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你还想如何狡辩?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云潇潇被打蒙了。
这么大她还从没被人打过脸。
这一巴掌打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痛,耳朵都在“嗡嗡嗡……”的。
若水一向胆小,连忙护过去,“砰”地一声跪在云潇潇前面:
“陆四夫人,你打奴婢吧,是奴婢不好!
奴婢当时眼睁睁看着小姐下药,奴婢没来得及阻止……
而且小姐真的只是想害云二小姐,并没有想过要得罪陆家啊!”
她这么一求情,现场人们更是明了。
“所以真是云潇潇下了毒!”
“她的贴身丫鬟也亲眼瞧见了!”
“云潇潇一个武学院结业的女子,怎么如此恶毒!”
一个闺中女子,竟然已恶毒到毒死人!
所有人看云潇潇的目光满是鄙夷。
大理寺卿知晓这案子事关三大家族,格外重大,他冷声吩咐:
“来人,将云潇潇与这丫鬟抓起来,带回大理寺!”
云潇潇脸色更加惨白。
抓去大理寺?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怎么能去那种关犯人的地方!
而且女子入狱,名声尽毁!
以后即便能出来,也必当被人戳着脊梁骨,一辈子嫁不出去。
陈之蔷急了,拉着云潇潇的手臂直晃:
“潇潇,你快想想,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糕点……还有谁可能在这糕点里下毒!”
云潇潇许是求生的本能,许是急中生智,她忽然想到了今日发生的一幕幕。
云京歌请她过来……途中听到冬园的丫鬟在议论吐槽云惊凰……
云京歌故意道歉……
云京歌还说:“姐姐可不准你在这糕点上做手脚……”
就因为这句话,她才会想到在糕点里下点毒!
云潇潇在顷刻间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是云京歌!我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云京歌的设计!”
云潇潇盯着云京歌,双目愤红:
“你在糕点中下了毒!你故意激起我对云惊凰的恨意!
你故意提这糕点,就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云惊凰!”
云京歌眉心一蹙,“潇潇,犯了错不要紧,可必当知错就改。你怎么反倒污蔑于我?”
她颇是端庄,像个教训妹妹的好姐姐,面容间又颇是委屈。
糕点房的厨娘丫鬟们看不下去,纷纷站出来说:
“当时我们十几人瞧见,是你自己抢走这夹糖糕!大小姐拉也拉不住!”
“后来装盘时我们全都品尝过糕点,安然无恙!没有一人中毒!”
“对!大小姐也亲自品尝过一口,还叹息着说,希望这美味的糖糕真能送到二小姐手上,不要被你意气用事糟糕毁了。”
众人越说越觉得云京歌善良大度,还有人盯着云潇潇骂:
“亏得大小姐将价值十万的玉簪赠与你,你竟然污蔑她,简直狼心狗肺!”
红霜更是护到云京歌跟前,盯着云潇潇警告:
“一介庶女,休得栽赃大小姐!”
云潇潇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云京歌的心机城府有多么可怕!多么恶毒!
云京歌从一开始就已筹划好一切,百密而无一疏!
她想解释,她想救自己,可这些人全都不信她!
恰巧这个时候,云震嵘也大步赶来。
云潇潇看到他时,眸色顿时一亮。
她倏地扑过去,抓住云震嵘的手臂:
“父亲!你救救我!你是丞相,你脑子聪明……你听我说,大姐她是坏人,她居心叵测!
她利用我借刀杀人,想要毒害云惊凰!父亲你要还我公道!”
云潇潇觉得云震嵘久居官场,定然会知道这些手段,父亲在她心目中也是最聪明的人。
可云震嵘在进这院子时,已听人禀告了事情的经过。
他扬起大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云潇潇的脸上。
“啪”的一声!
云潇潇被打得飞出去,足足摔出一米多远,嘴角都裂开了。
云震嵘还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够了!毒害她人,知错不改,污蔑嫡姐!本相公正一世,怎么有你这种恶毒的女儿!”
他转而看向大理寺卿道:
“劳烦你们将她带入大牢,一命抵一命,死刑也在所不惜!”
“是。”
大理寺卿钦佩于他的大义灭亲,挥了挥手。
衙役们走过去,当场控制住云潇潇。
旁边不起眼的云惊凰一直没开口,此刻忽然冷笑:
“切,人都死了,一命抵一命有什么用?”
她还冷冷盯着陆娇丽的尸体,哼了声:
“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庶女,成天惹是生非,死了就死了,也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她好像还是那个草包,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中。
陈之蔷在刹那之间忽然醒悟。
她想到什么,连忙上前朝着陆四夫人行了个礼:
“陆夫人,我代替我的女儿,向您赔个不是。
潇潇意外害了令嫒,她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话间,她又将云潇潇扯过来,严厉呵斥:“跪下!”
“不是……”不是她!
云潇潇想要反驳,偏偏陈之蔷盯了她一眼。
云归薏也快速过来,拉着云潇潇一同跪下。
还按住云潇潇的头,逼迫她不得抬头。
陈之蔷这才道:“若是潇潇一命换一命,真能让令嫒醒过来,那我定然无脸在这儿多说半句。
可人死不能复生啊……即便潇潇死了,也不过是于事无补。
若是陆夫人您愿意,我可以将名下一半的铺子作为赔罪礼,只愿抚您心中失女之痛。”
现场众人也无一不是惊愕。
陈之蔷虽然是陈家的一个庶女,但是当年陈家家主十分宠爱她娘。
在陈之蔷出嫁时,给其陪嫁了39间商铺!
从卖养生花茶类、到滋补类,到灵丹妙药类,全是利润极大的商铺。
若得一半,勉强算19间铺子,一年收入也难以估算!
陆四夫人眸色也变了变。
她虽然是陆家人,可只是个嫁进去的庶母,没有自己的资产。
被其他几房斗来斗去,日子也举步维艰……
况且云惊凰刚才那句话说的也对,她虽然很喜欢这个女儿,可她还有个儿子。
冷静下来想想,比起儿子的优秀,这个女儿经常惹事,甚至会影响到儿子的仕途……
陈之蔷见她有所动摇,立即又道:
“若你能放过潇潇,往后我陈之蔷还欠你一个条件!
若有需要我帮助之处,定不推脱!”
陈之蔷,丞相的宠妾,陈家的宠女。
这一个许诺,价值千金!
陆四夫人擦干眼泪,终于抬眸:
“好,我可以饶恕云潇潇一命,不过到底是我女儿的一条人命。她必须永远长记性!”
话落,她忽然抽出一把短匕首,走向云潇潇。
一把捏住云潇潇的脸,倏地握着匕首狠狠一划。
“嚓!”
云潇潇脸侧顿时破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她的脸,就这么毁容了!
云京歌连忙别过头去,用手帕捂着自己的眼睛,像是不忍直视那血腥的一幕。
尔后,似乎才反应过来那是她自己的妹妹。
她又撑着恐惧,快步走过去吩咐:
“快叫大夫!快让人去请大夫来!”
那满脸的急切,是对自己妹妹的担心、在意。
云潇潇看到那张脸,就觉得从未有过的恶意、憎恨。
她毁容了!她名声也毁了!还失去那么多财产!
可云京歌还这么安好、依旧装出这幅好大姐的模样!Χiυmъ.cοΜ
“云京歌!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云潇潇忽然发疯般地扑过去,朝着云京歌的脸狠狠抓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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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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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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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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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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