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日,才是新秀守擂,是归一派弟子出手的时机。
按照往届新秀会结果,最终新秀榜前十,都是天武宗和乾元宗的弟子。
林意歌看到参加新秀会的弟子名单排序,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这名单看似随机,实则暗藏心机。
天武宗和乾元宗的弟子都被安排在名单末尾,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其他修真势力弟子的招数与实力。
而归一派五人,则被分别安插在四个名单的中间。
看了几场其他门派家族的弟子比斗,林意歌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干脆集中精神,在掌心凝聚起金子来。
姜砚几人坐成一排,看着比斗的影像,一起讨论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招式,倒是热闹得很。
归一派的五人为了准备新秀会夺榜首之事,整整一年时间都被传道长老们轮流盯着修习剑法、锻体炼气。
除了日常的清尘诀、传音术之外,基本上什么法术都不会。
看到同门师长使用法术难免有几分眼热,好在传道长老们已经答应,此次新秀会后就安排传授基础法术。
但现在看过几场新秀会比斗之后,众人回过味来,明白了长老们的良苦用心。
若遇上不曾下功夫锻体的同阶修士,有那水淹土埋火烧藤缠绕的功夫,足够自己冲上去用玄铁剑把他敲晕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正当众多看客都被场中毫无悬念的比斗弄得昏昏欲睡之时,四方擂台换上了新弟子。
“玄天宗弟子阮逸辰,请归一派妘明月赐教!”
“丹霞宗弟子桑万青,请归一派姜砚赐教!”
“无影门弟子薛滢,请归一派李润赐教!
“乾元宗弟子庞云飞,请归一派夏明萱赐教!”琇書網
听到这几乎同时响起的四个声音,破云舟上几人,俱是精神一震,频频向飞舟外看去,心痒难耐。
明明打得过却不能应战,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但唯有忍得一时,方能叫天武宗自食其果!
比斗场内,接连出现四个归一派弟子名号,引得看台上开始神游的修士们都清醒过来。
“归一派?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信安郡的归元派来着。归一派是哪个门派?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过倒也正常,苍梧郡鹤鸣山归一派,如今已有百年没新弟子入门,缺席十届新秀会了!”
“这一次归一派竟也来了?!我怎么没见到穿着归一派道袍的剑修?”
“归一派大战天武宗……嘿嘿,这次有好戏看了!”
“……那个,咱就是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上面那艘飞舟就是归一派的?”
此话一出,看客们齐齐一静,恍然大悟,俱抬头去看那飞舟。
可那飞舟悬停半空,毫无反应,上面的人像是没听见比斗台中的弟子邀请比试的话一样。
比斗台上四个擂台的弟子又陆续问过一遍。
飞舟依旧岿然不动,上面的人甚至不曾露脸。
盏茶功夫过后,四方擂台上弟子问过第三遍。
飞舟依然无声无息。
眼见着新秀弟子名单上,归一派四位弟子的名号渐渐消失,众看客哗然。
“归一派怎么不敢应战?”
“知不道啊!我师父说,归一派弟子一往无前,不是这样的啊!”
“难不成是怂了?!看来归一派已经不是当年的归一派了!”
“悲乎哀哉!侠肝义胆归一派,终于没落入尘埃!”
“别酸唧唧地吟歪诗了!归一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鹤鸣山洞天可是九州十大洞天之一!”
“那又如何?归一派迟早保不住那鹤鸣山洞天!”
……
众看客各有看法,议论纷纷。
比斗场外无力支付看台费用的凡人及散修,却只看到归一派四位弟子一个都没露面,自动弃权。
参加新秀会的,不论几流的势力,就算弃权认输,也不可能有归一派这样,连续弃权四场的。
如此一来,归一派之名,反倒在关注新秀会的人群中传了个遍,可谓深入人心。
只不过评价没那么好听罢了。
……
破空舟上四人刚刚松了口气,又听新上场的四位人之一说道:“落月谷弟子全泓雨,请归一派文采薇赐教!”
四人忙抬头去看文采薇,却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焦躁之意。
不愧是能从难以想象的病痛中熬过九年的采薇师妹!
看台上的修士们听到“归一派”和“文采薇”,又是一阵骚动。
“文采薇?是豫州文氏五小姐,那个卧病在床九年的废灵根文采薇吗?”
“好像就是她!豫州文氏拒婚武氏时说的,文氏五小姐拜入仙门修道去了,原是去了归一派?”
“不是说她病弱得路都走不了吗?不是说归一派的试炼阵法是九州出名的难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文氏子弟到处寻医访药,文采薇病弱的事不可能是假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归一派的试炼阵法,形同虚设!”
没有人注意到,几人的话被一旁毫无存在感的灰袍修士,收录在了留音珏中。
那灰袍修士的袖口,绣着一个繁复的图案,隐约能看出是“九州”二字。
……
林意歌也是此时才发现,不知天武宗有意还是无意,为归一派五人安排的对手,竟都是筑基后期修为!
她盯着天武宗那领队的元婴期修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托了阵盘正注意着比斗台上情形的潘林森。
等到后日归一派弟子将新秀榜前十都收归囊中,这两人必定会有点小意见。
说不定到时候,需要她出手……不对,是出面讲道理。
要留着他们的小命讲道理,自然就不能动用杀戮剑意。
叫那幻化成柳扶风的傀儡对上正儿八经的元婴期,后继无力不说,还烧灵石。
还是要借助庚辛剑。
这么想着,林意歌将手中刚刚凝聚的黄豆大的金豆,塞给了隐隐发出剑鸣声的庚辛。
要不是有文采薇他们在,庚辛怕是早就幻化成人形,巴在她手臂上等着投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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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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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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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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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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