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瓶子里的手掌心,同样有一块黑色胎记,而且和地瓜的一模一样。
仔细一看,海蛇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地瓜肯定是不在人世间了。
这个手掌就是地瓜的手掌。难道这些瓶子里都是地瓜身上的零件?
海蛇打开一个玻璃盖子,刺鼻的药水味道扑面而来。强忍着味道,海蛇把手掌捞了出来,用衣服擦干,包在腋下。
然后快速的走出地堡。
来到大门口,老牛头抽着旱烟,坐在马车等着他呢。
“大侄子,你这泡屎拉的时间不短啊。走吧,回了。”老牛头见到海蛇出来,打招呼道。别说这个老牛头没走,等着海蛇出来,虽然是收了钱,但是人没回来,他也怕李贵仁回来问他。所以一直等着。
“快快的离开的干活。”站岗的小鼻子说道。
海蛇点头哈腰假装了一番,坐上马车,离开了。
借着夜色,海蛇也不说话。老牛头话不少。
“咋样?大侄子,里面阔气不?”
“嗯,阔气。”海蛇是心不在焉,一团乱麻,哪有心思和老牛头唠嗑。
老牛头以为小伙子可能是累了,也快速的赶着马车回到村庄。
到了村庄,海蛇告别了李仁贵,扔下几块大洋表示感谢,然后快马赶奔军营。这一路,海蛇眼泪从眼角里往外飘,是一路狂奔。
回到军营都后半夜了,海蛇眼睛衣服角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心说咱们泱泱大国,让小鼻子给欺负成什么样了,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体会不深刻,之前在部队,政委总是说战争离我们不遥远,我们要时刻准备着。到了这里,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办法报国。自己是军人,抗击侵略,保家卫国就是自己的职责,看来一定要把这个小鼻子给端了,否则民不聊生。自己的老婆让小鼻子给煮了,好兄弟的干儿子,让人家活活给开膛破肚了分尸了。这个小鼻子实在是畜生,现在全面战争还没开始,烧杀抢夺就无恶不作。
他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来到了马瞎子的房间。
“马爷,睡了吗?”
“旅长,快请。”马瞎子睡不着,琢磨着如何训练神枪队。
“卫兵,传我命令,加急,叫龙四海火速带队回营。”
马瞎子一听,咋的,儿子不找了?啥情况?
“旅长,你这是?”
“马爷,节哀啊。地瓜折了。”
“啊?折了?!谁干的?”
“小鼻子。”说完,海蛇把一个布包拿了出来。
刺鼻的味道还在。
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打开。
一直手臂赫然出现。m.xiumb.com
“这是?”马瞎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只断手,还吓不住他,不过他定睛一看,掌心的黑色五角星样子的胎记,他大吼一声,然后双目圆睁,能有一分钟没有呼吸,也没有动作,愣在炕上。
“马爷,马爷!”海蛇知道马爷目前伤还在,如今如此大的刺激,他能受得了吗?再硬的爷们儿看到儿子的手放在桌子上,能不心疼吗?
这个时候,林中燕呼啦推门儿进来了。“我说兄弟,……”话没说完,看到马瞎子赶紧过来扶他。
“老当家的,地瓜的手。”海蛇解释道,林中燕立马知道了情况。
“先救人!”林中燕上手,啪给了马瞎子一个耳光,这才把他打回神来。
马瞎子长吐了一口气,“哎呀,我的孩子啊。干爹对不起你啊,地瓜呀,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马瞎子从来不流泪,这次为了地瓜哭了。
几个人都沉默了。林中燕看到这个情景也是难过,自己兄弟的孩子,不过她这几代做土匪见过的世面多了,不至于像马爷这么难过。
“马爷,拉倒吧,你现在有伤在身,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我给地瓜找个好地方,大办一场丧事儿。你现在哭坏了身体,以后还能给地瓜报仇吗?”林中燕劝说马瞎子。
结果马瞎子一听,猛地从炕上跳了起来,“小鼻子,我日你八辈祖宗,我马小五非得把你们大卸八块给我儿子报仇不可。啊!”马瞎子如今是怒火中烧,掏出枪就要出去拼命,也不管其他人的阻拦,也不顾身上的伤势没好利索。
林中燕立刻上去拉,结果没想到马瞎子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没拉住,差点把林中燕摔了个趔趄。
林中燕毕竟是当家的,女人也有威严,马爷再牛那也是手下人,林中燕上来脾气了,掏出双枪,朝着地上啪啪啪啪,就打了一梭子。手底下有准,没有伤着马瞎子。
