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眼神里都是警告:“公主,这是大唐。”
“知道了。”
少女撇嘴,扭头不看凌霄,眼前男色诱人,谁看他。
薛平贵那风采飞扬的样,着实不能和画里的人相比。
李羡一时半刻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薛平贵对这匹进贡的宝马势在必得,他上前几步,对李羡拱手道:“区区烈马,不在话下,还请贵人恩准,赐草民三样物件。”m.χIùmЬ.CǒM
李羡好奇,“哪三样?”
薛平贵道:“第一件是铁鞭,第二件是铁锤,第三件是匕首。”
他刚说完,满座皆惊。
凌霄拍着案几怒呵:“无知草民,你想作甚?”
薛平贵耸耸肩:“它要是调皮,就用鞭子抽它;还不服,用铁锤敲它的头;如果再捣蛋,就用匕首砍断它的脖子。”
李羡抚掌:“这主意妙极,给他准备。”
他吩咐下去,很快就有内侍端上薛平贵所要的驯马三件套。
“大胆,这可是我们西凉的贡物,尔等竟如此对待?”
凌霄气得脸红脖子粗,音调都拔高了几分,只觉得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相反的是,他身边的紫衣少女很欣赏薛平贵,按住了暴跳如雷的凌霄。
“既然已经献给天朝,那就不是了,在本殿眼里,这确实是畜生而已。”
李羡说罢,便悠然看戏,凌霄只能住口。
薛平贵先上前,捧着马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这红鬃烈马瞧着温顺。
然薛平贵不敢大意,绷着神经骑上马背,果然这红毛畜生就开始嘶鸣着狂奔起来。
薛平贵紧紧伏在马背,任那烈马如何狂奔,也不能将他甩下。
他又扬起马鞭,企图驯服这狂奔的野马。
也不知到底谁在耗着谁,总之薛平贵连铁锤都没用上。
红鬃烈马便停下来了,鼻孔里吭哧吭哧喷着白气。
薛平贵也没好到哪去,就差一点被甩下来。
他趴在马背上,拍拍马脖子,喘着粗气道:“这下你可服了吧?”
红鬃烈马甩着脑袋嘶鸣。
“呐,做马呢,也是要讲信用的,既然你认输,我就下来了。”
临了他还不忘挥着匕首威胁“你若是反悔,我就弄死你。”
红鬃烈马又昂叫几声,薛平贵才翻身下马,还未将手中缰绳交给内侍,马儿却哒哒哒踏着蹄儿,拖起薛平贵就跑。
凌霄冷哼:“呵,这就是大唐的勇士?”
莽夫一个。
李羡十分不悦,这该死的畜生。
薛平贵硬是被这红鬃烈马拖着绕马场跑了半圈。
苏龙见状,也是忧心不已。
薛平贵瞧准机会,将马鞭绕上马场桅杆,拖慢速度。
又奋力一跃,跳上马背,举起匕首就使劲刺向马腿。
“孽畜,吃我一刀。”
手起刀落,马后腿很快喷出鲜血,红鬃烈马一下跪在地上,扬起层层土灰。
凌霄再忍不住站起来,高喊道:“来人,将这闹事刁民捉起来。”
“我看谁敢?”
这里是长安,苏龙怎么可能让西凉人在此撒野。
又见那畜生果真不闹了,他回头对李羡拱手道:“殿下,红鬃烈马已被降服。”
“哈哈哈,痛快,来人啊,赏。”
在李羡眼里,大唐地大物博,什么宝马没有。
他还真就没有多稀罕这西凉来的贡品。
“谢贵人赏。”
薛平贵跪下接赏赐。
苏龙提醒他:“这是太子殿下。”
薛平贵本要站起来,复又跪下:“谢殿下赏赐。”
李羡走下来,亲自扶起薛平贵。
“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是你降服了这匹烈马,本殿自会兑现承诺。”
薛平贵两手抱拳,对李羡道:“草民薛平贵。”
送走薛平贵,凌霄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十分不满。
“殿下,这刁民刺伤贡马,论罪当诛。”
李羡四两拔千金挡了回去:“那是在你们西凉。”
“则天顺圣皇后降服狮子骢的故事听过没?在我们大唐,不能为我所用的畜生,便死了吧。”
李羡拍了拍凌霄肩膀,笑得十分欠揍:“今夜含元殿赐宴,阁下可别失约。”
凌霄拂袖而去,李羡吩咐内侍:“寻个好些的兽医来。”
说罢乘着轿辇回宫。
葛大等人靠着脚力,赶到马场时,薛平贵已经训马结束出了马场来。
“贵哥,贵哥。”
葛青头一个看到薛平贵,挥着胳膊喊。
“大哥,我做到了。”
薛平贵抱着李羡给的赏赐,要带结拜兄弟去改善生活。
“哇,这银子是不是真的?”
葛青没见过这么多银钱,拿起一个银元宝就往嘴上咬。
“是真的,是真的。”
“我们发财啦,嘿嘿。”
葛青验明真假,喜滋滋的把银元宝还回去。
薛平贵降服红鬃烈马的光荣事迹,很快传遍长安。
王宝钏的交颈鸳鸯才剪掉最后一根丝线,小莲已经从外边回来了。
叽叽喳喳如只闹喳喳的麻雀。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
王宝钏把赤色肚兜收好,小莲便倒豆子一般,把马场里的事都说了。
“还真是个有胆色的。”
王宝钏对薛平贵如何驯服烈马并不感兴趣。
“小莲,更衣。”
“啊?小姐你要去哪?”
王宝钏道:“去兴庆宫。”
兴庆宫在春明门内的兴庆坊,西凉使团就住在里边。
王宝钏见到了她要见的人。
“代战公主,别来无恙。”
“三小姐。”
代战衣裙未换,还是穿着在马场的那身紫色衣裙。
二人相互行了万福,王宝钏开门见山:“你那位贵兄弟,知道了吗?”
代战一愣,摇头:“他不知道。”
王宝钏挑眉,“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吗?”
这院子的鱼儿真肥,王宝钏瞧着欢喜,捏了好些鱼食撒过去,引得鱼群竞相争抢。
代战咬唇,犹豫不决:“不是。”
王宝钏道:“传闻西凉王室,女子掌权,你贵为皇储,你在怕什么?”
“你怕你们之间,会因为身份而隔一道天堑,还是怕,他不愿做你的皇夫?”
“三小姐,请你慎言。”
代战被她戳破心事,脸色顿时变了。
“抱歉,但你们不是说我们东土女子忸怩,不似你们爽朗大方?你也会怕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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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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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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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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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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