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道:“王弃玉,相爷既然是你三伯,你为什么不告诉相爷,让他提携我。”
他的额头,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凭什么告诉你,你也配?”
王弃玉冷冷的看着他,好似看一个陌生人。
王宝钏补刀:“就是,写在你婚书上的是郝碧池,要我五姐姐给你走关系,你也配?”
“所以,五姐姐你是真没告诉他呀。”
王弃玉说的毫无波澜:“本来是想告诉他,但夫妻生疏至此,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若是他娘不拦截我的信,也该知晓,当朝相爷,是我三伯。”
可惜。
她和相府的联系方式,是她娘给的,除了王弃玉和王夫人,谁也不知道。
苟夫人还以为是王弃玉家的破落户亲戚,生怕联系上了,会来打秋风。
所以就一直扣着她给相府的信。
当然也是看王弃玉一个人在绍兴府,身边连个撑腰的人也没有。
苟夫人未必没有存着拿捏王弃玉的心思。
王弃玉没有再说什么,一个潇洒转身,从角门处进了相府。
苟寻西心底,涌出浓浓的不甘:“王弃玉,我是你郎君,是你的天,你就应该帮助我。”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你立刻去求相爷,让他帮我去吏部说项。”
王宝钏对左右护卫使了个眼色,苟寻西立马挨了打。
这个打一拳:“你是什么东西,五小姐是你能够使唤的。”
那个踢一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苟寻西抱头鼠窜,内心极度不甘。
原本。
原本,他是能跨进相府大门的。
王宝钏抬手,护卫便又重新把苟寻西架起来:“啧啧,错把珍珠当鱼目,说的就是你这种蠢货。怎么你的郝碧池没有跟来?”
“三小姐,还请你帮忙,让娘子见我一面。”
得知真相的苟寻西,眼泪差点掉下来。
所以,他本来可以得到相府的帮助,从此平步青云的。
他一改方才的态度,拉下老脸请求王宝钏给他个机会。
可惜,他求错人了。
"拖走吧,要不然被我爹回来碰见了,我怕我爹会打死他。”
对着苟寻西一番嘲笑,王宝钏也离开了。
护卫们秒懂,在暗巷把苟寻西揍得鼻青脸肿。
这才骂骂咧咧离开。
苟寻西额头青紫,鼻子被打出血,呸的一口,都能吐出几点血沫子。
这个贱妇,他不会放过她的。
苟寻西满身是伤回到租的小屋。
初二才过,他和郝碧池就被赶出御史台。
因为初五,朝廷开始上早朝,各部门官员也开始运作,没人再敢收留他。
郝碧池又即将临盆,苟寻西不是没想过要悄悄溜进原先的宅子。
可惜那里被相府的人守得死死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没有办法,苟寻西借遍所有能借的人,才凑了点银子,租了破房子。
他一瘸一拐回了家,屋子冷锅冷灶,郝碧池已经睡下。
“阿碧,家里有吃的吗?”
他揉着有些发疼的肚子问。
“锅里没米下锅,哪里还有吃的?”
原本郝碧池温柔小意,那是因为苟寻西什么都听她的,赚的银钱都交给她。
现在他丢了官职,就连钱财都没有,郝碧池也就不愿再和他虚与委蛇。
整天说自己家财万贯,也不见家里人给他转些银钱。
郝碧池对这种吃糠咽菜的生活,彻底厌烦了。
“我不是才给你八两银子吗?”
苟寻西也很不满,寻常人家一年花销,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她怎么大手大脚,八两银子不到一天不到就花完了。
“八两银子又不是八百两,现在物价多贵你不知道?”
郝碧池看他这抠抠搜搜劲就来气。
没出息。
“锅里还有些粥,你自己吃吧。”
郝碧池翻过身,懒得再看他。
“你是不是把劳资的银钱拿去养汉子了?”
郝碧池态度大反转,苟寻西总是疑神疑鬼。
他把郝碧池从床上拉起来,不让她睡。
一定要她交代奸夫是谁。
“你有病否?”
“自己没本事还总怀疑别人,你不是说你家很有钱吗?钱呢?”
苟寻西望着眼前满身铜臭的女人,娇柔的,楚楚可怜的面庞,和王弃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重合。
“贱妇。”
他没有一点犹豫,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朝郝碧池打下去。
“苟寻西,你疯了,我可怀着你儿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郝碧池也不知从哪生出的胆子,在床头箩筐里头摸索着,抓起剪子,瞄准他落下的拳头刺过去。
“嗷嗷……”
苟寻西新伤未愈合,拳头又挨了一剪子。
手上的刺痛,好歹让他清醒了。
他实在没法和这个黄脸婆面对面,相看两相厌。
把屋子翻得乱七八糟,剩下的三两碎银都搜刮干净,苟寻西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也不知道,郝碧池怎么变成如今的鬼样子。
郝碧池也想不通原来的风流少年郎,怎么现在让人作呕。
两个人都不知道,因为以前,有王弃玉的大半嫁妆在支撑着。
他们的生活里,只需要爱情和浪漫就够了。
第二天,小莲多嘴的告诉王宝钏,苟寻西昨日被人打了,听说牙被打掉了两颗。
“在哪里被打的?”
不是吧,不是吧。
门口两护卫也太给力的,明天给二人加鸡腿。
王宝钏炯炯有神的大眼,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小莲这个小可爱总能随时随地得到最新的小道消息。
“在他租的宅子不远处的暗巷,据说浑身被鞭子抽的刮了道道血痕,还被扒光了只剩裤头。”
小莲说得绘声绘色,十分动人。
“两个表弟真可爱。”
王宝钏一听,就知道是朱家表弟打的,毕竟,只有大姐,才会送他们布满倒刺的银鞭。
“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五姐姐,让她高兴高兴。”www.xiumb.com
王宝钏带着小莲去看王弃玉,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五姐姐分享这个好消息。
王弃玉听了前夫挨打,倒也没有什么表情。
王宝钏也就识相的不再提及。
“宝钏,我可怎么办?我没法休夫?”
王弃玉的眉眼笼上层愁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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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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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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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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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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