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6年4月27日,许乃济凤鸣九天,上奏道光帝:鸦片,毒物。少用,可镇痛止咳精神振奋;常食,则涕泪交横手足委顿、缠绵在身挥之不去;再长,则面黄目痴气弱身虚,摇摇渐有欲坠之势,虽已知利害可身已不由己;再再长,则咬牙切齿手抓脚挠枯竭而去。的确是害人之物啊。所以先皇帝均明令禁食,可一百年来,此物愈禁愈多;严禁吸食,可食者愈众,现几乎是天下遍及;严禁种植,而夷人更奇货可居,获利更丰;利润丰则夷人更趋之如鹜。如此恶性循环之不止,臣不知此何时才是尽头。如改此窘境,臣认为牙片当放开买卖,牙片入关,课以重税,仅许交换茶叶等实物,严禁白银交易。官员学子兵丁吸食者,当予斥责。民间吸食者,一概允许。中国人口众多,年年岁岁繁衍不息,断无因吸食牙片而造成人口骤减之势。任人间自种罂粟,种植即多,则价降;价降,夷人无所得利,无利润,夷人招亦不来。是否可行,还请圣上明断。
清宫养心殿。月光伴晨曦,柔柔而入。
“将萎之华,惨于槁木。”道光帝高屋建瓴,执一朵行将凋零的罂粟花,一步三跺浮想联翩:鸦片严禁愈严流弊愈大急请变通办理?许乃济,非凡人也。朕何尝不知,这毒物,腐人躯体,废家颓国。先皇明令严禁,然却愈禁愈多。许氏言语,有条有理。百多年来,如开放经营,照章纳税,亿两白银入我大清府库,何等沁人心脾!可一朝开禁,势若洪水,根本不顾,社稷难保,这如何是好?
此时,早朝行宫,乱如锅粥,大臣们心慌意乱,三朝元老潘世恩急翘首。
潘世恩,状元宰相,继曹振慵“多磕头,少说话”之衣钵,谨小慎微,难得糊涂。其门生穆彰阿看不过,朝其深揖,作势欲跪。
世恩激动,急切道:“穆大人折煞老朽也。”
穆彰阿,八旗子弟,满人进士,甚得道光帝恩眷。彰阿嘻道:“中堂吉祥。”
潘世恩再止,道:从来都是皇上吉祥,穆大人言重了,老朽受用不起。
穆彰阿看不起潘世恩,这老头,堂堂三朝元老,无甚功绩;官却做得如此之舒服。都快七十岁了,怎么还不殁呢。此人若殁,我这首席军机大臣是何等之舒服。想到这唾手可企之因果关系,彰阿有点儿兴奋,禁不住“呵呵”了两声。
“请问穆大人怎么看许乃济的鸦片驰禁论?”潘世恩不赞同鸦片放开,严禁尚不行;一旦放开来,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倾家荡产死于非命。许乃济竟上折子,不知天高地厚否。
穆彰阿双手合抱朝北一拱,道:皇上英明,全听吾皇万岁万万岁的。
哼!照我说,买卖牙片者,就一个字,杀!卖者杀,买者杀,吸者杀,抓一个杀一个,逮两个灭一双,严刑峻法,看谁还敢!王鼎气自丹田涌,转向潘世恩,道:潘大人是不是也想吸一口?
