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尘挡在中间,排开手阻拦道:“喂喂喂,干嘛动手动脚的?”
张公子眉头一竖,打量了叶轻尘几眼:“你谁呀?”
叶轻尘道:“我乃锦王府侍卫统领叶见红。”
“哈哈哈……”张公子一阵狂笑,趾高气扬地说道,“侍卫统领,好大的官啊!本公子乃是平南将军张太宽之子张开英!
就是锦王爷在我父亲面前,也要礼让三分,你不过是王府里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柳亦菲微怒道:“今天来是参加鉴宝大会,又不是比谁官大。再说施姑娘现在乃是叶公子的人,你敢调戏她,叶公子如何不能管?”
张开英不解地望着施樱纯:“什么?本公子以前在你身上花的钱,没有一万两也有七八千两吧?以前本公子三番五次劝你跟我走,你都不从,你却愿意跟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
施樱纯道:“张公子,奴家早已不是烟雨楼的人,以前的事,奴家早已忘了。”
这时,又一辆马车停过来,车上下来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谢逸林。
谢逸林朝这边看了一眼,见到叶轻尘,仿佛老鼠见了猫,当即浑身一震,本能地想要避开。
张开英却已经见到了他,上前拉着他,指着施樱纯道:“谢公子,你快来看,这是谁?”
谢逸林的父亲谢德清是嘉锦两州的一把手,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什么都归他管。而平南将军张太宽只是嘉锦两州的军事总领,虽然是手握重兵,但品级上却是比谢德清矮了一级。
而两家的公子哥年龄相仿,自然是经常在一起玩乐,关系甚是亲近。张开英这么急切地向谢逸林介绍施樱纯,想必谢逸林以前也没少去过烟雨楼。
谢逸林看了施樱纯一眼,却不敢多看。他初时本想前来跟叶轻尘行礼请安,但又考虑到这里人多眼杂,恐怕会招人闲话给叶轻尘带来麻烦,遂装着一脸冷漠的样子道:“管她是谁,咱们赶紧上山吧。”
跟着谢逸林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谢公子,你不会把她都忘了吧?那可是烟雨楼的施樱纯啊!”
叶轻尘问道:“这又是谁啊?”
施樱纯答道:“嘉州知府赵天仁之子赵廷和。”
张开英叹了口气道:“唉,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当初老子在她身上花钱如流水,她却愿意跟着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统领。”
闻言,施樱纯委屈地哭了出来。“婊子”二字,一直是她最不愿意被触碰的软肋,每每听到这两个字,心中就如有千万把刀同时刺下一样地痛。
叶轻尘怒道:“小子,既然你活腻了,那本公子今天就成全你!”
谢逸林见叶轻尘面露杀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突然他灵机一动,转身就是一记重拳打在张开英的脸上。
“王八蛋,龟孙子,叫你仗势欺人!”
张开英猝不及防,一声痛叫,几个踉跄之后摔倒在地,脸上当即现出一大块淤青。
他捂着脸颊,大声嚎哭道:“谢逸林,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谢逸林眉头一竖,扑上去骑在张开英身上,按住脑袋又是一阵猛捶。
“平南将军了不起吗?你他妈凭什么目中无人!”
“老子今天打你,是让你长长记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货还真是下死手,拳拳到手,丝毫不留情面。
他身材本来就比张开英高大,加上父亲官职高人一等,气势上也就压人一头。张开英不敢反抗,被打得嗷嗷直叫,连声求饶。
站在一旁的赵廷和看得目瞪口呆,帮也不是,劝也不是。
柳亦菲和施樱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均觉得这一幕太诡异。但看向叶轻尘时,却见他一脸得意的笑。
不一会儿,张开英那原本瘦削的脸被打成了酱紫色的大胖猪头。嘴里鲜血直流,牙都掉了两颗。
谢逸林这才肯罢休,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自己的拳峰上都渗出血来。
他朝张开英唾了一口,极为嫌弃地说道:“这个人渣,以后本公子与他划清界限,断绝关系!”m.χIùmЬ.CǒM
说罢,若无其事地大踏步朝山上去了。
叶轻尘冷冷一笑,带着二位姑娘也朝山上而去。
赵廷和愣了好一阵,过去扶起张开英,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得罪他的?”
“我他妈哪儿知道啊?”张开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这货绝对是吃错药了,老子跟他没完!”
……
叶轻尘来到会场入口处,只见门外数十名军士手执兵刃把守,门口设置了一排共计十道关卡,对入场人士一一查验。藏家和金主各五道,分别进入。
如此盛会,自然不可能想进就进。
按规定,藏家在门口亮宝后,会有人初步评估,若是宝物档次太低,则直接被拒之门外。
若宝物通过第一道评估,藏家便可持宝入场,紧接着沈家会安排专人前来接引,将宝物带去封印保管,只给藏家发放一个打开封印的号牌。凭沈家的信誉,自然也没有人会怀疑。
若是金主要入场,则需要当场验资,携带资金低于五千两的,除非是名族世家,豪门显贵,否则也会被拒之门外。
不仅如此,就算是携带宝物或是资金,都只能保自己进入,侍卫随从一律不能入内。
别看上山时队伍浩浩荡荡,其实有一半人最后都没有资格入场,只能败兴而归。
“先生是藏家还是金主啊?”关卡处一名留着八字胡,双颊微微内凹的中年男子,昂头打量着叶轻尘,眼神颇有轻蔑之意。
叶轻尘现在并不缺钱,但他不是个讲究奢侈排场的人。除了给女人花钱毫不吝啬,自己吃喝穿戴却并不讲究。
活了五百多年,很多东西早就看淡了,唯独女人看不淡。
虽然他一身衣服质量也不差,但比起其他人的金冠玉带还是显得朴素了些。
难怪那八字胡男子一看到他,就觉得这人肯定是来混的。今天被他挡在门外的混子已经好几十个了。
“哦。”叶轻尘行了一礼道,“我是锦王府介绍过来的鉴宝师。”
今天要想进入逍遥居,是藏家需要有宝,是金主需要有钱,唯有鉴宝师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有本事。
八字胡男子眯着眼睛,冷冷一笑道:“大乾果然是人才辈出,像公子这么年轻就敢自称鉴宝师。”
旁边关卡处值守的人看过来,哈哈笑道:“小子,今天可不那么好蒙混过关啊。若是都像你一样,没宝又没钱,嘴皮子一翻说是鉴宝师就混进去,那还不乱了套了?”
周围正在排队入场的人,也都纷纷看过来,目光中颇有鄙视之意。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一脸讥笑嘲讽。
叶轻尘并不怪他们,毕竟鉴宝这个行业,最讲资质阅历。只有见得多,摸得多,才能看得准。就如医道一样,年龄越高越吃香。
这些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有所怀疑也属正常。
他解释道:“我的确是锦王府的三公子引荐过来的。三公子乃是受你们沈家二公子所托,若不信,可以问问沈二公子便知。”
八字胡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今天二公子忙得很,没时间接待你们这些人。你们赶紧走吧,不要逼我叫人驱赶,否则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哈哈哈……”突然听到后面有人放声大笑,“这人刚才在山下说自己是王府的侍卫统领,现在却又成了鉴宝师了?”
叶轻尘回头一看,正见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人,被冯世远和赵廷和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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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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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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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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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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