是一副副山主的派头。
若说谁有可能了解当时的内幕,除却何首之外,阳赦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
“你说的可是他们二人?”
阳赦手掌一挥,灵力在二人之前绘出了一男一女的画像。
这二人正是梁辰的父母,梁辰当初在梁家祠堂里见到过。
“正是,还望盟主告知其中内幕。”
“如此说来,七弟就是当年逃走的那个婴孩?”
梁辰目光闪烁,心中激动,看来阳赦真的知道当年自己父母遇害的内幕。
“不错。”
失神好一会,阳赦才从这则消息中反映过来。嘴角微微上翘,不知是微笑还是苦笑。
“原来如此。”
又沉默了片刻,阳赦才开口道:“我的确知道当年你父母遇害的内幕,你这一身本事从哪里来的我也应该知道了一些,具体细节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需要对何首十分小心。”
“你的意思是说何首就是当年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阳赦点头,思绪回到过去,悠悠地说道:“当年,我协助何首管理首阳山诸事,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去劫杀你父母的那队人马虽然隐秘,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当年为何要袭杀我的父母?”
落城只是七藩边缘的一座小城,梁家也不是落城的掌控者,何首专程派人去袭杀梁辰的父母的确是说不过去。
“自然是为了你父母手中的一件东西。”
梁辰想起了耿六对他说的话,当时他站在远处,十分确定地看到那些人从自己父母的尸体上拿走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就是梁辰父母身死的原因。
“那是什么东西?”
阳赦不再说下去,只是再次重复起他刚才说的意思:“能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只需要小心何首,剩下的等杀掉何首我再告诉你。”
“我最讨厌别人要挟我!”
梁辰真的怒了,阳赦拿他亲生父母来要挟他就范,这无疑是触碰到了自己的逆鳞,这些年一步一谋算,为了查清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梁辰等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消息了却被阳赦拿来要挟!
“大崩手-锁!”
庞大的青色鳞爪凭空显现,对着不远处的阳赦狠狠拍下。
“好灵技!”
赞了一声,阳赦出手,一枚厚重的金色大钟将自己笼罩。
嘭~!
大钟被直接捏碎,恐怖的气浪席卷,刮的阳赦生疼。
“果然。”
像是更加确定了某件事情,阳赦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梁辰,手中印诀不断掐出,一只巨大的火色巨掌出现,与梁辰的大崩手撞在了一起。
阳赦也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远遁,渺茫的声音传入梁辰耳中:“首阳覆灭之日,自当如实相告!”
鳞爪散去,一切归于平静,梁辰脱力,跪倒在脚下的地板上。
“终究还是太勉强了。”
说完便昏了过去。
与黄卫府相隔千里的一处万城盟营地中,阳赦屏退了众人。
“噗~!”
一口黑血自口中喷出,阳赦身上那浑厚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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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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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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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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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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