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亲吻如狂风暴雨让他情难自控,身子微颤。
王宝钏雾蒙蒙的眼里,水沁般,润润的。
他看到她的脸,泛起红晕,似夕阳下的火烧云。
鼻尖渗出点点细汗,惹人怜爱。
李羡情不自禁含住她的柔软,温柔的绕着。
王宝钏似瘫春泥般,在他怀里融化,鸦羽般的睫毛翕动,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
“殿下。”
李羡抱王宝钏下车,门外守卫行礼,并为他开门。
别院空荡,可见主人并不常住。
李羡的到来,使得一屋子的下人动了起来。
有婆子上前行礼之后,要从李羡手里接过王宝钏。
“不用,去熬些醒酒汤来。”
直到把人往床榻上带,李羡这才能腾出手来。
“三小姐,别闹,等会喝了醒酒汤,你早些歇息。”
“殿下是嫌弃宝钏?”
王宝钏双手撑着身子,不肯躺着。
见过李羡的温柔,尝过他的味道。
王宝钏知道,自己沦陷了。
“不是,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羡只好扶她起来,怕她不舒服,又拿个软枕垫在她身后。
“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殿下,今夜我是自愿的,若过了,往后我可不依了。”
王宝钏十分不开心,或许说她十分担心。
自从她娘来道观说了她老爹的近况,王宝钏的心就沉甸甸的。
前些日子,王相路过金城坊,便来看看她。
边关事多,王相的发丝又添了几缕银霜。
饶是认为她爹能撑住王家的王宝钏也不得不承认,她爹真的老了。
“殿下,你看看我,我美吗?”
王宝钏贴近李羡,双臂环着他精壮的腰身。
两人贴的极近,又是盛夏,衣料轻薄得过分。
甚至因为王宝钏的动作,衣衫滑落,白嫩肩头悄悄探出来。
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佳人在怀,李羡是很难当个柳下惠。
王宝钏捂着嘴娇笑,趁李羡分神,摁着他脑壳就亲了上去。
李羡推开她,“三小姐,你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你为什么还这样叫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难道你不想得到我?”
王宝钏声声质问。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知道自己在走一条没有后退的路。
但是她避无可避,强权之下,她只能做菟丝花。
依附李羡,是她如今能走的路。
空气中,是良久的沉默。
默到王宝钏已经决定放弃了。
“你走吧,我想睡了,明日一早我便会离开,再不劳烦殿下。”
王宝钏推了推他,赌气的躺下,转身,不再去看李羡。
她的脸,烧得比之前更厉害的,连耳朵根都是红的。
这天底下,还能有哪个女子像她这样自我轻贱呢,再也找不到她这样自甘堕落的女子了。
王宝钏闭眼,心里脸上,羞涩一片。
床榻边隐约有些凹陷,她感觉到身后的动静。
是李羡躺在她身边,“三小姐......”
似乎觉得这样叫很是不妥,李羡连忙改口:“宝钏,你......你转过身来。”
“不,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王宝钏扯起被子,盖着脑袋,也掩盖不了她的心。
兴许是酒精作用,她渴望着他的拥抱。琇書蛧
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殿下,你抱抱我。
如同听到了她的心声,李羡轻叹,随即将她拥入怀中。
细细的吻,落在她耳畔,落在她肩头。
王宝钏转过身,手搭在他腰间。
李羡停住了,慢慢,慢慢的,靠近她,吻上她略显冰凉的唇。
王宝钏闭着眼,回应他,看不出李羡此刻是什么表情。
只感受着他的气息,浅浅的,轻轻的拥吻着,然后更深入的探索。
门外送汤的婆子很识趣的退下了。
听着动静,哪里需要什么醒酒汤呢。
然而过了许久,王宝钏错愕,她期待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殿下。”
手腕微酸,提醒着她,李羡明明也很想。
“宝钏,对你,我珍之重之。这种时候,占有你,是对你的亵渎。”
“所以呢?”
王宝钏不懂,你情我愿的事,还要分场合吗?
“殿下,珍惜当下,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非要在一起才算呢?”
“就算我答应你,天长地久,谁能保证谁不会变心呢?”
梦境里的王宝钏,现实中的王弃玉,甚至已经失去生命,香消玉损的王银钏。
都曾对婚姻,抱着幸福快乐的憧憬,然镜碎难圆,好梦易醒。
所盼不过一场空。
“宝钏,你到底在怕什么?”
怀里的人儿轻颤,他低头,王宝钏低声哭泣。
“殿下,我想和你在一起的。”
“你要我好不好?”
李羡吻去她的泪珠,有点咸。
“我要你,我会要你,但不是现在,我不是这般急色之人。”
“我懂,你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少了我,你的东宫,还有张良娣,李美人,只要你挥一挥手,天下的美人都会前仆后继,我王宝钏又算什么?”
王宝钏整理好凌乱衣裙,起身就要下床。
李羡拉住她:“你做什么?”
“我走,我这就离开,不会碍着你的眼。”
“殿下不要我,自有别人要去。”
“真是遗憾,差一点就碰到了我的月亮了呢。”
如说刚才,王宝钏还想把自己交给李羡,现在,她只觉得羞耻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隙,她好钻进去。
是她的错。
人家不过表示几次好感,在岭南出手护了她几次。
她王宝钏凭什么就觉得,她对李羡就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那种。
“宝钏。”
李羡拉住她手腕挽留,“不是这样,你别这样说。”
“我心悦你,想把最好的给你,许你凤冠霞帔,万里江山。”
王宝钏打断他,“然沧海桑田,人心难守。”
“情浓时便是天下也可捧到我眼前。”
顿了顿,王宝钏问他:“若殿下弃之如履,厌倦宝钏之后呢?”
李羡一时语塞。
自从决定与她共度余生以后,他就没有想过要离弃她。“我发誓,此生定不背弃你。”
“殿下,七夕多雷电,你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的誓言太假,电母都看不下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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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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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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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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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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