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一路出了陈府,在路上雇了一个车夫就驾着马车到了春满楼。

  白日里的春满楼,没有那么多宾客,看着还略微有点冷清,陈二打量了一眼后,没有多想,就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两个龟公拦住,两人也是认出他的,当即陪着笑问道:“哎,陈公子,许久没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早啊,你这横冲直撞的是要干嘛呢?”

  被拦住的陈二,连忙一脸焦急的解释道:“我,我,我找瑶娘,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门口的两个龟公一听,当即一脸坏笑的说道:“哦?找瑶姑娘啊!那你带银子吗?”

  二人一边说,就一边向陈二伸出手,做出要银子的动作。

  陈二见此,也只得从衣裳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其中一个龟公的手上问道:“现在可以让我见见瑶娘了吗?”

  “那公子你稍等啊,小的这就去请示老鸨”

  拿了银子的那个龟公说完话,就一溜烟儿的跑上了楼,只留下陈二还一脸怒气的等在门口。

  “春花姐,那个陈公子来了,他,他,他说要见瑶娘!”

  春花老鸨听了,一脸不屑的笑道:“哎哟,那可是稀客,这都大半年没来我们春满楼了,快,快迎他进来,带去畅春阁,妈妈我这就去会会他去!”

  “是,是,是……”

  那个龟公一脸殷勤的说完后,就又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陈二就被他带到了畅春阁,走进内室,就看见一脸笑的老鸨正盯着他道:“哎哟,陈公子,你可算来了!咱们瑶瑶啊,盼你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都不见你来”

  “哪有,春花姐,在下只是前些日子有差事外派出了京城,就没来看瑶娘,你可别再打趣我了。”

  陈二一脸不好意思的回道,随后还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到心中想见的人,当即又望着老鸨问道:“春花姐姐,瑶娘呢?怎么没见她人?”

  春花老鸨听到这儿,当即一脸冷笑的嘲讽道:wWW.ΧìǔΜЬ.CǒΜ

  “怎的,你是要来给我们瑶瑶赎身吗?带赎身银子了吗?”

  陈二闻言,也知道面前这婆娘不好惹,只得小心的赔笑道:“春花姐,你先让我见见瑶娘可以吗?赎身银子我会尽快凑过来的”

  说完还从衣裳里拿出两锭银子,递到老鸨的手上,春花老鸨结果银子,脸色缓和了一点,随后就点了点头应道:“行吧,让你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赎身的银子,可得翻一翻,瑶娘这大半年,有了身孕,再没出来见客,你也知道,我这春满楼开着,是为了挣银子的,不是什么慈善庵堂,所以我这大半年的损失,你得给我补上了再谈赎身的事儿,否则免谈!”

  陈二听到这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季诗瑶为了他,真的把孩子生下了,眼下也只得忍着老鸨的刁难,见到她人了再说,于是陈二又从衣裳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赔笑道:“春花姐姐,今日来的匆忙,银子并没有带许多,劳烦你先让我见见瑶娘,你的损失,我过几日,一定带上银子来给你补上,你看可行啊?”

  春花老鸨见陈二如此说,态度也缓和了一些回道:“行,就信你一次,在这儿等着,妈妈我这就去给你叫瑶瑶!”

  老鸨说着,就挥着帕子,扭着水蛇腰走了出去。

  后院,残破的厢房门半开半掩着,汪老太正坐在院子里,搭着木盆在浆洗衣裳,还有孩子的尿布时,就见春花老鸨一脸笑的挥着手中的帕子,走了过来。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汪老太,随后就径直走到厢房门口,推开门进去喊道:“瑶瑶啊,你的相好,陈公子,他过来了,说要见你呢!快抱上孩子随妈妈我一同去吧!”

  床上的季诗瑶,听见声音,连忙坐起身,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老鸨,正一脸笑的望着她。

  她不确定的望过去问道:“妈妈,是,是,陈二来了吗?”

  “嗯,是他,快随我去吧!”

  季诗瑶听到这儿,激动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心里不禁的问自己,他,他终究是没有辜负自己的对不对?这不就是要来接她出去了吗?自己和娘,是不是就要苦尽甘来了?

  容不得她多想,春花老鸨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的催道:“行了,别哭了啊!瑶瑶,快随我去见他,有什么,见了面再说!”

  “嗯,谢谢妈妈”

  季诗瑶抬手抹了一把泪,就利落的收拾好自己,再用襁褓好好的包裹着欧阳玉婉,抱着就跟春花老鸨出了门。

  院子里看到的汪老太,连忙呼唤道:“瑶瑶,瑶瑶,你去哪儿啊?慢一点啊,孩子还小,不能见风哦”

  “知道了!娘”

  季诗瑶应了一声后,就继续抱着欧阳玉婉,跟在老鸨的身后,出了院子。

  到了畅春阁后,老鸨就带着季诗瑶进了内室,随后冷着脸不说话,立在一旁。

  “瑶瑶,瑶瑶是你吗?”

  陈二隔着纱帐,望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女子问道。

  季诗瑶听见声音,连忙抱着孩子,快步走到里面,穿过纱帐后,看着陈二动情的回应道:“是,是我,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陈二闻言,一脸忧伤的看着季诗瑶回道:“我,我也是有事,被皇上派到外县去办差了,并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瑶瑶,对不起。”

  说完一脸歉意的看着季诗瑶,他当然不能说是故意躲着她,只得扯个谎先搪塞过去再说。

  季诗瑶听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就把怀里的襁褓递给陈二说道:“你快看看,这是我们的女儿,我为你生的女儿”

  陈二闻言,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随后打量起了襁褓里的欧阳玉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长得过分精致,善良,看着也不太想刚出生未足月的孩子啊?

  随后就抬头看了一眼,季诗瑶问道:“她多大了啊?几时出生的?”

  “半月前,我一直在找你,找不到你,我还派人递了书信,通知你,可不知怎的,竟然到了你夫人的手上,我……呜呜呜”

  季诗瑶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心酸,说了说着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二见此,心中虽是有些疑惑,但也没再多问,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是我不好,出城之前,未来与你说,是我的错,瑶瑶,你别再哭了,身体要紧啊”

  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老鸨,赔笑道:“春花姐,我有些体几话想要与瑶瑶说,可否请你通融一下”

  一旁站着的春花老鸨听了后,就一脸淡笑的说道:“行吧,那你们别说太久啊”

  嘱咐完了以后,就扭着她那水蛇腰,晃晃悠悠的出了畅春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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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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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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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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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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