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看到皇上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失望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说辞起效果了。
没错,她就是要一点点的打破甄嬛的女主光环。
这样皇上看她的滤镜才不会那么深,到时候自己安心养胎的时候才不会被皇上抛之脑后。
还有一个月就是过年,皇上和甄嬛初见,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两人相遇而不做点什么呢?
想到这,安陵容眼眉流转,笑盈盈的拉着皇上的手晃了晃:“皇上,臣妾听闻宫中有个倚梅园,也不知道梅花开了没,您陪臣妾去看看吧!”
倚梅园。
皇上又想起了纯元。
他看着一无所知的安陵容,瞬间满是复杂的情绪涌入心头。
“皇上,好不好嘛~”
安陵容假装看不到他的沉默,撒娇卖萌,硬是把皇上的惆怅全打散了。
“你呀,真是小孩心性。”
皇上无奈笑笑,亲自为她系上厚厚的披风,才拉着她的手朝倚梅园走。
倚梅园的梅花还没完全盛开,只三三两两,更多的还是花苞。
皇上看到这梅花,思念的惆怅又涌上心头。
“这玉蕊檀心梅盛开时最是好看。”
他无声叹气,不知道是在惆怅梅花未开,还是惆怅佳人不在。
安陵容只当做不知,满脸的欢喜,挑了几枝盛开的梅花,娇声让皇上帮她折下。
苏培盛忙上前去折,却被皇上制止了。
他原本心有抑郁,却在看到安陵容站在梅花树下的如花笑靥时,心底突然有了悸动。
这一刻,眼前人和脑海中的人竟然重叠在了一起。
当年纯元在看到梅花时,也曾这般开心。
“容儿。”
皇上上前,亲手给安陵容折了几支梅花。
“皇上,这梅花可真好看。”
安陵容将梅花抱在怀里浅笑,黑眸发亮,美的惊心动魄。
“梅花再美,也没有人美。”皇上攥起她的小手,心疼起来:“手都凉了。”
“臣妾高兴呢!”
安陵容笑嘻嘻的看着梅花,突然歪了下脑袋,说:“这梅花还未完全盛开,希望过几日下雪时能凌霜绽放。可别被霜雪打落了。望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什么?”
皇上怔愣,惊喜万分。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纯元。
但随即却在心底生出一股怀疑,眯起了眸子。
他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安陵容,看起来还是那么纯真懵懂,不像是有心机的模样。
可这一切,也来的太巧了!
抱着梅花说这句诗,不正是纯元当年做过的事吗?
难道朕看错了人,眼前这人实则心里深沉,欲模仿纯元还争宠?!
想到这,皇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失望,有愤怒,也有后悔。
若容儿真是如此,那她当初说的真情到底是真是假?
是不是都是装的?
真的有人能从十一二岁就开始装吗?
皇上面无表情,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冷意。
“你刚刚在念什么?”
“臣妾在念崔道融的诗呀,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皇上没听过吗?”
安陵容怎么会不知道皇上骤变的态度?她故意的。
就是为了给甄嬛初次相遇添堵。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皇上一怔,冰冷的气势全然消失。
“是了,是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这才是崔道融的原句!
当初纯元的逆风如解意,正是从这句诗里改编的。
这么看,容儿念这句诗就是个巧合。毕竟这首诗就是写梅花的,容儿饱读诗书,想起这首诗也不足为奇。
若真是在学纯元,怎么会打听到纯元的喜好,却打听不到她改过的诗句?
原来是朕误会容儿了!
若容儿真念了逆风如解意,反到说明她别有用心。
皇上想通后,再看安陵容觉得心里有一丝愧疚。
明明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爱慕自己的小妮子,自己却还怀疑她。
这宫里,他再没见过比容儿更单纯的女子了。
皇上的思虑转变全在安陵容的算计之中,见达到目的后,就说自己累了要回宫。
一路上,皇上都不肯松开她的手。
好在刚回宫,养心殿就传来消息,前朝有要事处理。
皇上安抚了安陵容几句,又让苏培盛送些首饰来才匆匆离开。
安陵容面上遗憾,心里却欢呼不已。
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怀上,但她也不想冒险。
现在不用伺候了,刚刚好。
过了些时日,安陵容正在弹琴给腹中孩子做胎教,却突然被华妃传召到了翊坤宫。
她到的时候,富察贵人正在研磨。
安陵容心下一沉,知道华妃是气不顺,想磋磨她们了。
“皇上常说满汉是一家,你们伺候皇上不能不懂汉文。皇上写字的时候,你们就要伺候在一边研磨。这研磨可是门功夫,富察贵人,你好好学。”
华妃倚坐在贵妃塌上,慢条斯理的说着,又打量了下安陵容。
“本宫听说,娴贵人弹得一手好古筝,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皇上最是喜爱。娴贵人且弹来听听,本宫想看看娴贵人弹得和宫中教坊司里歌姬有何区别。”
华妃本以为自己嘲讽的够明显了,安陵容一定忍不了,到时候正好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
谁知安陵容就是没反应,丝毫没有因为华妃把她和歌姬相提并论而生气。
她笑了笑,朝华妃先行礼赔罪:“嫔妾给娘娘弹奏是荣幸,只是嫔妾的手腕最近总是发疼,弹奏疼一些不打紧,就怕扰了娘娘的耳朵。”
“呵,娴贵人这病的可真不巧,到底是病了,还是觉得本宫不配听你弹奏呢?”
华妃能信她的话?要是真疼才好呢!xǐυmь.℃òm
“那嫔妾就献丑了。”
安陵容在早就准备好的古筝前坐下,开始弹奏曲子。
她第一个音刚弹出,华妃就觉得不对劲,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的声音告诉她,她预感一点都没错。
安陵容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按华妃的意思去做?
直接把古筝弹出了电锯解剖人的死亡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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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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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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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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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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