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在一片昏暗中动起手来,紧接着桌椅摔到一块,茶杯碎了满地。外头的丫鬟们听见声响,又惊又怕,连忙掌灯过来。
丹娘叫道:“不要过来!”
新芽和尔雅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真要是进来了,被歹人抓住机会,那就很危险,她一个人可以对付。
现在她不就把那人压在床榻间,让对方不得动弹嘛!
话音刚落,她转脸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
四目相对,她愣住了。
外头的灯光微弱,隐隐从窗棂间透过。
或许是因为屋内太过黑暗,反而显得这一抹亮色十分明显,她将眼前这人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
那男人如清辉皎月,眉眼出众,轻轻含笑地看着她,那双眸子里盛满了不知多少浓情蜜意。
这人竟然——沈寒天!
“你、你……怎么是你?!”她惊愕地松开手,“你怎么在这里呀?你该不会是被人假扮的吧?”
说着,她又控制不住上手,对着沈寒天的脸摸来摸去,生怕自己搞错了老公,最后闹笑话。
“是我。”他握住了她的小手,“我先回了一趟府里,知道你在庄子上,就立马赶过来了。”
“这么大的雨你赶过来干什么?明日一早,待雨停了我就回家了。”丹娘微微瞪大眼睛,“这一路奔波的很好玩吗?庄子上可不比府里,住的不行,吃的也不行,你、你这人……让我说你什么好!”
说着,她秀美的眉尖轻轻蹙起,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看得沈寒天不由得心神一荡。
他伸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整个拥在怀中,贴了又贴。
“就是想你想的紧,庄子又不远,我过来一趟能早点看见你,比什么都强。”他的话质朴至极,却藏着最简单真诚的心意。
丹娘耳边一烫,就是有再多埋怨也说不出口了。
夫妻俩抱了一会儿,忽儿听到门外新芽战战兢兢地问:“大奶奶,您还好吗?奴婢要派人去庄子上叫人吗?”
丹娘这才意识到,门外还有自己带来的几个下人。
大约是刚才屋内的动静吓坏了她们,她们掌着灯却不敢离开,方才听见屋内安静一片,似乎只有暧昧的窃窃私语,新芽才壮着胆子询问。xǐυmь.℃òm
得亏隔着大门,外头瞧不见丹娘如今的窘态。
她定了定心神,清清嗓子:“没事了,你们都散了吧,回去休息。”
新芽和尔雅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问:“大奶奶,明个儿咱们和管事说了,让人一早就过来回话,还是原先的那个时辰吗?”
丹娘一愣。
这两日已经将庄子上的事情都办完了,管事们该回的话也回完了,压根儿就没什么别的安排,新芽这么问无非是怕丹娘在屋内被人挟持了不敢说真话,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试探。
她哭笑不得,赶紧挣脱沈寒天的怀抱要下床。
“去哪儿?”男人却不放。
“我去跟她们几个说两句话,一会儿就回来,要不然看不见我人,她们这一夜怕是都不能安生。”
沈寒天只好松开怀抱。
丹娘像条灵活的小鱼,一下子跑远了。
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她露出脸笑道:“真没事儿了,你们赶紧回屋睡吧。”
看见她平安无事,新芽和尔雅才齐刷刷松了口气。
尔雅道:“方才动静那么大,大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丹娘垂下眼睑,有些笑得羞涩,“是大爷回来了,你们也别紧张,明日给马车里多备一个靠枕,他与我们一道回府。”
原来是沈寒天回来了。
丫鬟们惊喜地互看一眼,连连点头。
丹娘这才锁好门,重新钻进沈寒天的怀中。
略显寒冷的春夜里,身边有个天然的暖手炉靠着,只觉得浑身舒坦,两人紧紧相拥,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心思睡觉,她便主动问起了沈寒天这一趟差事办得如何。
“很顺利,只是突然雪灾耽误了回家的时候。”他有些歉意,“本来说好了回来陪你过年的,却还是晚了。”
“能平安回来就好,过年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今年错过了,咱们还有明年后年。”她想都不想直截了当地说。
趴在男人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沈寒天的胸口。
一段日子不见,他早已不复往日那文弱书生的模样了。
指腹之下能触碰到的都是结实坚硬的肌肉,惹得丹娘一阵遐想——也不知道这男人有了什么奇遇,竟然还有了这样的改变。
很快,一只大手捉住了她的爪子。
她刚抬眼想问问怎么回事,粉唇叫他紧紧吻住,嘤咛一声,一个翻身她就被压在下面,四周仿佛燃起了火,温度节节攀升。
这一次失控是丹娘没有算到的。
一开始她也只是想和这男人好好说说话,聊聊之前发生的事情,主打一个盖着棉被纯聊天。但……明显对方不是这样想的。
闹到大半夜,她浑身滚烫,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似的蜷曲着身子。
床帘层层落下,却盖不住满室香糜,一阵阵暧昧火热。
这一夜的疯狂换来的是第二日一早丹娘的萎靡不振,她眼下泛着青黑,一张小脸上透着难以言喻的媚态,却睁不开眼,只能耷拉着眼皮,任由丫鬟们伺候她起身。
新芽和尔雅虽不是第一次伺候这样的情况。
但还是羞得满脸涨红。
勉强给丹娘梳妆整理好,又用了早饭,才将两位主子都送上了马车,一道返回沈府。
马车慢悠悠又晃悠悠,刚好把缺觉的丹娘晃悠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眼前是男人似笑非笑的眼,她一个激灵地清醒了,赶忙理了理鬓发:“到了么?”
“快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夫人醒来的时间刚刚好。”
这男人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儒雅的模样。
丹娘瞪了他一眼:“哼。”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那般孟浪,折腾得她这会儿后腰都疼。
她又仔细瞧着沈寒天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都好了吗?能看见我了?你这伤疤……是怎么祛除的?”
“我这是因为中了毒。”沈寒天解释道,“毒素彻底拔出后,自然会恢复。”
她嘟起嘴,气呼呼:“你为了皇帝老儿这么拼命,他却这般对你,简直不是人!”
他急得按住她的小嘴:“休要胡说。”
“我知道,我又不会去外头说,你当我真傻呢?”
“其实这不是皇帝做的,说来话长,咱们先回家,等休息好了,我与你慢慢讲。”
“好。”
她爽快地笑了,满脸明丽灿烂。
转眼,沈府的大门就在眼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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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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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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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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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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