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拿着准备好的土匪罪行,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上朝了。
皇上果然第一时间,就问及了剿匪一事。
他有些纳闷,明明是让兰陵王去剿匪,太子做援军。
怎么无论是太子还是兰陵王,上报的奏折中,都说土匪是太子剿获得呢?
太子剿匪,那兰陵王干啥去了?在一旁压阵吗?
兰陵王被问的脸上一热,拱手回答:“回皇上,臣……臣不及太子。”
他总不能在朝堂之上,说自己为了杨雪舞和太子分头行动了吧?
这若是让旁人听了,只会把一切都怪罪在雪舞身上。
兰陵王知道,尽管救雪舞是人之常情,但在皇上眼里,却无疑是种怠慢职责的行为。
况且若是把雪舞曾经流落到奴隶市场,被人卖出去的事情说出来,这对雪舞的名声不利,让她以后如何安稳的做王妃?
皇上疑惑的看着兰陵王,又看向高纬。
高纬只淡淡道:“为了剿匪,分头行动罢了。”
兰陵王忍不住朝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高纬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虽然很烦兰陵王和杨雪舞这对神经病,但他也不屑得拿一个女人的名声说事。
皇上自以为明白了,想着或许是两人分头行事,结果太子率先遇到了这些土匪。
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高纬:“朕看你上的折子中,说是生擒了土匪。那为何朕却只看到了头颅?”
高纬挑了挑眉,用淡漠的语气陈述一个事实:“回父皇,儿臣将他们就地格杀了。”
皇上脸色难看,闻言立刻训斥高纬:“太子如此,也太过残忍霸道了!”
高纬心下一冷。
果然被郑儿说中了,父皇果然又犯病发癫了!
他也没给皇上笑脸,只冷冷的反驳:“儿臣绞杀恶贯满盈的土匪,何来残忍霸道之说?父皇不但不该训斥儿臣,反而该赞同儿臣才是!”
皇上被他这胆大妄为的言论惊呆了。
他没想到,高纬竟敢跟自己这般顶嘴硬刚!
他脸色越发铁青:“你还不知错?!其一、你擅杀囚徒,未按国家律法,已是越权!其二、你既然已经生擒匪类,就该怀柔招降,你毫无容人之处,这就是你身为太子的气度吗?!”
高纬听着皇上的训斥,只觉得自己跟听天书一样。
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
他毫不示弱的看着皇上,袖子一抖,将那张记录土匪罪行的纸拿了出来。
当众念诵:“河清元年四月,于黄河一带流窜,途径一户赵姓员外,满门屠杀,女子皆被奸、杀,清河元年五月……”
一桩桩,一件件恶行都被高纬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听的众臣惊愕哗然。
他们先前只知道,这次去剿匪的对方,确实胆大包天,做了许多恶事。
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这么触目惊心!
尤其是段太师和斛律光两人,听的直接捏紧了拳头。
他们先前也觉得,太子把人直接全砍死的做法过于鲁莽,有些残忍了。
可如今听到这些事,他们只觉得杀的好!
这种人渣,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还招降,招个屁!
高纬念完后,面无表情的看向皇上,唇角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父皇觉得,这样没人性的家伙,儿臣不该杀?这种恶贯满盈,杀伤抢夺无恶不作的家伙,也配被怀柔招降?!”
他句句逼问,让皇上颜面有些挂不住。
“纵然如此,也该先定罪,再按律法处置,你擅自做主,已然越权!”
高纬冷笑一声:“父皇,儿臣明明是按你旨意行事,何来越权?”
他顿了顿,又道:“您下令剿匪,剿匪剿匪,剿字便是绝杀、征伐之意。征伐土匪,这不是您下的命令吗?既然要征伐土匪,自是不必按照律法行事,儿臣何错之有?!”
皇上快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了!
他从来没丢过这么大脸,气恼但:“长恭已经上奏,说这些人都是因为战乱,流年失所才铤而走险。你若是怀柔招降……”xiumb.com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高纬打断了。
“父皇!”
高纬的脸色越发冰冷:“若儿臣怀柔招降,才是置大齐于不顾!如果这种人渣都能被怀柔招降,后果会是什么,父皇真的清楚吗?”
他眯起眸子,轻声道:“这会导致大齐的子民,觉得自己找到了另一条捷径。只需要他们去烧杀抢夺,去做土匪,引来朝廷招安,他们就能摇身一变,跨越阶层成为官老爷!这样下去,大齐将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动荡!长久如此,国将不国!”
毕竟这样一来,那些本来过的就不如意,亦或者想跨越阶层的人,就会觉得做好人有什么用?又不能帮着他们成为官老爷。
反而杀伤抢夺,就能得到朝廷的谅解,得到招安。
这性价比也太高了!谁不愿意干?
高纬越说越气,觉得皇上真是脑子进水了。
他这话,直接把段太师点醒了。
是啊,坏事干绝还能被招安,这岂不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众人,干坏事才能有好前途,做个好人根本没用吗?!
这不就是在鼓励人们效仿,成为土匪吗?
以后来一个土匪说自己有苦衷,被朝廷招安了。
来一个土匪,说自己命苦,又被招安了。
长久下去,还有人想做老百姓吗?怕不是都要去做土匪吧?!
段太师一想到这点,就觉得眼前发黑。
连忙对皇上道:“皇上,太子所言极是,这种恶人,万不可怀柔招降啊!”
皇上脸色黑如锅底。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反驳到如此境地。
他是皇上,太子怎敢对他如此不敬?!
皇上被气的直翻白眼,最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起身退朝了。
他被高纬怼的哑口无言,对兰陵王也不禁出现一丝怨言。
觉得若不是兰陵王的奏折让他觉得言之有理,也不会被高纬怼成这样。
而皇上气呼呼的,高纬也气的不轻。
回去就对郑儿诉苦。
郑儿对皇上时不时的昏庸早就习惯了,可听到高纬的诉苦,还是不悦的抿了抿唇。
天凉了,就让皇上退位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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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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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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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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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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