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刚给皇上行礼问安,安陵容就被皇上一把拉住:“你身子重,赶紧坐下。夜深霜重,怎么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跟在安陵容身后的欣常在看的真真的。
皇上对娴贵人的在意她以往只是听说,但没亲眼目睹过。
现在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做在意。wWW.ΧìǔΜЬ.CǒΜ
哪怕自己最得宠时,皇上也没有这种态度过。
人人都说皇上对这一批的新人中最看重沈贵人,娴贵人只是容色好,运气好罢了。
现在看来,怕是未必。
欣常在胡思乱想着,安陵容却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小嘴一撇,粉拳轻捶皇上的胸口,娇嗔的问:“皇上莫不是嫌弃嫔妾,嫔妾一来就训斥。”
皇上觉得很是无辜,一把拉住她作怪的小手:“哪里是嫌弃?若不是怕你累到,朕恨不得你天天都来。”
安陵容娇哼,她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表情管理做到了极致。
哪怕是这种表情也不损她半分容色,反而添了几分俏皮,看的皇上心痒痒。
“皇上惯会哄人,怕是整日想着余官女子,哪里会想见臣妾这个昔日黄花。”
“你这妮子,又编排朕。”
皇上觉得好笑,只当她吃醋了,忙抱着她轻哄:“余氏歌唱的好,朕今日翻了牌子,等她到了给你唱一首可好?”
安陵容撇撇嘴:“皇上别等了,她来不了了。”
“来不了了?”皇上纳闷:“发生了何事?”
“她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臣妾气不过,令她罚跪一个时辰。”
安陵容也没说具体缘由,她想试探下皇上对自己的看重到底有几分。
“耽误侍寝,皇上会怪罪臣妾吗?”
安陵容拉着他的胳膊,直勾勾的盯着,大有一副你生气我就哭的模样。
皇上愣了下,觉得安陵容脾气向来温婉。能让容儿气的罚跪,那余氏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事。
他连犹豫都没有,径直拍了拍安陵容的小手:“罚就罚了。不过一个官女子,以下犯上,是该惩戒一二。”
安陵容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这才开口解释:“非是臣妾气性大,实在是看不过眼。若非臣妾今日插手,皇上您明天就能听到一桩奇事了。余官女子竟命人欲将欣常在关进慎刑司!”
“什么?!”
皇上只觉得匪夷所思,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叫做,把欣常在关进慎刑司?!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那都是关押犯事的宫女太监,一个妃嫔关进去还得了?那不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一瞬间皇上只觉得反应不过来。
哪怕嚣张跋扈如华妃,也没做过这种蠢事。
一个官女子竟然也敢如此造次?
“不仅如此,臣妾阻止时,她竟然对臣妾说什么这胎来之不易,让臣妾回宫休养,莫要多管闲事。”
安陵容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皇上,臣妾真是气急了,也怕极了。”
她对着一边掉眼泪一边可怜兮兮的说:“她这话分明是威胁臣妾!还嘲讽欣常在不得恩宠,说有宠才是尊,无宠才是卑。皇上,她一个官女子,就仗着恩宠想对欣常在动手,对臣妾口出狂言。她若成了常在,岂不是要把臣妾打杀了去?”
“臣妾一想到,若是日后不得皇上垂爱,便要被欺辱至此,臣妾就心如刀绞。”
安陵容这番话听得皇上怒气蹭蹭的往上涨。
他并不在意欣常在,欣常在长相虽不错,但说话太过噎人。
所以先前听到余莺儿要把她打入慎刑司时,皇上更多的只是震惊。
震惊余莺儿的胆大包天,震惊这种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的现象。
但并没有太多对欣常在的心疼。
可现在一听说余莺儿竟然对安陵容口出狂言的威胁,皇上再忍不住了。
她余莺儿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着容儿这般放肆!
又听到容儿害怕自己失宠了也会被这么欺负,皇上只是代入一下就心疼极了。
他自信自己并不会让容儿落到这般地步,但架不住容儿害怕。
容儿向来胆小纯良,见到这种事怎会不多想,不害怕?
相对的,皇上有多心疼安陵容,就对造成这一切的余莺儿有多厌恶。
安陵容见他恼火,忙将欣常在叫上来,让其诉说自己的委屈。
欣常在口齿清楚,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的一清二楚。
在外面等候发落的敬事房宫人们在听到欣常在叫证人时,也进来一个个的把错全推到余莺儿头上。
皇上越听越气,径直下令:“余氏口出无状,不配为宫妃,降为宫女!收回封号,令其罚跪三个时辰!此后每日需跪在储秀宫前诵读宫规满一个时辰。”
他没提惩戒到何时,其他人也乐的不提。
至于余莺儿的感受,谁在乎呢?
安陵容身子不便,便想自行告退。谁知皇上却怕夜黑风寒,让她留宿养心殿。
欣常在知趣,忙告退了。
碎玉轩内,第一时间从淳儿那得到了这桩事,连连感慨余莺儿的嚣张。
但对安陵容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请安那日,自己因为对方闹了个没脸。接着自己因为不慎被禁足,禁足解除后因惧怕后宫争斗,便主动抱病。
而那位娴贵人,却恩宠不断,前几日眉姐姐还为余莺儿让道,今日这娴贵人竟然敢和对方对上。
也不知皇上会偏心谁?
甄嬛也说不清自己想看到什么结局。
她厌恶余莺儿的恶毒,也不喜安陵容。
罢了,这些与她何干?
甄嬛不由感慨:“这位娴贵人,私自处罚了余官女子,也不知皇后和华妃会不会因此发难呢。”
皇后会发难吗?
当然不会。
这事皇上都已经盖章了,她怎么可能为难安陵容?
但华妃可就不乐意了。
晨起得知此事后,便决定借此对安陵容发难,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请安了。
安陵容怎么可能不知道局面,去景仁宫请安来的极早,到了就对皇后请安赔罪。
“娴贵人这是做什么?本宫已经知道昨晚的前因后果,也辛得你出手,才没酿成大错。本宫怎会是非不分,责罚于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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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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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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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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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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