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时容烧红了耳根,手忙脚乱的推开了燕檀央,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当、当然不可以!”
他才不想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况且,那种头脑眩晕失神,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令他至今还心有余悸。在他被燕檀央牢牢按着的时候,时容真的有种自己无法抵抗的软弱错觉。
燕檀央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初次见面之时,甚至还会被自己撞倒在地,怎么强吻起自己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莫非是愤怒能激发人的潜力不成?
燕檀央失落的声音打破了时容的思索,白衣男子低垂着眸,神情苦涩,“我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哪里敢奢求得到……”
“住口!”
时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把燕檀央打击得太过了,否则最近燕檀央怎么总是自怨自艾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时容本来想凶燕檀央一顿,让他不要如此作态,可是看到他那张清冷的脸上满是忐忑,刚欲吐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
燕檀央近日里还是很自己的听话的,无论被自己怎么欺负,都是不敢有怨言,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都这么懂事了,自己怎好再欺负他?
要不……答应他?
可是,万一自己又被燕檀央给亲得晕晕乎乎,露出那副丢脸的软弱模样,他的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在燕檀央面前耀武扬威?
要是……等等。时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顿时有了主意。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燕檀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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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檀央正满眼含笑地着看时容满面纠结的有趣模样,突然看到时容抬起了头,便立刻又换了一副低落难过的表情。
他听到时容兴致勃勃地要求道:“燕檀央,你闭上眼睛,不许动!”
燕檀央猜到了什么,唇角微微翘起,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嘴唇贴上了两瓣柔软温暖的物体。
这哥儿根本就不懂什么技巧,只是蛮横地在他嘴唇上又咬又啃,燕檀央甚至能听到,时容小声而得意地说了声“咬哭你”。
这是一个毫无旖旎意味的吻,燕檀央感觉有些好笑,他张开了嘴唇,想着要好好教一教这个不太聪明的笨哥儿。
唇.齿相碰之际,燕檀央能清楚的感受到,对面的人呆住了,想急速逃离,却被他趁虚而入,缠了上去……
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时容懵了。
他茫茫然地想,为何这次明明是由他自己主导的,却还是陷入了同之前一样的境地啊?
……
夜色渐深。
时容和燕檀央正在用饭,玄凤突然疾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令牌呈给燕檀央,低声道,“殿下,夫人,宫内传讯,让您二位去参加三日后的宫宴。”
时容喜欢吃鱼,却懒得挑鱼刺,燕檀央发现了这一点,便拿了小碗将鱼刺挑的干干净净,递到了他的面前。
时容夹了一筷子鲜嫩洁白的鱼肉入口,不解地问道,“往年的宫宴,应该不是在这个时候吧?”
他之前随宋清芸参加过几次宫宴,依稀对此也有印象。同往年相比,今年的宫宴举办得似乎太过早了一些。琇書蛧
“是的,夫人。”玄凤神情凝重,“往年里,我们殿下都没去参加。只是今年,宫内却百般强调,命殿下与您都务必去参加。”
时容皱起了眉头。他素来懒怠,宋清芸也不爱交际,对于宫宴是能避则避,宫里是从来没有命人强制参加过的。
怎么这次……
莫非皇室还打着燕檀央的主意?
仔细想来,之前常常邀请燕檀央出去游玩的皇子们再也不见了踪影。时容以为他们是相信了燕檀央手里没有军队,已经放弃了,莫非这次是准备在宫宴上憋个大的?
想到燕檀央十岁为质,孤身一人来到启国,一直被人欺辱、被人算计,时容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和愧疚。
他好像……对燕檀央是有些过分了。
燕檀央的性子这样的柔弱怯懦,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倘若他母族尚在,不在启国为质,怕是会出落的气质非凡,高不可攀。
燕檀央看到了时容面上的神情,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向来知道,这个哥儿,向来是口是心非,嘴上不饶人,却有一颗极为柔软的心。
或许正是为此,他才会……心动。
燕檀央本是不愿意承认此事的,对他而言,“爱”这种感情,只会给他带来致命的弱点。人一旦有了爱,就会变得软弱无能,而他要做的事,容不得有一丝的错误。
他以为自己能压抑住这无用的情感,可是越压抑,心中的感情反倒是越发的汹涌。燕檀央多智近妖,意识到此事,便决定要顺其自然,遵从自己的内心。
当彻底感受到“爱”的滋味,燕檀央才明白,为何会有人因它而痴狂。哪怕清醒如他,都忍不住沉沦其中……
却不想挣脱。
“既然宫内下令了,那我们便不得不去。”
时容看到燕檀央低垂着眉眼,以为他在为此担惊受怕,便拍了拍胸脯,安抚他道,“放心吧,燕檀央,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他的人只能他来欺负!
玄凤见状,识趣的出去了。
燕檀央抬起眼皮,神色动容。那双清透如月光般的眼中仿佛闪烁着流光溢彩,满满都是时容的身影。
他轻声笑道:“多谢容容。”
时容的脸红了。他沉醉在燕檀央的笑容之中,迷迷糊糊地想,怎么他以前没发现,燕檀央的容貌如此出色呢?
好像近日里,自己总会盯着燕檀央失了神……不会是真给自己下了什么蛊吧?
时容磕磕巴巴地说,“应、应该的。”
燕檀央笑而不语。
用过饭之后,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垂着眼皮,低声询问时容,声音又轻又柔,像带着钩子:“容容,今夜,我可以留下来吗?”
时容跳了起来,“什么?”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耳朵也红,像熟透了的桃子。
他羞恼地瞪燕檀央,警告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燕檀央,三日之后还要参加宫宴,你别想……”
燕檀央睫羽颤了颤,眼神清明而无辜,“我只是想和容容一起睡。我房间里的地龙,不太暖和。我发现你的房间有张小榻,想在上面挤一挤,不可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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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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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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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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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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