“王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潘世恩不喜王鼎刚直状,一说话就板起脸,好好谈嘛,大家都是汉人。
“呵呵,那王大人是严禁了;!”穆彰阿想和王鼎套近乎,他知道,王鼎可不能随便招惹,此人不但军机大臣,还东阁大学士,礼、户、吏、工、刑各部均待过,尚书、巡抚、总督也干了个遍,什么疑难案件,都逃不过其之法眼。其审浙江德清徐仉氏案,一巡抚四知府二同知四知县皆因受贿包庇悉数落网。太刚正不阿了,当今皇上都敬其三分,畏而远之是最好之择。
“此生只心,一贯如此!黄爵滋黄大人力主五户联保,一家吸食,全体株连。臣以为极好,不用重典,不足以畏人心。”王鼎一向看不起穆彰阿、潘世恩,整日笑嘻嘻,猜不透他们究竟在想什么。一句话,不是一路货色。
“绝不能搞互保株连,吸食者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会引起民变。吾以为,杜本清源,对牙片贩子,重法惩办,决不姑息;断绝对外贸易,毒物无以为继,则绝根株。王大人,黄爵滋黄大人曰‘夷人更甚,凡吸食者,皆被捆上竹竿放入炮膛,午时三刻,轰鸣而出’真有那事?”直隶总督琦善道。琦善应召而来,语气亢厉。
一哑嗓太监哑着嗓子喊叫:皇上驾到。众臣听音跪拜。
道光帝道:众爱卿,平身。许乃济奏请鸦片弛禁,众卿何议?
诸大臣面面相觑,都不敢“议”。
“穆彰阿穆爱卿?”
众人之目光“唰”一下聚向穆彰阿,首席军机大臣解决大清这第一难题,亦算针锋相对。
穆彰阿早有准备,成竹在胸,道:“启禀皇上,鸦片严禁还是弛禁,现还不能急于结论。放眼,重灾区当属两广,那里的事情只有当地的官员最清楚,何不把折子发往两广,促其相机行事,作的结论,再由皇上斟酌一二推向全国。”
众人一阵嘘叹,老奸巨猾的老东西,明哲保身滴水不漏呀。
道光帝想来此主意还真的不错,但不甚完美,且没有得出结论。就又问:潘世恩潘太傅呢?
潘世恩不知怎样回答才合乎圣意,羞的面红耳赤,可又不能不答,只好如实报来:“皇上,微臣彻夜踌躇彷徨,不得一计。微臣该死,全听圣意!”
道光帝想这倒是实话,朕何尝不彷徨。
王鼎奏道:“鸦片危害甚巨,非得严刑峻法,买者卖者兼惩,不杀不足以止洪流!”
道光帝看着王鼎:还是那个耿直侠义人。又看了看琦善,暗想:这一年,此督未进一言、未查一两;尔等醍醐灌顶乎!牙片毒物,到底严、驰?若皂白不分、青红不理,点面俱到,肆意杀伐,那又血雨腥风,死人无数!可,有什么更好法子呢?现在,只能先听听广东的意思了。
牙片驰禁折子到了广州,乐坏了两广总督邓廷桢,赶紧召集广东巡抚祈贡、海关监督豫堃、水师副督韩肇庆商讨。
廷桢道:“实话实说,人,我们杀过;货,我们越了。可这毒物还是如此之多。法子都用上了,该再怎么禁,我是没了主意。皇上让我们复议许乃济弛禁之折,很可能是也想把牙片放开买卖,但关系重大,拿不定主意,投石问路来了。”
祁贡道:“既然严禁不通,那也只能放开来了,我大清好歹还能多赚些银两。”豫堃也点头附和。
廷桢道:“既然两位大人都同了意,那我们就以大清江山社稷为重,置个人安危于不顾,担天大之干系,向皇上奏明我等意向。只可惜了芸芸众生。”
韩肇庆暗想:屁话,向来冠冕堂皇,那牙片,一箱抽一两,百箱取两箱,月钱三万六千金,好处都归了谁?总督大人最滋润吧!
鸦片可能放开买卖的消息在广州疯传开来,英牙片贩子颠地、查顿、马地臣一干人等兴高采烈。
查顿道:“真是太好了,这是我所知道的中国皇帝的、迄今为止最最聪明的决策。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谁不想正正当当地做生意赚钱呢。先生们,我们为什么不喝一杯呢?”
