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刚才安顿,保中你劝劝你妈,孩子还回去,抱回村里谁照顾?吃力不讨好。
春婶想到秦卫军有可能没去卫生院,孩子抱回村里,他很有可能把他孩子抢走,抢走后孩子哇哇哭闹,他脑子一潮再一把捏死。
这个意思是川子说的,不敢不听。
想到这一点,文春感觉心惊肉跳。
“保中,你拉我到乡里卫生院,孩子还给你大表嫂。”
保中嘴里抱怨:“折腾这一圈干么,以后这种事儿就听我川哥的。”
货车停在卫生院门口,周园园从车厢里跳下来进去看表嫂,都是当妈的女人,她心里不忍。
除了给大嫂奶瓶奶粉,还有其它一些随口就能吃进嘴里的小吃。
周园园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大嫂,她觉得大嫂得的不是感冒发烧,是心上吃力。
双手提的东西都放在病床前,给大嫂微微一笑,小声安慰:“大嫂你安心休养。”
打了一针,罗小毛烧退了,哭过了一鼻子。
看园园在跟前,看春婶抱着她孩子,嘴唇颤动,她又想哭。
“小毛,你身子哭坏了没奶,小娣怎么办?”春婶安慰道。
罗小毛搂过自己孩子亲着脸蛋,看了一圈,没有自己男人的身影。
春婶又说一句:“卫军在家照顾小芽呢。”
罗小毛语气里万分哀伤:“卫军哪会照顾小芽,春婶,我求你照顾一下小芽好不好,谁都能看出来,卫军压根靠不住。”
春婶看秦卫军不在小毛身边,看文巧也不在身边,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这怎么行。
“小毛你不急,婶在你跟前,你好好养病,有奶粉和奶瓶,是园园给的,娃吃的好呢,你没奶了你就给娃冲奶粉。”
周园园拿出来好多东西,给大嫂安顿:“大嫂,我三个娃还在车上呢,我赶紧回去,春婶留下照顾你,我们回去叫卫军上来。”
危难处见真情。
罗小毛猛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照顾自己的不是自己男人,是春婶,是三娘是园园。
是自己以前性子太冷不跟她们热乎,错过来太多东西。
这么一想,罗小毛眼珠子吧嗒吧嗒掉。
她手一伸拽住站在眼前的周园园,说的是忏悔的话:“园园,大嫂以前不好,大嫂听了他的话,说不跟你们来往,是他不对呀!”
园园嘟一下嘴:“好啦大嫂,你好好养病,我们赶紧回村里,小芽还在村里呢。”
外面摩托车响,是秦建文,文巧抱着小芽坐在后面。
三个人都进来,罗小毛扯心拉肺想着小芽没人管,会被她爸连吼带骂吓死。
“妈妈!”小芽哭着扑上来搂妈妈。
“你死哪儿去一天不见人?妈妈在这儿,妈妈照顾你,不要再乱跑了,听到没?”罗小毛嘴里骂,心里疼女儿。
秦建文跟卫生院工作员商量,这个病号特殊照顾,不要看着两个孩子吵闹,就烦着赶人。
卫生院院长赶紧赔笑,哪能烦病人,会有人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乡府秦书记的侄儿媳妇。
这么一安顿,秦建文拉文家姐妹俩:“走了走了,这边有卫生院的医护人员看他们,你们不用操心了。
秦建文的意思很明显,文家姐妹俩要留在这儿,等一会儿秦卫军来了,给她俩不给好脸色,把她俩赶出来,姐妹俩能胀一肚子气,还不如早点离开。Χiυmъ.cοΜ
大家都以为秦卫军会到卫生院照顾老婆孩子。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秦建文先来卫生院瞅一眼,没看见秦卫军,心里有不好预感,小声问小毛:“卫军走了?”
“三叔,卫军压根儿没来过。”
“什么?”秦建文要跳起来,“我去找他!”
“三叔,算了,我松活多了,你不要叫他,他不会照顾我也不会照顾娃,他来干什么,三叔,看在我是你侄儿媳妇的面上,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罗小毛说的凄凄惨惨,秦建文心里又气又疼。
“小毛你说。”
“三叔,卫军这种性子下去,跟村里人根本不搭调,我靠不住他的,我求你跟川子好好说说,给我水地弯搭上一亩大棚,我病好了,我自己务棚子,我要跟上大家的步子啊。”
秦建文听出来了,罗小毛不靠男人要靠自己了。
“好,我跟川子说,我还是能说通他。”其实秦建文心里没底。
文巧已经说了,川子那个意思很坚决,跟这一家不想有任何经济来往,秦卫军把他的心伤透透了。
川子就是那脾气,谁要厌烦他,他更厌烦谁,谁要跟他对着干一分,他能跟谁对着干十分。
“小毛,卫军那个样,你要这样做,你不是和卫军离心了吗,你们两口子的日子可怎么过?”
罗小毛嘴觉一抹冷意:“三叔,我生这一场病,我看透他了,他和我公公是一样的性子,我明白了,我靠不住他我靠我自己。”
“好,我给张春安顿,让他组织人在水地湾给你打土墙,你跟大家一样种一亩大棚菜,让川子给你拉出去卖,你手里天天有一笔收入。”
秦建文顺着小毛的意思应承,让她心里好受,她赶紧好起来,两个孩子要吃要喝,她这个样子,还不是文家姐妹的拉拽?
也是川子心上的破烦。
这时候秦建文强烈意识到,这一家人和睦不和睦,直接关系的自己和川子的心情。
农村生活就是这样,一家串联着一家,哪像城里住楼房人,一个楼道里的住户,听说老死不往来。
秦卫军抱着老死不跟别人不往来的态度,不知道他咋想的。
罗小毛还有个意思要跟三叔说。
“三叔,我屋里炕脚木匣子里有三千块钱,是我们家的全部积蓄,都是川子扶持我们挣的钱,他看不到啊,你告诉他,我跟他一人一半分了,我的一半你拿给我,我看病不能花你们的钱。”
秦建文刚才还想,从昨天到今天住卫生院,打针吃药,你让我掏钱?
没想到小毛这样说。
赶紧答应:“行,我回去安排,把你的医药费给你拿过来。”
秦建文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小毛说家里积蓄要跟秦卫军一人一半分,这个意思,要跟秦卫军分家过?
自己媳妇生病,半死不活在卫生院,秦卫军不来看一眼,说你死了算求,他媳妇估计心死了。
秦建文回乡府院子,拨通张春守的座机。
“喂,春表哥,你身边有谁?”秦建文先问他身边有没有外人,有人的话就不方便说大侄儿两口子的事。
“建文,我身边是川两口子和你媳妇,还能有谁,我们骂秦卫军呢,他不去看自己媳妇是几个意思?”
“我怎么知道他几个意思,他媳妇不想跟他过了,真麻烦。”
秦建文这话吓张春一跳。
“建文你瞎说什么,小毛不跟卫军过是几个意思,川子在跟前呢,你要不要跟他说话?”
秦建文赶紧拒绝:“我跟他说这事儿我挨骂呀我,你还不知道川子的脾气?
听着张春,你让村里人组织一下,水地湾卫军家地里还是要搭菜棚,先搭起来,我看他秦卫军敢破坏?”
张春嘴上答应:“知道了建文,你安排的事儿我能不做吗,我也是这个意思,给他家搭起来菜棚。”
秦建文又安顿张春,这事儿不一定非要问川子,当村长的能做主。
张春嘻嘻笑了一声,说他只是给川子打下手,做主的事儿还是要问川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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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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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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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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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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