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吵越凶,一个不听一个。
“秦建生,你还狡辩?你看你昨晚折腾了多少人?
就是你不听咱川子安排,谁不听他安排谁惹麻烦绕弯子,还看不明白这个形势?”
秦建生没睡醒,一大早忙活,被老婆唠叨了一顿。
在装菜这个场地,又被张春拿昨晚的事训。
秦建生辩解声更大:“我怎么没听我侄儿安排了,我啥事没听他安排?你瞪什么瞪,你喊两天大喇叭就真成村长了?一边去,我还忙呢。”
没离开的一圈人乐乐呵呵看笑话。
你俩不是很团结吗,今儿咱吵起来了?
张春气得从脖子到额头都是通红。
声音嘶哑:“你听小川安排了吗?他让你今天早上拉砖,你非要黑天半夜跑砖瓦厂,出事儿咋办,谁能担起?”
秦建生被张春训得肚子里火蹭蹭往上窜。
“张春,小川都没说我什么,你一早上的你骂我?
他安排我们拉砖,我们连夜把砖拉回来,我们好好的哪有出一点事?我们还错了?”
张春觉得秦建生这种态度,跟在小川身后干事,以后迟早出事折腾人。
今天就得把他这个毛病去掉。
“你以为咱侄儿不想骂你?看你是长辈才不想骂,你再这么不听话,他管你是不是长辈,他脾气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
张春昨晚没睡好,不知怎么的今早嗓子哑掉了。
训表弟的气势减了大半。
吼完这些话,累的呼呼喘气。
眼睛余光看小川侄儿,这小子拍一下手上土,拿过她老婆大姐端来的油饼大吃一口。
站在一旁跟其他人一样看笑话,没事儿人一样。
张春一肚子郁闷。
你小子就眼睛看着?没看出来你四叔昨晚的严重性?
好歹上来唱两句,怎么看起来不关你事?
“小川?”张春喊了一句。
“哎!春叔你吃油饼,四叔你也吃,我媳妇跟我大姐做的,正宗胡麻油炸的,吃饱了再争。”
张春瞪他一眼,不吃!
小辈儿硬给他俩一人一个油饼。
就着西红柿吃,味道好很。
看张春瞪眼怒目,不劝秦建生不行。
“四叔,昨晚你是不对,我说让你们开进县城院里,你们偏开进红土沟拉砖,折腾了一圈人,看把我春叔气的。
四叔,你以后听指挥听安排,不敢擅自做主。”
不痛不痒几句,张春气儿消不了,这小子明显和稀泥。
又吼一句:“秦建生,学校砌围墙的事你安排人过去干,这事我不管,你干不好你别跟着川做事。”
张春骂一句,秦建生怼一句:“我跟不跟我侄儿做事你说了算?还把你能的,不知道自己姓啥?”
张春姓张,川侄是他表侄。
这样吵下去没完没了。
他俩以前不这样争,都是温和脾气。
看样子昨晚的事真把张春气坏了。
这件事让秦川看明白了,张春心思更细密,四叔不如他。
“四叔,听我春叔安排,你带人去学校砌围墙,别再跟我春叔打犟板子。”
听侄儿话,秦建生走了。
秦川再安慰春叔:“行了,看把你气得,他们昨晚不是好好的嘛,你回去缓着去,你看你眼睛红滋滋的,回去喝一肚子糖茶,补个回窝觉,一天别这么拼,趁着大头不在,小花调红不在,疼我春婶要紧。”
张春噗嗤一声失笑,这小子!
“你今天什么安排?”张春问。
“家门口还有个要紧活干完,你不用管了。”
迪生龙跑一趟铜城农贸市场,再回村里,拉他去定西拉洋芋,就是今天的安排。
迪师傅回村里就到中午了。
一口油饼吃完,秦川转身回家。
王华雄父子俩从眼前经过,秦川喊住他俩:“王家的,你俩这会儿干啥去?”
“去糜子地里赶麻雀,小川你有啥安排?”王华雄嘻嘻笑。
“你帮我一把活,我让你学卡车娶李雪梅。”
可想王华雄有多激动。
“小川…你…真不记仇了?”
“咱一个村的,从小玩,我记你啥仇?你学会开卡车,李雪梅就嫁给你了,她就这意思。”
“你真给她递话了?”王华雄不信。
看秦川理了头,又信了。
“表弟,你安排什么我干什么。”
他老爸骂他:“什么表弟,你比他大一辈。”
王华雄不承认比秦川大一辈:“从我大姨哪儿排亲戚,你是我表弟。”
王华雄尽可能跟川子拉进距离。
“说,给你干什么?”
“挖烤羊肉坑,你以前挖过,你偷人家鸡烤的,我才叫你帮忙。”
王华雄脸上难看,嘴上辩解:“几年前的事你还提?在哪儿挖?”
“我家门口。”
在自己家门前挖烤羊肉火坑,秦川早些天就想好的事。
是给出车司机们做一口硬菜吃。
现在有张保中、李学义、刘全有、潘年华、王老鼠、迪生勇六个货车师傅。
后面还会有更多师傅跟来。
他们白天黑夜辛苦,随身带一口硬菜最合适不过。
硬菜就是土坑烤全羊。
不但好吃,夏天带在身边带两天不会馊掉,冬天不会冻掉。
最方便的一口。
他们跑的几个地州市,一路上荒凉,几个小时没人庄子。
即便路边有餐馆,要么被宰,要么排半天队吃不上一口东西,让师傅们心情很郁闷。
这不是小问题,秦川决定今天帮他们解决。
带王华雄父子俩忙活。
挖出来一个土坑,口小肚子大,能放进去一只三十斤重羊羔肉。
突出地面再砌个大肚子圆球,底下掏个口子能通风能掏灰。
和一堆稀泥漫掉里外表面。
三个人忙了一上午搞出来了。
王家父子说家里还有要紧事干,回去了。
有别的事吭一声的口气。
周园园围在边上看了半天。
很疑惑:“这就能烤熟一整只羊?”
“那是,烤出来给你们母子三个吃,大姐他们干么去了?”
“春婶带他们去地里摘西红柿去了,给咱做西红柿酱,冬天吃呢。”
秦川点头:“嗯,春婶想的真周到,到了冬天你要好好吃西红柿酱,补充维生素,我女儿眼睛这么大。”ωωω.χΙυΜЬ.Cǒm
男人手指圈放在眼睛上。
“瞎扯,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嘿嘿,女儿漂亮乖巧,看看小平小虎,天天挨他爸揍,我看着就头疼。”
提到双胞胎小平小虎,周园园有个担忧:“川,四婶说平平这个名字冲小平的名字呢,是不是改一下?”
秦川最讨厌这种说头,?给娃起名字,还要考虑冲不冲别人名字,什么讲究?
“媳妇儿,别考虑那么多,今儿中午给迪师傅也做上中午饭,我俩下午去定西大姐那边拉红洋芋。”
周园园往烤羊肉坑里看,嘴上问:“能烤洋芋不?”
“烤出来相当好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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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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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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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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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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