颠地道:“不管他严禁还是弛禁,我们还不是一样在赚钱。即便是最最严厉的严禁,我也一样有办法。大家都知道,我莫克尼亚克.史密斯公司的史密斯先生是我公司的股东,而史密斯先生是我大英国外相巴麦斯顿先生的高级顾问,关键时候我大英帝国的战舰会开来的。”
义律道:“先生们,不要太高兴了。我个人一向认为鸦片是害人之物,从事这样的买卖是十分荒唐的行为,女王陛下也谆谆告诫我大英商人不要做那些损人利己的事。而且我们的军舰也不会给予保护。”m.χIùmЬ.CǒM
颠地道:“商务总监先生,英国正甫并没有禁止鸦片贸易。再说我们只是些商人,商人只是卖些东西。只要有人买,我们就卖。不要问我们用什么方式。那些腐朽的中国官吏,除了钱,什么都不能打动他们,我们的牙片至少有三分之一被他们拿去了。义律先生,自您上任以来就一直与两广总督交涉通商事宜,请问,您见到他了吗?”
义律道:“先生们,反对鸦片贸易是我个人的观点,两广总督邓廷桢拒不见我,那可能是这个古老国家的古老的习惯。但我作为英王陛下的特派商务总监,我会对先生们的一切负责。”
马地臣道:“先生们,我就不明白了,鸦片这东西,我们大英帝国没有禁,美利坚合众国没有禁,印度也没有,南非也没有,而唯有我们面前的这个国家最最严厉地禁止了。我们没有禁止,我们国家的人民也没有多少人吸食。而这个国家那么多次的屡屡严禁,为什么还就是禁不住呢?”
查顿道:“这是这个古老国家的最古老的习惯;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个好习惯。”
商人们都笑了;义律双手一摊,也笑了,随即给英国外相帕麦斯顿发了份报告:中国正甫或将同意鸦片公开买卖,如此则将大大刺激印度的牙片种植。牙片公开买卖的正式命令或将在一个月或六个星期后到达。
十三行的行商们更是兴意盎然,甚者甚至燃放起了爆竹。
吴天垣道:“牙片放开来买卖,绝对好事情,我们可以松口气了。”
卢继光道:“不要太兴奋,正式公文还没颁布。虽然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可贩卖牙片利润之巨,洋商货中夹带亦不可避免,我们还不是睁眼闭眼间;二位,我们,谁胆敢说没碰过那物?”
伍绍荣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牙片弛禁最好!人人都知,毒物横流,坏就坏在那些兵丁官吏身上。夷商货物进港,先由水师盘查,然后再报备海关,最后才由我们买进卖出。这样看来,牙片进出,没我们一点事情;但出了问题,还得我们兜着。”
卢继光道:“有理。官府压榨,走私横行,正经生意越来越难做了。紫垣,你那美利坚的股票、东印度公司的债券如何?”
伍绍荣道:“尚可。夷人重利,讲求个‘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我们不,我们重义,却常常口惠而实不至。就如这牙片,我们满口仁义道德,个个却火中取粟。还是潘致祥明理,‘宁为一只狗,不为洋行首’。二位,我们个个腰缠万贯,可哪日不战战兢兢!前些日子奉一极品红珊瑚予邓大人,却道物是宝物唯莹润不佳可惜了。真真可惜了,那物可抵一百箱牙片!”
江南两江总督府,江苏巡抚林则徐道:“陶大人,许乃济害人!”
两江总督陶澎道:“少穆兄,事已至此,静观其变吧。我们两江对牙片弛禁之折子不做讨论,我们依然严禁。当然,最后到底如何,还要看圣上旨意。”
则徐道:“我皇圣明,定有解此妙方。陶大人,听说将去京城高就,恭喜。”
陶澎道:“要半文,不值半文,莫道人无知者;办一事,领了一事,如此心乃安然。京城高远,不去也罢。少穆兄,去岁回乡祭祖途径醴陵,遇上了高人。”
林则徐道:“陶大人慧眼,一胡林翼已是您之贤婿,不知那位高人是谁?”
