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满嘴抱怨:“累死我了,还是回到自己家好,这些天都是破烦事,我定定待在家哪儿都不去了。”
她后悔了在娘家从初三下午待到正月初十。
二姐嫁人的事情过完,初十下午赶紧回家,她躺在炕上不动弹了。
“川,从今儿开始,我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家照顾三个娃,伺候你伺候玲儿妹。”
看见车子停在家门口,玲儿从春婶家跑回来,扑到三个宝身边狠狠亲脸蛋,大宝烦躁的摸了一下脸蛋继续睡,二宝三宝亲不醒。
这几天娃们最累,睡不好觉,车子摇了一路沉沉睡去,卧炕上了还不醒。
玲儿悄悄的口气在哥哥耳朵边:“哥,我以为娃姥姥和你们一块来咱家。”
玲儿这个意思只有亲哥知道,她心底里不欢迎娃姥姥。
娃姥姥跟着来,长时间待在家,她心里愁,又不敢说啥。
这下好了,她能自由自在待在家哄三个宝玩儿。
“这几天你忙啥?”亲哥问,一脸严肃盯在她脸上。
玲儿脸一红,眼神躲闪:“帮大头跟车算账,很忙的。”
秦川刚想质问,被周园园一把拽开,嘴上安顿妹妹:“玲儿你忙你的,别听你哥瞎问。”
“我去给驴子饮水。”玲儿出去了。
周园园声音压低:“你瞎问啥呀,她都要嫁给大头了,你还管他俩怎么样,你能管住?”
秦川抹一把脸,很难为的语气:“其实玲儿什么都不懂,万一跟大头瞎搞,现在怀孕了就是麻烦,还不到年龄,我就是担心这个。”
“你担心有什么用,怀上了就生呗,比她小的媳妇怀孕生娃多的事,你能怎么着。”
秦川也在想自己能怎么着,春叔春婶巴不得玲儿现在怀孕生孩子,他们当正经爷爷奶奶。
哥嫂不在的这几天,她又跟着大头从早到晚跑车,两个人已经订婚,在一起腻歪,谁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刚才玲儿脸一红,眼神躲闪就是问题。
有些意思要跟她说清楚的。
周园园拽一把自己男人,好心安慰:“你放心啦,我跟玲好好说,我是她亲嫂子,跟她亲妈一样。”
“切,你是她亲妈?你看不出来,在她心里,春婶才是她亲妈。”
小媳妇咕咕一笑:“春婶是她婆婆妈,长嫂如母,我当玲儿娘家妈。”
周园园缓了一口气洗了一把脸,钻厨房跟玲儿一块烧水做饭去了。
姑嫂俩呱嗒呱嗒说话,秦川身子进去,她俩又不说了,再出来,她俩又悄悄说,男人猛转身把脑袋伸进去,她俩戛然而止。
“你干么?”周园园瞪眼,“你忙你的去呀!”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不让我听?”
“不想让你听见的你肯定不能听,你去村委找春叔去,他刚才说有要紧事跟你说,他等你呢。”
秦川这会儿不想出去。
“三个娃在炕上睡觉,马上就醒了,你俩在厨房做饭,我帮你俩看娃。”
“不用你看,我和玲能看过来,你赶紧去春叔身边。”
周园园推他赶紧去村委找春叔,他答应了人家马上过去,别让人家等太久。
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两辆货车装完菜离开,张春站在村委房子门口给川侄儿招手,说有要紧事跟他说。
秦川说三个娃在车上睡着了,先送他们回去。
张春在村委房子里等川侄儿。
姑嫂俩这会儿说悄悄话不想要男人,小车开到村委找张村长说话。
张春笑他:“牙长半截路,走着来了么,还要开个小车?”
“春叔,啥要紧事这会儿要跟我说?”
