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路口儿出去的时候,看到村子里那些大娘坐在大石头上晒太阳,下意识想躲。
她默默的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企图挡住自己的脸。谁知道那些大娘竟然看都没看她,三五个人交头接耳,小声地说着话,神情还特别激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八卦。
孟晚棠不想有什么好奇心。
她都要走过去了,其中一个大娘忽然高声说:“你们是没看见,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孟晚棠皱眉,脚步放慢,想要再听听。
“真是没看出来呀。李婆子家的媳妇儿,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另外一个大娘啧啧两声:“你看看她那棉袄还是掐腰的,走路一扭一扭的,生怕别人不看她。自个儿男人瘫在炕上,满足不了她,她能不到外边儿去找野汉子?”
孟晚棠还以为听到的是什么家暴的事儿,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花边新闻。
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孟晚棠到了卫生所,苗银凤早早的就过来了,还把卫生打扫了一遍。
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孟晚棠都不用自己亲自做卫生。
“银凤,听说你昨天去相亲了?”
孟晚棠还挺惊讶的,以为苗银凤会拒绝相亲。
苗银凤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嗯。”
这一听就是情绪不高。
孟晚棠瞅着她那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可不想惹人烦。
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苗云峰没听到孟晚棠继续问,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真怕别人问她相亲的事,也害怕别人关心她为什么还没结婚?
感情的事对她来说,就像是在心口上开了一道疤,就算伤口愈合了,也要了她大半条命,恐怕这一辈子都缓不过劲儿来。
“叩叩。”
听到敲门声,苗银凤抬头,门外站着一穿着碎花棉袄的妇女。
她那双招人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在勾人。苗银凤看了一眼就低下头,默默的站在孟晚棠旁边,打算多学点儿本事。
“大夫。”
温柔滴水的声音,和本地妇女完全不一样。就连那些黄花大闺女都没有她的声音温柔。
孟晚棠一听就知道这小媳妇不是本地人。
“哪儿不舒服?”孟晚棠在村儿里认识的人并不多。
特别是这些年轻小媳妇认识的就更少了。
年轻的小媳妇儿隐晦的看了一眼苗银凤,苗银凤愣了一下,装作没看见,反正人就是不走。
孟晚棠本来也没在意这事,她正打算说苗银凤也是个大夫,可是她不小心看到眼前这个小媳妇手腕上青紫色的痕迹,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媳妇儿担忧什么。
“银凤,你先出去一会儿,有事儿的话我再叫你。”
孟晚棠忽然开口。
苗银凤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孟晚棠说的话在她这儿就是圣旨,管用的很。
那小媳妇儿看到苗银凤出去,才小声问:“大夫,我下面一直流血,根本止不住。”
“流血?”
孟晚棠说完就让小媳妇儿把手腕放在脉枕上,她按住脉搏,神情变得严肃。
她现在终于看清手腕儿上青色的痕迹了。
那根本就不是做完那事儿留下的痕迹,而是被人打的。
那个媳妇的眼睛很红,忐忑不安又彷徨无助的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终于想起这个小媳妇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李婆子的儿媳妇。
李婆子的闺女嫁到南边去了,嫁过去十多年了,也没回来过一趟。
五年前写了一封信回来,信就是李婆子的儿媳妇带回来的。
没多久,李婆子的儿子就跟这个姑娘结婚了。
这姑娘嫁过来平时也没跟人红过脸,干活儿也挺麻利的。
可惜就是命不好。
儿子才五岁,她男人两条腿不好使,一开始走路打架,再后来直接瘫痪在床上。
她男人有好几次都想自杀,结果被救了回来。
她就更卖力干活了。
比大队上的男人干活儿还猛,就是为了多赚几个工分,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儿。
孟晚棠假装没看到她手腕上的伤,问她:“上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五……五天前。”
小媳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上一次的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孟晚棠又问。
这一次小媳妇的脖子也全红了,声音跟蚊子似的。
“半个月前。”
孟晚棠语气微微严肃:“你这是有妇科炎症,需要吃药调理。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不要再同房了。”
孟晚棠才不管你眼前这个媳妇儿是不是脸色煞白。
她开了药把药方递过去,就直接叫苗银凤进来。
那个小媳妇儿原本还有话要问孟晚棠,苗银凤推门进来,她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等人一走,苗银凤就凑上来好奇地问:“她这是啥毛病啊?咋还不让我留在这儿听?”
苗银凤还以为自己会号个脉呢。xǐυmь.℃òm
“妇科炎症。”
孟晚棠本来没没想跟苗银凤说,可是苗银凤过去干的那些事儿,让孟晚棠不得不多一句嘴。
“就是和男人干那个的时候不注意卫生,然后就染上了病。”
苗银凤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我……出去看看。”
苗银凤结结巴巴的往外跑,一上午都没回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冷静。
孟晚棠也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帮忙做饭,又听见陆彩华说到了那个小媳妇。
“李婆子的那个媳妇你有印象不?就是长得还白白净净,怪好看的。平时话也不多,但是很能干。”
孟晚棠心说,她今天刚见过人,怎么可能会没印象?
“咋的了?今天我在路上听见大婶儿们在那边闲聊,说的好像就是她。”
陆彩华神神秘秘的说:“那你是不知道,她在咱们村儿现在可是出了名了。”
“不是什么好名吧?”
孟晚棠兴致缺缺,并不觉得这种花边新闻有什么好的。
现在还敢搞破鞋,还能弄的全村皆知的女人,胆子也是不小。
恐怕每两天就会被挂个破鞋游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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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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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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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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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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