陶澎道:“左宗棠。”
林则徐道:“莫非就是那个‘身无半文,心忧天下,手释万卷,神交古人’的湘阴奇才。那‘春殿语从容,廿载家山印心石在;大江流日夜,八州子弟翘首公归。’之作者?年少才高,未晤有憾。”
陶澎哈哈一笑,“可惜我没两个姑娘,但我还有个儿子。已与其结为儿女亲家了。当时季高还担忧,我曰‘若论年齿,但须渠夫妇年相若可矣,不须论亲家年齿也。君若论门第,此系贤女嫁至吾家,无忧不适。至于名位,君他日必远胜于我,何忧为?’”
胡林翼戏谑道:“林大人,您看岳父大人,这为哪般?小左才25岁,咱还大其半载,先前还称兄道弟,唉,转瞬人家就窜至叔丈了。两位大人慢聊,容小生出去愁忧一番。”
“夫君莫非又去那烟花酒肆深巷处?世间诸事,复重万遍方挠乎?”内庭一文静女子柔柔道来。胡林翼手轻轻一挥,腿悠悠而出。
陶澎叹:“由他去兮,等来年事繁,纵有心却已无力。少穆啊,三年前,润芝即荐汝与季高于吾,于今观之,厮智如何?我已奏明圣上,荐兄两江总督。兄才长心细,十倍于我,长伏久蛰,我心不忍。”
林则徐道:“少穆何才,容大人厚爱,少穆感激之至。当今朝堂,潘世恩潘大人谨慎,穆彰阿圆滑,琦善阴柔,王鼎王大人刚烈。唯大人…”
陶澎道:“少穆谦虚,牙片弛禁严禁事关苍生福祉社稷安危,我已派人去京城探看,待回来再做定夺。”
就在同时,礼部侍郎朱樽、兵部给事中许球、江南道御史袁玉麟先后上奏要求继续严禁牙片。
朱樽道:牙片害人之物,若放开买卖,还抽所谓的税,我大清必乱。
袁玉麟道:允许牙片买卖是变旧章、违祖制、伤治化、坏政体,请皇上察其是非、究其利害、重拾严禁之议,再请朝廷臣工悉心妥议,于烟入银出有可永远禁绝之方,各陈所见,皇上择之实施。
许球道:驰牙片之禁,既不禁其售卖,又岂能禁人之吸食?若只禁官与兵,而官与兵皆从士民中出,又何以预为之地?况明知为毒人之物,而听其流行,复征其税课,堂堂天朝,无此政体。自古治夷之法,详内而略外,先治己而后治人。必先严定治罪条例,将贩卖之奸民、说合之行商、包买之窑口、护送之蟹艇、贿纵之兵役,严密查拿,尽法惩治,而后内地庶可肃清。若其坐地夷人,先择其分住各洋行、著名奸猾者。查拿拘守,告以定例,勒令具限。使寄泊零丁洋、金星门之泵船尽行回国,并令寄信该国王:牙片流毒内地,戕害民生,天朝已将内地贩卖奸民从重究治;所有坐地各夷人,念系外洋,不忍加诛,如牙片泵船不至,再入中国,即行宽释,仍准照互市;倘若前私贩,潜来勾诱,定将坐地夷人正法,一面停止互市。似此理直气壮,该夷不敢存轻视之心,庶无所施其伎俩。
道光帝本就彷徨,看到这三人的折子,彷徨更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三份严禁折子再发广东,再由广东方面协议。
邓廷桢同意牙片弛禁的折子与道光帝发往广东再议严禁的折子几乎是同时到达彼此的手中。
道光帝默然观瞻,摇首嗟叹。
邓廷桢汗流浃背,知道光帝还没做最终的决定,于是赶紧改头换面,赞同严禁,且奏:为政之道,不外“守经”、“行权”,皆希名副其实。然不争其实,徒要其名,怎谈“行权”?“权”不行,“经”怎守?若果可行旧制而收新功,孰肯改弦易辙?
道光帝谕,毋得徒托空言,务使名实相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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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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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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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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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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