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宝得意洋洋道:“好喝吧?窝阿娘的手艺是全天下最好哒!”
即墨觞真的饿坏了,喝粥的速度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一点不为过,结果吃得太急,噎住了。
“咳咳!咳咳咳!!”
泉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即墨觞:“真没用,喝个稀粥都能呛到,还得我出马!”
说着小奶娃跑到即墨觞背后,用力的给他后背拍打起来,仿佛很会照顾人的模样。
苏清云和苏清阳相视一笑,前者道:“看来是我们想太多了,走吧,让他们在家里好好的,咱们去帮村里人疏通河道,顺便看看有没有小鱼小虾捡。”
大自然是很神奇的,平日里没有的东西,下过雨之后,就会如同春笋一样争尖冒头。
他们可以趁此机会,用衣服多捞一些回来,虾米可以晒虾皮、小鱼可以晒鱼干。
之后煮粥让阿娘往里放点,那滋味叫一个鲜甜!
满打满算,他们应该三年半没吃过小鱼小虾了吧?这么想想,还有点馋呢!
得知哥哥们要去水里捞小鱼小虾,泉宝满脸羡慕,正想跟出去,但又想起来即墨觞刚退烧没多久,自己如果出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那寂寞哥哥不得加倍寂寞啊?
算了,看在他刚退烧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留下来陪他吧。
泉宝坐在即墨觞的对面,两条小短腿晃啊晃,一脸向往道:“寂寞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喔,快点好起来,窝才不用守着你,就可以跟大锅锅二锅锅去山里捡山水牛啦……”
“我不叫寂寞,我叫即墨!立即的即、墨水的墨,还有……山水牛是什么?”即墨觞红着脸问道,他出身尊贵,连牛都没见过,更何况是山水牛。
闻言泉宝目露心疼,“山水牛你都不知道啊?好可怜喔,虽然窝也没见过,但是大锅锅二锅锅跟我讲,那是一种黑色的虫子,下雨的时候,就会从土里爬出来,捡回家起锅一炒,可香了,一口一个!”
“大锅锅还说了,下雨后山水牛早上出现,晚上就洗了,所以我们得麻溜一点,捉了山水牛还可以卖到城里的桃花饭馆……”
然后就有钱钱,买肉肉吃!
泉宝想到肉肉,有点流哈喇子的冲动。
即墨觞一听到山水牛不是牛,是虫子,登时两条好看的眉毛死死皱起:“那不就是蜉蝣么?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暮死以尽其乐,为何还要将它们抓起来吃掉?”
“啊?”泉宝听到这一阵咬文嚼字,脸有点红,听不懂怎么回事啊?
不过没关系,听不懂她可以装作听懂了,当即摆摆手对即墨觞说道:“你舍不得将他们捉起来吃掉就算了,反正等雨停了,窝和大锅锅二锅锅也没打算带你。”
“……”
即墨觞瞪大眼睛,随后气得憋红了脸,可碍于泉宝的武力,又只能忿忿的拿粮食撒气,只是不敢再摔碗砸碟,而是大口大口的喝稀粥,仿佛是要把泉宝吃了。
苏家老宅。
苏银苏玉兄弟俩商量好之后,就不约而同的开始振夫纲了,指挥自家妻子上去修房顶。
无奈,迫于丈夫的威严之下,三房容氏、四房苟氏只能唯唯诺诺的爬上房顶,一边被暴风雨洗礼,一边艰难的重新构架屋顶房梁,时不时骂两句邹翠兰偷奸耍滑,还正巧被邹翠兰听到了。
“你们两个骚洞,有本事再把刚刚的话给老娘说一次!”邹翠兰手里端着个陶罐,叉着腰冲屋顶上的容氏苟氏喊道,刚从没塌的屋里出来,便听到有人骂自己,换谁都不高兴。
容氏和苟氏早就对这个所谓的二嫂不满意了,不就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颇受宠爱吗?
