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阴嫚目光冷峻地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徐福等人。
已经数月牢狱之灾,曾经意气风发的大秦第一术士徐福,此刻头发凌乱,面容消瘦,目光黯淡,身姿佝偻,脚上带着镣铐,整个看起来极为狼狈不堪,没了半点仙师的风范。
徐福身后的其他术士们也是一样,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和鲜亮,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
嬴阴嫚冷声问道:“徐福,你可知罪?”
面对质问,徐福身体微微一颤,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声音颤抖着回答:“小人愚钝,还请公主明示。”
自己原本正在兴致勃勃地准备为始皇乘风破浪去仙岛求取长生不老药的。
结果突然被黑冰卫拦截住,被带回了咸阳,然后莫名其妙地在地牢里被关押了数月。
自己当真是一朝从天上摔进了深渊里,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求人人不理。
要不自己算出的卦象是大凶里面透着一丝转机,估计自己也做不到身强志坚地活到今天。
现在终于见到了审问自己的人,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不过他不明白为何审问自己竟然是公主嫚?
听到徐福回答,一旁的邹天竭冷笑一声:“徐福,你抬起头来,看看本主是谁?”
徐福怀着忐忑地心情慢慢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疑惑看向邹天竭。
当看清坐在轮椅上邹天竭的面容时,他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住了,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人怎么会出现这里?这人就算是活着也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云梦泽,在他师父阴阳之主邹天堑身边被严加看管着。
“师叔?!”徐福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惶恐喊道。
看着一脸震惊地徐福,邹天竭冷冷地回道:“仙师这声师叔,本主可不敢当。”
徐福脸色一白,脑海中浮现当初他帮自家师父给对方下迷药的事情。
正因为他的助攻,他师父才能顺利将对方擒获。
今日落到对方手里,只怕凶多吉少了。
不对,邹天竭在这儿,那他师父邹天堑呢?
想到这儿,徐福后背一凉,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师父邹天堑定然出事儿了,那他们的谋划是不是已经被人揭穿了?
是了!肯定是这样!定然是对方向始皇揭穿了他与师父邹天堑的长生计划。
他就说嘛,明明已经完全取信于始皇,对方怎么会为什么突然之间翻脸不认人。
现在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不过为何暴君还会留他们这些人性命到今天?
以暴君的性格,知道他们的欺瞒,定然会把他们五马分尸的。
难道是对方为他们求的情?还是说故意留他们一条性命,好让他们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徐福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急速跳动,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不行,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活下来,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逆风翻盘。
“公主,师叔,求您们别杀我,留我一命,我会很有用。”
“公主,小人可以为您炼制驻颜丹,师叔,我手里有阴阳家所有炼丹秘术。”
“求你们别杀我。”
徐福一边苦苦哀求,一边连连低头躬身叩拜。
徐福身后的其他术士,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一看这情况,连忙跟着一起叩拜。
“求贵人别杀我们,求贵人别杀我们。”
看着如丧家之犬的徐福,邹天竭眼中闪过一丝畅快,若是真的可以,他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是公主嫚说过了,这些人还有用途,暂时不可伤其性命。
听到徐福等人的哀求,嬴阴嫚心中一丁点儿怜悯都没有,眼中更没有一丝温度。
她是会留这些人一条性命,但同时她会让邹天竭榨干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血肉。
“汝等所犯之罪,诛十族犹不足惜。”嬴阴嫚寒声道。
此话一出,徐福等人心中不禁一颤,脸色苍白如纸。
咚咚咚,有人晕倒,有人瘫倒,有人直接哭了出来。
而徐福一刻也不敢停下,继续叩头求饶:“求公主开恩,求公主开恩……”
邹天竭看见徐福等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就知道火候到了,于是适时拱手向嬴阴嫚行礼道:
“公主,徐福乃阴阳家之人,徐福之罪,其罪乃是阴阳家之罪。”
“现任阴阳之主邹天竭,愿率阴阳家之众,听从公主与陛下之差遣,以赎吾等之罪。”
徐福等人听到邹天竭愿意为他们求情,心中顿时眼睛中升起一丝希望。
他们现在还是阴阳家的弟子,若要灭十族,整个阴阳家都跑不了。
于是众人连忙叩首附和道:“愿凭差遣,以赎吾等之罪。”
嬴阴嫚故作停顿沉吟了一片刻,然后缓声说道:m.xiumb.com
“吾父仁慈大度,念现任阴阳之主邹天竭剿除叛逆邹天堑有功,欲赐尔等赎罪之机。”
……
几日后,咸阳城。
官府的布告栏前围满了百姓,看着木牌上张贴的黄纸黑字,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官府这是又发布什么告令了?”
“谁知道呢,想来咱们又有新乐子了。”
“莫不是和诸子百家有关?这些几天好像都消停了。”
“……”
铛!铛!铛!三声铜锣响。
围观百姓都安静了下来,一个官吏站在木制布告栏前,高声诵读道:
“诏曰:五帝之学已完备,六日后遴选弟子。”
“公主嬴阴嫚献造纸、印刷之技,简化文字,功勋卓著。”
“特封其为五帝学府之长,掌典籍之重任。”
“钦此诏下,诸生共仰!”
听完官吏的宣读,众人顿时哗然。
“咱们大秦的这位公主当真厉害啊,竟然能献出这么多技艺。”
“这些都是国之重器,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我们女子怎么了?你们男子还不都是我们女子生的。”
“粗鄙!粗鄙!粗鄙!”
“五帝之学可是培养大秦人才的圣地,交给一个女子,这如何能成?”
“这六日后的遴选不参加也罢!”
“我听说咱们现在使用的独轮车还有前些时日官府推广的曲辕犁,也都是出自公主嫚之手。”
“独轮车可是好东西,运送货物十分方便。”
“曲辕犁,我用过,翻耕土地,省力又方便。”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给你们说,我二伯可是在丞相府里当差呢。”
“如此说来,这个公主嫚当真是一个奇女子也。”
“谁说不是呢,你们还记得前些时日升起的天灯吗?听说也是公主嫚研究出来的。”
“我也瞧见了,那日在香聚阁门口,亲眼看到一个容貌端丽女子放飞了天灯,当时我都吓傻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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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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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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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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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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