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老鸨,端着一个茶盏殷勤的对秦禹风笑道。
秦禹风也没同她客气,径直坐在大厅一旁的交椅上,端起老鸨递过去的茶就啜了一口,放下。
昏迷的汪老太被两个龟公用担架抬了进来后,欧阳玉婉便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担架旁边,并未看一旁坐着的秦禹风和老鸨几人。
此时的秦禹风,心里也诧异着呢,按理来说,自己这样的容貌和家世,那可是京都城闺秀们肖想的对象。
自己方才是出言帮了她吧?怎么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呢?要换了别的大家闺秀,早都以此作借口走过来了,可这小姑娘怎么从头到尾像没看到他这么个人似的?
想到这儿,秦禹风的脸色就冷了下来,静静地坐在那里抿着唇不说话,周遭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古怪,老鸨见他冰冷的神色,又时不时转头望着欧阳玉婉那边,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于是她沉下脸故意很大声的对欧阳玉婉喊道:“婉婉,干什么呢!还不过来见过世子!方才可是世子爷好心帮了你,我们婉婉一向最懂礼,不会不懂得感恩的吧?”
欧阳玉婉听到老鸨的话后,就茫然的抬起头,看了过来,思索了片刻,她便迈着小小的步子,慢慢的走到了秦禹风的面前,蹲下身微微福了一礼后,轻声说道:“谢谢世子哥哥”
说完后,就抿着嘴立在那里,没有再出声,顿时让秦禹风尴尬的头皮发麻,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话了,老鸨这样的举动,倒是让他有一种,自己在携恩图报的感觉,脑中正不断思索着应该说些什么话时,老鸨又开口了。
“你这孩子,怎么搞的!世子,您别见怪,我们婉婉年纪还小,外婆受伤,她可能也是心情不好,您别生气啊”
“没,没事,怎么会……”
秦禹风不自然的回道。
随即又看着立在他面前的小姑娘问道:“你,你叫婉婉是不是?多大了呀?”
欧阳玉婉闻言,当即就不自觉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老鸨。
老鸨见此,就瞪了她一眼示意,欧阳玉婉见此,才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秦禹风回道:“我叫季小婉,今年八岁”
“哦,原来是这样”
秦禹风若有所思的回道。
他就说嘛,凭他的容貌和家世,怎么会有女人不喜欢,敢情这个不算女人,顶多是个女娃,才八岁,这么大点儿,小豆芽儿才刚发芽呢!
想到这些的秦禹风,不自觉的打量了一眼这春满楼,一楼大厅的环境,再看了看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脑中不自觉的想到,这个小豆芽才这么大点,这个老鸨不会是要她……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老鸨问道:“这么小,也是你们楼里的姑娘?”
“哪里的话啊,世子爷,瞧您说的,我们这儿虽是烟花之地,但奴家也不是那等丧尽天良的人啊,婉婉是我们楼里的头牌姑娘,瑶娘的女儿,不是您想的那样。”xiumb.com
老鸨干笑着解释道。
“哦”
秦禹风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夜明回来。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夜明才带着一个年近半百的郎中,背着药箱就走了进来。
秦禹风见此情形,连忙指了指担架上的汪老太说道:“快给她看看腿还能不能接上。”
那个郎中听见他的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走了过去,随后蹲下身替汪老太卷起裤腿,查看了起来。
“外婆……外婆……”
季小婉见此情形,也跑过去,蹲在地上呼喊着。
“小丫头,你别急,让爷爷给你外婆好好看看”
那个郎中笑着对季小婉宽慰道。
随即就继续认真的查看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他才抬起头对老鸨和坐在椅子上的秦禹风说道:“这位公子,在下是仁济堂郎中,洛震天,经过老夫方才的一番仔细查看后,她的小腿是被人硬生生敲断了的,以老夫的医术,接倒是能接上,就是老夫方才摸到,她里面已经有一块骨头被敲碎了,就是老夫赔上半生医术,给她接上了,也不能保证她正常走路啊,还是会跛脚。”
洛郎中说完,手指了指担架上躺着的汪老太,像是在等着他们做决定一般。
而这些话听到老鸨耳朵里,让她眉头一皱,只觉得晦气!以前这老太婆,还能做一做,洗衣做饭,倒夜香的活计。
这要是成了跛脚,那不得什么都干不成,还得要人伺候啊!那可不成,自己这春满楼开来是挣银子,赚钱的,可不是什么慈善庵堂,养着人白吃饭的!
正想开口和洛郎中说不治了的时候,秦禹风又开口了。
“那你先给她接吧!至于银子你不用担心”
随即就眼神示意一旁的侍童,夜明。
夜明见此,就从衣裳口袋里拿出两张银票递给洛郎中,洛郎中见状,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用不了这么多的”
秦禹风听了他的话,淡淡转头看了一眼,两眼发光的老鸨说道:“无事,你收着吧,不过本公子有个要求,既然是需要接骨,本公子要你,把她接到你的医馆里去医治”
说完就用手指了指,担架上的汪老太,他看这老鸨也太刻薄了,一脸只认银子不认人的市井嘴脸,若是把银子给她,没准儿她只拿银子不办事,倒是可怜了面前这小豆芽儿。
洛郎听完他说的话后,转过去看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季小婉,心里大概明白了面前这个公子的用意,于是便点了点头道:
“那既然公子这样的打算,老夫就不推辞了”
秦禹风见他收下银票,正要点头说些什么的时候,老鸨又插了进来道:“世子,您这不对啊,这汪老太婆是我们春满楼的婆子,你将她弄去医馆住着,奴家是不是还得派人去伺候着啊!”
谁料,秦禹风听了她的话,并未搭理,只冷着脸对洛郎中说道:“洛大夫,本公子让侍童给你这些银票,换出来的银子,够不够你安排个人好好照料着?”
“够,够,够的,世子爷,老夫先前不知您身份,失礼了,还请世子爷勿要怪罪。”
洛郎中连声说道。
“无妨,夜明,你去门外叫车夫过来,帮忙一起把这老太太,给抬到洛郎中医馆去!”
“是”
夜明微微颔首说了一句,便跑出了春满楼去叫外面的车夫。
随后,秦禹风又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说道:“你既说这老太婆是你春满楼的人,你又不肯给她医治,本世子管了这等闲事,不过分吧?”
“哪里,哪里,世子您说的哪里话,奴家只是不想您这等身份的人,为这等小事操心,才如此说,奴家说错了话,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老鸨接过银子,殷勤的解释道。
秦禹风见她这样说,知道她是畏惧自己的身份,并没多少真心,便也没有想搭理她的话,等夜明和车夫进来,抬起担架就要走时,季小婉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裳问道:“世子哥哥,我能一起去吗?我想去照顾我的外婆”
“婉婉,你说什么话呢!伺候人的活,你哪里会?快别说这种话了!”
老鸨说着就走了过来,作势就要拉开季小婉。
秦禹风在这时也伸出手,拉着季小婉的衣裳说道:“你还这么小,不会照顾人的,你要想看你外婆,可以跟这个老爷爷说,他家医馆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让他带你多走几次,你就知道了”
“谢谢世子哥哥”
季小婉挣开老鸨拽着她衣裳的手,小跑到洛郎中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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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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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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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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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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