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看见王弘毅狼狈的模样,便知事情已经暴露,再一看到谢惊鸿严肃的脸,吓得跪伏在地上,身子哆嗦。
“是,是奴婢不小心将酒水撒在了姜小姐身上,所以想要姜小姐跟随奴婢去偏殿换一套衣裳,只是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姜大小姐要吩咐奴婢将王大公子也叫过来。”
还未等人问,那宫婢自己乱了阵脚。
“陛下,您听见了吗?是姜大小姐将我儿叫过去的,至于为什么变成了姜二小姐,定是姜大小姐对姜二小姐的姨娘掌管中馈不满,故而怀恨在心,想毁了姜二小姐的一生!”
偏王大夫人以为能将姜婉月给定死在这儿,赶忙接话。
姜婉月非但不慌,反而被王大夫人的愚蠢给逗笑了。
“王大夫人对别人家的家事还真是了如指掌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伯府的夫人。”姜婉月讽刺道。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王大夫人眼神闪烁,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言了。
“你叫什么名字?”姜婉月问那宫婢。
“奴,奴婢春雪。”
姜婉月不再问,转向谢惊鸿。
“陛下,您不觉得很奇怪吗?”姜婉月看了一眼王大夫人,道,“臣女第一次入宫,按理并不认识什么人,这春雪却一上来就道出了我的身份,显然是事先有人告诉她的。”
王大夫人顿时气得牙痒痒,没想到姜婉月的脑子转得这么快,从前倒是小看她了。
谢惊鸿皱眉,对春雪也产生了怀疑,毕竟方才确实还没有人问她什么事,她便什么都招了。
这不合常理啊。
王大夫人见此,心里一咯噔,庆幸不是自己亲自出面,霎时梨花带雨起来:“可怜我的儿啊,今早被人扳断了手腕,现在又被如此陷害,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众人:“……”
姜婉月嘴角一抽。
才回过神的王弘毅也反应过来,对陛下告状,哭诉道:“陛下,还请陛下做主,将这个毒妇绳之以法啊!今早草民不过是在街上随意闲逛,看上了个小东西,姜大小姐却不知从哪冒出来,非要折断我的手腕,得亏后来大夫说是脱臼啊,否则草民就废了!”xǐυmь.℃òm
姜婉月眉头一挑,她就说怎么那么巧,就在街上碰到了王弘毅调戏良家妇女,今早出门本就不是计划好的,要说谁知道她出门干什么,必然是姜薇了。
想着,她看向一旁的姜薇,后者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呵呵。
“一派胡言!”姜婉月正要开口,却听姜诚已经气得发抖了。
“我女儿自小力气薄弱,如何能将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腕折断?”姜诚打量了王弘毅几眼,“本伯倒是看王大公子这身强力壮的,果真应了王大夫人那话,脑子不太好使,怎么也学会说胡话了?”
姜诚一本正经地拧眉思考。
一旁看戏的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看戏的谢景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姜伯这话说得有理,皇兄可要明查啊!”谢景策一脸戏谑。
姜婉月也在憋笑,同时也为姜诚能够为自己出头而感动。
谢惊鸿也忍不住用手捂唇,来掩饰自己的笑。
王大夫人与王弘毅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姜婉月趁机道:“陛下,请听臣女将此事娓娓道来,臣女今早听闻摄政王殿下凯旋便临时起意,想要一睹摄政王殿下风采,却在门口遇上也要出门的三妹妹,原以为三妹妹也想瞻仰摄政王殿下,便想着两姐妹一路还能有个照应,她却说有事不能一起,臣女便独自前往。说来也巧,回来的路上便遇上了王大公子正在,正在……”
姜婉月似是感到为难,偷偷看了一眼王大夫人。
王大夫人当然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顿时也有些紧张。
“但说无妨。”谢惊鸿示意。
“正巧看见王大公子正在调戏一位做小本生意的女子,后来便有一位戴着斗笠看不清容颜的白衣女子出手,教训了一下王大公子,臣女也只是混在人群中看了几眼,而后便回家了,竟是不知王大夫人与王大公子将此事怪罪到了我头上。”
姜婉月这话其实说得半真半假,但只要有人信,就够了,反正当时王弘毅并没有道出她的姓名,也没有看见她长什么样子,她就能混淆视听。
再者,据春和后面查到的消息,那良家女子估计也是王家事先安排的人。
王家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出,目的便不仅仅是毁掉她的清白了。
果然,在场的人信了大半,皆开始对王大夫人指指点点。
王大夫人显然不死心,继续道:“姜大小姐只是一面之词,如何信得?你说我儿调戏良家妇女,大可将那女子找来对峙一番,到底是否属实。”
姜婉月故作害怕,殊不知等得就是这一刻。
“王大夫人说得有理,还请陛下传这位女子。”姜婉月附和道。
谢惊鸿抬手示意,当即便有人去办了,不过这是另一件事了。
趁这空隙,便可将王弘毅与姜家小姐的事情做个了结。
“春雪,你若不说实话,宫中的刑法不少,便一一尝试吧。”谢惊鸿语调平和,说出来的话却不怒自威。
叫春雪的丫鬟也没想到皇上还要审她,身子更加发抖了。
当即,春雪便吓破了胆,不断磕头道:“奴婢都说,是有人交代奴婢先将姜大小姐带到偏殿,然后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王大公子的,包括屋里的熏香,也是有催情之效的,请皇上恕罪,奴婢句句属实,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谢惊鸿问。
“奴婢不知,当时是夜里,那人全身黑衣,就连样貌都藏在帽子里,看不真切。”
这话倒是可信,明显幕后之人不想被认出来。
王大夫人也放心了几分,只要查不到她头上,就一切都好。
谢惊鸿觉得有些烦了,挥手让春雪下去,随即开口道:“既如此,姜家小女的清白算是毁了,不如朕就为你们做主,赐下这一段姻缘吧!也算给你们一个交代。”
姜诚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当即叩谢皇恩。
姜薇真的绝望了,对方可是妥妥一个纨绔啊!她顿时恨极了姜婉月,仿佛将其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恨。
王大夫人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儿是长房长子,竟要娶一个庶女为妻,但皇上金口玉言,且若当场抗旨,那王家一辈子都无望朝堂了,只得咽下这一口气。
不过一想到一会儿那女子来,就瞬间心情平和一些了,今日就算姜婉月不死也得将其扒下一层皮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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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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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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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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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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