张春说的事儿果然是要紧事。
小毛大嫂家、张春家、李光明家等十几个黄瓜棚的坐果期到了最后十天。
张春以为摘黄瓜能摘到三月出去,可这几天看,这一茬黄瓜到时间了,底下叶子都黄掉了,接着其他家的黄瓜秧子也会败落。
这让张春有些不理解,去年十个大棚里的黄瓜坐果坐了整整三个月。
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情况让张春恐慌了好几天。
秦川嘴角一笑:“春叔,很正常,坐果两个月已经够好了,今年冬天没有下雪,没有连阴一个月,光照比去年多一个月,黄瓜秧子肯定提前一个月败落。”琇書蛧
张春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
还是很疑惑:“那青椒、西红柿、豆角咋还好好的,没出现败落的情况。”
“春叔,其它几样菜坐果期本来长,这个时候当然还没出现败落,但也快了,肯定比去年快一个月。”
张春放心了,呵呵笑:“正常就好,我以为黄瓜生了什么病。”
种黄瓜人家,从十二月十几号开始出菜到现在,整整两个月。
一个大棚一家子的冒过了两万元。
黄瓜从坐果到衰败,正常情况是四十天时间,大坪村的大棚是五米五高,一米厚的土墙,水肥充足,生生长了两个月。
“川子,离清明节种西瓜还早,黄瓜败后,八十个棚不能现在就育瓜苗,咱用二月三月再搞一笔收入,跟去年一样搞平菇,你不是说你安排好了么。”
张春认为川侄儿早就想好了。
秦川嘴角一笑:“春叔,种平菇的事,我跟李书记在年前就沟通好了,铜城市平菇培育基地做好了八十个棚子的菌料,黄瓜秧子收拾出来,里面收拾干净,铺菌料种平菇,一个月照样一万块。”
张春满脸兴奋:“我就说嘛,你早就安排好的计划,大家还愁呢,说黄瓜种完了,大棚就闲着了?哪能闲着。”
“春叔,种平菇不是在土里种,用的是温棚和草帘子,种完了平菇,菌料翻进地里又是肥料,不影响今年十一月继续种菜。”
有些家户看绿叶菜价格不错,想着黄瓜蔓收拾掉,再将绿菜种进去,这不行,土壤水肥会透支,竭泽而渔的事儿不能干。
“我安排几辆车子倒腾开拉平菇菌料,春叔,你跟大家提前说好,去年咱十个大棚实验过,种平菇效果还不错,今年应该更好。”
秦川以为张春说的要紧事就是这个事儿。
更要紧的事张春接下来才说。
“川子,本来安排玲儿和大头在正月初八办事情,园园二姐的事情安排在初八了,玲和大头这个我就没跟你提,现在你二姐的事情完了,要不咋安排到十五?”
秦川以为玲儿和大头这事儿撂下了,听春叔意思他们两口子每天装在心里。
园园刚才说这种事情把她折腾个三四天,破烦死了。
想想正月十五前后又折腾玲儿和大头,媳妇心里更破烦。
“春叔,我妹出阁的事不急正月办,我和我媳妇心上烦了,我俩想安静一段时间。”
张春一脸失望,嘴里嘀咕:“我倒无所谓,就怕你春婶催我。”
“春叔,你开个介绍信拿到我三叔跟前备个案,他俩扯了结婚证,我妹就是你张家儿媳妇,她名正言顺待在你家跟大头过生活去,等我媳妇缓过劲儿,有心情了,咱在你家院里摆席招呼人。”
张春跟不上川侄儿的节奏。
领了证迁了户口,玲就能在自己家名正言顺待着了?
不知道自家妇人怎么想。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要听川子的。
“走了春叔,各回各家吃晚饭。”
秦川回到家,饭菜刚好摆上桌,崽子们都睡醒了,三个大人怀里都抱一个崽。
刚才跟春叔说的话,亲哥又给玲儿说了一遍。
“哥,我听你安排,你说怎样就怎样。”
玲儿乖乖巧巧满身心顺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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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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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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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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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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