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女人没个倚靠,光指着男人真是不成,杨玉凤这要是有个正经工作,哪还怕离婚呀?”

  陆芳芳叹了一口气,跟着自己男人一起往院里走。

  到了炉子前,她端起砂锅瞧了一眼,炉子里火正旺,暂时还不用换煤球。

  “芳芳,你是哪一方的啊?”

  “我哪方的都不是,就是觉得杨玉凤被打的狠了些,虽然她也活该被打。”

  陆芳芳嘟囔着,心里还有些复杂。

  那话怎么说来着,物伤其类。

  唔……

  她跟杨玉凤可不一样,自家男人跟王海冰也不一样。

  抬头瞧了一眼庄明诚,她轻哼了一声。

  要是这男人敢打自己,她非得跟他拼了不可。

  千斤的大熊霸都打了,她可不怕自家男人。

  庄明诚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感觉后边有些发凉。

  两人到了屋里,只见小花、小藏狐趴在床上睡了,陆芳芳打了一个哈欠,也有些困了。

  今儿忙得很,又是打熊,又是熬油的,她身上酸酸的,真是累极了。

  让自家男人先去暖着炕,她去外边洗漱了一下,便赶紧回了里屋。

  炕上,庄明诚拉过媳妇,舍不得放开。

  在省城的日子里,他都想起媳妇了。

  “我瞧着外边砂锅里的水不多了,一直熬着能行吗?”

  “没事,这熊掌就是多熬,不然煮不烂,待会我再去添点水,等明儿一早,你正好起来吃。”

  陆芳芳耸了耸鼻子,闻着飘进来的清香味,不由地更加期待了。

  抱着自家男人,她往里靠了靠,便闭上了眼睛。

  半晌,她又将庄明诚推开了。

  这个败家男人,也不困,弄得她还怪难受。

  “你别闹了,赶紧睡觉。”

  ……

  隔壁,杨玉凤拿着紫药水给自己抹着,脸上还哭丧着。

  见大妞又在收拾着破蘑菇,她狠狠瞪了一眼。

  “大宝、二宝,你们舍得娘不?你爹这个没良心的,要跟我离婚,我要是走了,你俩就得被送到乡下去……”

  “我可告诉你们,你奶人可严着呢,你们回去就得去地里干活,你们爷还拿鞭子抽人,哎呦,这个没良心的,指定跟他爹学的。”

  “娘,娘,你不能走,你要是走,我也跟着你一块……”

  大宝、二宝哇哇哭着,上前抱住了她。

  杨玉凤有些得意。

  这俩孩子是她生出来的,那没良心的敢跟她离婚,她就带着王家的俩血脉一块走。

  哼,她倒是要看看那死人敢不敢。

  她扭头看向闺女,只见大妞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杨玉凤吓了一跳,立马骂道:“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别想我带着你。”

  大妞将干蘑菇收到了柜子里,又默默地挂上了小锁。

  好好收着钥匙,她转身去了里屋。

  “呸,这死孩子,整天就知道乱捣鼓,一点破蘑菇还锁着,谁稀罕?”

  杨玉凤咒骂着,也不知道这大妞咋了,越来越让人讨厌。

  说实话,她心里还有点害怕这个闺女。

  院子里,王海冰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道:“今儿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

  家属院西院。

  徐进步拿着离婚申请书,放到了肖婷身前。

  “徐进步,你别想了,这婚我不离!”

  肖婷连看都没看,直接拿起撕扯成碎片,朝徐进步扔了过去。

  “肖婷,你真不离?”

  “不离!”

  徐进步脸色阴沉,心中又有些颓然。

  为了进步,他一直没有结婚,就想攀个高枝,好让自己更加进步。

  耽误了这些年,高枝是娶到了,可没成想又发生这么多的事。

  “成,肖婷,既然你硬拖着不离,那就要干好当老婆的责任,给我生个儿子!”

  “对了,我们徐家就我一支独苗,一个儿子可不够。”琇書蛧

  徐进步摘下眼镜,一把抱起肖婷,就往里屋走去。

  “徐进步,你想干嘛?你放开我,放开我……”

  ……

  北方山脉中的林子里。

  大雪豹低伏着身子,朝远处的山林低吼着,“嗷呜~”

  黑乎乎的林子里,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一闪而过。

  不知名的猛兽,望着大雪豹,它犹豫了一下,转身退回了林子里。

  “嗷呜~”

  又惊退了一只野兽,大雪豹望了一会,便慢慢趴了下去,它还有些累了。

  回头看着熊内脏,它又吃了起来,肉还是放到肚子里更安全。

  半晌,实在吃不下的大雪豹,站起身子,望向了西南方。

  “嗷呜~”

  ……

  北大荒,前进农场。

  知青宿舍里,庄母凑在火炕底下,正在烧着什么。

  “大婶,你能不能别弄了?本来屋里就热,你还烧火,真不怕把我们热死呀?”

  “就是,就是,你还让不让我们睡觉呀?你去外边偷吃行不行?”

  “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庄母任由别人说着,也不在意。

  半晌,她拿着火钳,从炕洞里扒拉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小心放到搪瓷盆子里,她吹了吹,一股肉香顿时传遍了整个屋子。

  女知青们眼睛一亮,纷纷凑了过来。

  “大婶,这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我烤的松鼠。”

  庄母警惕地看着众人,她一只手护着盘子,快速吃了起来,也不嫌热。

  打了一个多月了,她才打到这一只松鼠,可不能让人抢了。

  天见可怜,她之前都是嫌弃这东西的,看到这玩意就起鸡皮疙瘩,现在竟然吃得这么香。

  呜呜,一想起来,她就伤心。

  “噫,松鼠?大婶,这能吃吗?你可真成。”

  “我瞧着那松鼠,就跟老鼠似的,大婶,你也能吃得下去。”

  女知青们摸着胳膊,纷纷后退了一步。

  庄母听到这话,顿时急了。

  “呸、呸、呸,你们胡说什么呢?这老鼠能跟松鼠一样吗?我可告诉你,这东西香着呢,皮子还能卖钱,你们……”

  说着,她突然卡了壳,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前几个月,那个祁连山的乡下丫头,好像也是跟她这么说的。

  哎呦,呜呜,自己怎么就吃上了这松鼠了呢?

  庄母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想着这些日子受的苦,她真想大哭一场。

  “大婶,你怎么哭了?”

  “呜呜,这松鼠实在太香了,我后悔啊,怎么不早点尝尝呢?”

  庄母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大口吃着。

  女知青们看着她,感觉莫名其妙的,这松鼠肉真有这么香?

  看来有机会,她们也得打个尝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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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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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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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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