现在老太太被雷劈瘫痪了,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她们渐渐的,自然野心疯长,开始不服邹翠兰了。
“你说谁是骚洞呢?邹翠兰,你那臭嘴才是骚洞,全身上下都骚得没完没了,荒年全家吃不饱,就你们两口子有力气,不分白天半夜的,做那种不要脸的烂事儿!”
容氏站在屋顶上,叉腰就骂了回去,“论骚?村头睡觉不关门的寡妇,都比你邹翠兰更有资格拿贞节牌坊!”
“就是,凭啥我们都在干活,就你邹翠兰不用干?遭雷劈的骚货!我呸。”苟氏附和道。www.xiumb.com
邹翠兰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奈何她在地平,容氏苟氏在屋顶。
要真打起来的话,这俩婊子肯定比自己更有优势,于是邹翠兰指着容氏苟氏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有本事你们下来面对面跟我说!笑话,如果我去补屋顶了,谁来给咱娘把屎把尿,你们俩吗?呵呵,我还怕你们俩个饿死鬼,饿极把咱娘屎尿吃了,害得地里没肥用呢!!”
“狗娘养的邹翠兰,你说谁偷屎吃?等着,老娘下去撕烂你的臭嘴!”容氏说完立刻爬着梯子往下赶。
邹翠兰见状要去推梯子,恨不得容氏摔死,但千钧一发的时候她收手了。
如果容氏和苟氏摔下来,定会寻机偷懒,说自己摔伤了,那么到时候修房顶的任务不就落在自己身上了?总不能指望苏银苏玉那两个废物吧?
邹翠兰正想着,可没想到容氏这么勇,还差三四阶才到地面,她直接就从梯子上扑下来了,正好将邹翠兰扑在地上摁着打,苟氏也气不过,赶紧从屋顶上跑下来,专挑阴私的地方掐。
“老娘掐肿你这烂洞,看你们两口子大半夜还敢不敢震房子了!”苟氏说。
邹翠兰也不是善茬,啊啊的两声,抓起原先抱着的陶罐,把里面的屎尿全部扣在容氏和苟氏的头上,却不料自己也没能幸免,一滩滩粘稠的东西掉在了她的脸上。
“三嫂,她用屎泼咱们啊!!”苟氏气疯了。
容氏也气红了眼:“那咱们就把这骚东西打出屎!!”
“啊——当家的,救我!!”邹翠兰被掐胸、掐屁股、掐腰,痛得直尖叫。
可屋里面的苏金被房梁砸断了腿,又满脑子岑小萍,哪里顾得上邹翠兰。
“够了!你们这两个狗娘养的,打什么打!趁我不能动就做搅家精是吧?信不信老娘断了你们的粮食!老二媳妇儿,你进来。”
就在仨妯娌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屋内传来苏邹氏凌厉的骂声。
容氏和苟氏一哆嗦,连忙和邹翠兰分开,她们还是挺怕婆母的,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候,苏邹氏竟然醒过来了,还能说话了。
邹翠兰就着雨水一擦脸上的屎,哭着跑进屋:“娘,你可算醒了,您一定要为我出头,她们都欺负俺,俺要活不下去惹,呜呜呜……”
苏邹氏看着邹翠兰一脸污糟的样子,闭上眼:“没用的东西,被两个臭婊子打成这样,真是丢了我们邹家女的脸!先别说话,帮我处理干净再说!”
她老太太被雷劈得现在都还浑身发麻,想要自理太难了,只能依靠邹翠兰。
邹翠兰闻言朝苏邹氏身下看去,两条儿臂粗的屎黏在被褥上,臭气熏天。
顿时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娘啊,这日子她过不下去了!
刚收拾完丈夫的屎尿,现在婆婆又拉了两条,还这么粗!这么臭!
她邹翠兰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年纪轻轻就要伺候屎尿屁啊?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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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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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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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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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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