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项工作,但还是要硬着头皮来做。
如此忙碌,还是有好消息的,庄子上的收成纳税、满仓又富余给各户后,剩下的部分卖掉了,换得了一大笔的银钱。
结算之时,丹娘特地没要银票,而是选择了一锭锭的银锭子。
瞧着那一只只银元宝,她心花怒放。
钱什么的,果然是良方妙药,看着就让人身轻体健,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一一盘点后,登账入库,丹娘只觉得自己坐拥了一座银山,这辈子都能快活似神仙。
没过几日,账房先生过来交账时说,侯爷也往账房放了一笔银子。
丹娘当时正在看话本子,但也做出一副很认真在办公的样子,看得头也不抬,随口问了句:“噢,放了多少啊?”
“三万两。”
“多少?”她猛地抬眼。
“三、三万两,侯爷还说了,等到了年下还会有各种赏赐入库,明面上的银票应当也是三万两。”账房先生被丹娘吓了一跳,磕巴了一下,又赶紧说道。
坐在榻上的年轻主母双肩一沉,望着不远处的火盆子,一阵无语。
挥挥手,让账房先生下去,她顿觉手里的话本子也不香了,歪在靠枕上好一会儿,才愤愤地自言自语道:“这厮不是文官嘛,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该不会是贪污来的吧?!”
越想越觉得不服气,自己劳作一整年,最后入账的还没有人家的一半多,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待沈寒天回来后,丹娘就这个银钱入账的问题,与他严肃地谈了一次。
态度摆正,机会找准,时间是当晚入睡前,她板着脸问了一句,这男人脸上先是空白了一片,随后恍然大悟:“你说那些银钱啊,上回子我替圣上出了一趟远门,这是我该得的。”
丹娘:……
话题戛然而止。
沈寒天搂着自己的小妻子,在她的发顶上亲昵地蹭了蹭。
正昏昏欲睡时,只听丹娘来了句:“你说,皇帝会不会找一些编外人士帮忙啊,我觉得我就很可以啊,我身手比你好,一定能把事情办得比你更漂亮,赚的银子也比你多的。”
沈寒天这会子才明白这小女人一晚上纠结,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抬起她的脸,对着那娇嫩如花瓣一般的唇轻轻啄了一下,他又抵着她的鼻尖,顿时呼吸浓重,暧昧纠缠。
“傻瓜,我的不就是你的。”
瞬间,丹娘心跳如鼓,面红过耳。
人家抚安王府的小两口真芙蓉帐暖,另外一边的宋府的老两口却在横眉冷对。
“我还没说七丫头做事这般没轻重,你倒好,先怪起我来了?”
赵氏坐着,胸口不断起伏,“她如今是得势了,是堂堂侯府的妇人,诰命在身,不缺银钱,这大手大脚的也没个人来管着她,这会子还把这臭毛病带回了娘家,我倒想问问,有这个理么?”
宋恪松与妻子对坐着,单手扶额,满脸无奈,却又不想开口。
赵氏见状,越发逞兴了:“老太太给她的人,她给人家每人都赏了银钱,这还没完,一家两匹布,我去瞧了的,都是簇新的棉布料子,谁家下人穿这么好的?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老太太也不说一声,由得她的性子胡来!”
“好了!”宋恪松终于说话了,“老太太愿意的,你能如何?再说了,这些人是老太太借给七丫头帮忙的,七丫头知恩图报,善待这些农户,也是情理之中,难不成你要看她成了个无情无义、不思回报之人,你才开心么?”
“回报啊,回报可以啊……但哪有她这样的,太抬举下人了吧?”赵氏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她这样办,叫我往后如何赏这些人?我是她嫡母,怎么也不能……叫她比了下去吧?”
宋恪松忍不住笑了。
赵氏愈发火大,瞪起眼睛:“你笑什么?!”
“七丫头是侯府夫人,你是她的嫡母,也没有说你一定要按照她的标准来的,你庸人自扰,在这里给自己找苦头吃,岂非可笑?”
“我、我……”赵氏说不出话来。
“丹丫头已经嫁出去了,总不能为了你的感受,还要束手束脚的吧?咱们家的奴仆得了好,也是你我面子上有关,那是老太太的体面,你跟着操什么心?”
宋恪松叹了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有这个功夫操心这个,不如多去荣昌侯府走走,婉明已经有孕了,你得好好做个母亲的样子来,莫要叫人家看笑话。”
丢下这话,他一甩袖子去书房了。
留下赵氏一人气呼呼的。
蒋妈妈忙奉了茶水点心上来,安抚道:“太太别着急上火的,七姑奶奶如今风光,哪里晓得太太一片心呀,老奴自是明白的,太太只是担心七姑奶奶大手大脚惯了不持家,是一片拳拳慈母心呢。”
“谁说不是!!”赵氏觉得这个理由很好用,很快就接受了,“哼,都说跟男人说不到一块去,我讲东,他扯西的。”
“太太用点子热茶,这冬夜里冷得很,喝得身上暖暖的,我已经给替您床褥子都收拾好了,被窝里还暖着汤婆子呢。”
蒋妈妈这般贴心,终于抚平了赵氏的不快。
见差不多了,蒋妈妈又道:“老爷与太太是结发的夫妻了,大半辈子过来磕磕碰碰难免的,不过……老爷有句话说得对,太太还是应当多去瞧瞧婉明姑奶奶。”
“我去瞧她?上次不是已经去过了么,还带了好些东西去呢,怎么这又要我去了?”
提起这个,赵氏就愤愤不平。
蒋妈妈心底感慨,面上却不露分毫。
一只手轻轻替赵氏揉着后背,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太太您想啊,那婉明姑奶奶到底不是您亲生的,这隔了一层呢。越是这样,越是要亲家那头挑不出错来,方才能显得太太您大度呀。”
“刚巧,老太太不是有些怪太太待下有些刻薄了么,您呀就备上厚礼去一趟荣昌侯府,回来的时候便说好东西自然要先紧着婉明姑奶奶那头,凭他是谁,即便再体面的奴仆农户,那也越不过正经主子呀。”
这话听得赵氏两眼放光。
她顿觉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欢喜道:“这话有理,你这老货,真瞧不出来还有这样的脑筋点子。m.xiumb.com
“哪里是老奴有脑筋了,不过是跟太太平日里学的罢了,也就是太太忙碌,顾不到这一茬,才有了我冒尖的时候。”
蒋妈妈一番言语,哄得赵氏眉开眼笑。
有了两边对比,她突然觉得给那冒充的女儿送点厚礼,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上回去荣昌侯府时,她确实小家子气了点,带去的礼物薄了些个,刚好这回通通补上,不但能堵住婆母与丈夫的嘴,自己也能有个借口开脱。
第二日一早,赵氏便起来开了库房,认认真真收拾了好些礼物出来,足足堆了半个马车。
做完这些,她才欢欢喜喜去给老太太请安,顺便说了今日去探望婉明的计划。
老太太看了一眼礼单,轻轻颔首:“这样还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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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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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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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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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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