“啊,这……”马瞎子这才冷静下来。
“老当家的,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啊!他娘的小鼻子气骑着咱们脖梗子拉屎,往咱们嘴里尿尿,能忍吗?”马瞎子叫道。
“马小武,他娘的,就你死了儿子了,海蛇死了2个老婆了,咱们为小鼻子死了多少兄弟了,咱的,就你儿子两肩膀一个脑袋,其他人都是妖怪,命都他妈的不值钱吗?打小鼻子,我没意见,我比你恨,但是你这么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要么不打,要么就给他来个连窝端。”林中燕骂道。
“老当家的,我着急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您赔不是了。那具体咱们怎么连窝端啊,我打前锋!”马瞎子来劲了。
“拉倒,咱们一个坑里爬出来的兄弟,不说外道话。怎么连窝端,这个……”林中燕也没词儿了,眼睛看着海蛇。
海蛇没想到有这么一处,外面一会儿来了一堆人,枪响了不是小事儿,结果都让海蛇打发了,林中燕这么看着海蛇,海蛇一听,好了,该自己上场了。
“是,连窝端,我想想,肯定得等马爷伤利索了,另外需要培训一支新的神枪队。否则端不了。”
“啊,行,不说了,旅长,老当家的,我也不养伤了,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从现在开始,就现在,立刻进行神枪队选拔工作。我亲自担任训导员。”马瞎子来劲了。
海蛇要的是这个结果,立刻下令,给马瞎子专门配了一个军医伺候他,马瞎子眼睛通红,从军队开始选拔神枪手。
这段风波暂时平稳下来,转过天来,龙四海回来了。
“大哥,这次有劳了,这样,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咱们把双洼岭的小鼻子给拔了。”
“好啊,大哥打前锋,那点人咱们瞬间给他平了!”
“不行,这不是常规战争,估计我上次弄死了个士兵,这几天肯定有人发现了。估计有防备。坏了,赶紧把李老头和老牛头全家接到咱们军营,我怕这个小鼻子找不到人屠村啊。”
“我带着刘老大去,她腿脚快。”龙四海二话没说,赶紧带着一个侦查连队人,赶奔双洼岭脚下的村子。
可是,还没等整队出发,只见军营之外一匹快马,飞一样,就跑进军营。
“连长,连长!”这个士兵感觉就是个要饭的一般,破衣烂衫,不过刘老大的很多眼线都是要饭的打扮。
“咋的了,有啥话慢慢说。”刘老大看见自己的兵,如此狼狈赶紧说道。
“连长,双洼岭出事儿了。有一帮小鼻子,就说有人杀了他们的人,把全村老少全给抓起来了。小鼻子手黑,再不去恐怕出大事儿啊。”
海蛇也在,一听,心说,完了,这晚了一步啊。小鼻子还真鬼啊,也是,一旦出事儿,一定牵连双洼岭的村子,就这么一个村子有人居住。
“大哥,计划有变。传我命令,紧急集合!”海蛇立刻下令。
紧急集合的号角吹响了,片刻之间,所有的士兵都放下手里的事情,训练也好,吃饭的也好,上厕所的也好,快速整理装备,往操场集合。
也就2分钟不到的时间,所有士兵列队整齐,马瞎子,白虎,穿云箭,林中燕,龙四海都来了。
海蛇说道:“弟兄们,咱们吃老百姓的粮食,穿老百姓给咱们做的衣服,如今双洼岭脚下的一村子人全都给小鼻子给抓去了,虽然是穷苦人家,可是那是咱们的同胞,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没有百姓,要当兵的干啥!留下一个营的兵力看守驻地,其他所有人,轻装上阵,带好2天的干粮,充足的弹药,我们将要急行军到达双洼岭,20分钟后出发,立刻解散准备。全体都有,解散!”
军令如山,哪个敢不听,所有人赶紧去取装备,弹药,干粮之类的。有的还在行军背包里装了2双鞋怕磨破了。
这个时间,海蛇把几个头头脑脑的聚集在一起。
“林当家的,你带400兄弟在家看家,四海大哥,你带10门山炮,200个战士,20支九五杠先行赶到双洼岭左侧的平地,安排好炮兵位置,等待命令给我轰他娘的。马爷行动不便,随我一起,你单独行动我不放心,白虎,你带着300兄弟,20支九五杠在右侧待命,如果有敌人从正面突围,你就给我狠狠的打。穿云箭,你带着500兄弟,20支九五杠断这个双洼岭的退路,务必不能放过一个苍蝇,刘老大,你带着侦察连,先行出发,给我摸清地形,务必不要打草惊蛇,有机会的话把乡亲们营救出来,然后赶紧给我信号,以红色信号为准,否则我们投鼠忌器放不开手脚,我带着500兄弟和剩下的九五杠从正面突袭,这次战斗必须快速准确,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务必全歼!”
“是!”
“是!”
……
各位收到命令,各自集合队伍,快速出发向双洼岭挺进。
离双洼岭这个医学研究基地大概3公里的地方,有个土坡,有十来个小鼻子士兵,全副武装,看守着村子里的大人小孩。在他们面前,有一具尸体,正是海蛇摸岗哨弄死的,并且按到粪坑里的小鼻子。
这个场景别提了,恶臭熏天,蚕豆大的苍蝇乌央乌央的,能有上千只,在尸体边上飞来飞去,尸体上已经开始冒出一些蛆虫,蛄蛹着啃食着尸体上的肉。
旁边有个军官模样的人,腰里挎着指挥刀,五短身材,留着卫生胡,眼睛一条缝肚子腆着,腰里还挂着一把王八盒子。
“你们的害怕的不要!我们的人的死啦死啦的干活,你们的哪个知道,什么人干活的?”这个日本军官叫做野藤次郎。
这个架势谁敢搭茬,村子有个村长,姓周,叫做周大柱,上前说道:“官爷,咱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您说的这个人,我们见都没见过,他死了,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啊。再说我们不可能到你们那里去杀人啊,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们没有这个本事啊。”
“嗯,你的良民的大大的。你们的我们的地方通通的进来的干活。大米送的干活。”野藤知道有人会进入。
“那进去就送个米,都眼睛瞅着还能杀人。谁有那个本事啊。官爷,你看我们是无辜的,这老人小孩都让你们给抓来了,您高高手,让他们回去吧。”
“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战士这么死了,是对我们莫大的侮辱,你们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说完,野藤拽出明晃晃的武士刀,猛的劈了下来,瞬间,周大柱的一条手臂被齐刷刷的砍了下来,鲜血瞬间喷出老远。
“啊!”周大柱痛苦的喊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鲜血的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大人捂住了孩子的眼睛,生怕这个场景刺激了孩子的神经。
“你们不说的干活,就是这样的死啦死啦的干活!”
老百姓都是庄稼人,面对刺刀,长枪,哪里有反抗的能力,向后退,但是后面有人拿枪顶着,更不敢前进,就这么在这愣着。
李仁贵想起来,老牛头之前带着海蛇去过军营,这个梁旅长和小鼻子过不去,难道是那天这个梁旅长弄死了一个小鼻子,然后出来了?图啥呢?
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完了,这一村子几十口子,今天都得死在这里,不管这个旅长什么原因吧,人家死了人了,那我们开刀实在是冤枉啊。
不过作为七尺的汉子,李仁贵想站出来,不过后面的老婆子死死的拉住了他。李仁贵想,如果自己不站出来承认,全村人估计都死了。
老婆子不要命一般紧紧的抓着李仁贵,生怕出去后她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男人了。
正在挣扎的瞬间,老牛头站出来了。
“官爷,您不要生气,我知道,我知道情况。”
“你的知道?”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去送米,临时在路边碰到一个小力吧,给他2个馒头,帮我扛大米,那天送完米,他人就跑了,因为他去了一次茅房比我晚点出来的。我想就是他了。”老牛知道,不能把老李头卖了,所以编瞎话。
野藤一听,心里挺高兴,有眉目了。
赶紧找人问了几句,情况还真属实。
“呦西,你的良民的大大的。呦西!”野藤说道。
“那,既然知道是谁了,把乡亲们都放了吧,大家都吓坏了。”
“好,放心,在找到凶手之前,让你们先呆在我们的地方,然后才能放走。”
一听这个话,这帮人全都炸庙了,进军营那还能好得了吗?都不同意,推推搡搡。
啪!
野藤朝天上开了一枪。
所有人立刻腿软了。安静下来。
不过在深山老林里这样寂静的地方开了一枪,刘老大的队伍正在快速行进在山里,寻找百姓的蛛丝马迹,结果这一枪传出去能有好几里地,刘老大什么耳音,一下就定位到枪声的方向。
“兄弟们,看来小鼻子动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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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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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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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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