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跌在地上看着面前血迹斑斑的薄澄安,腿肚子都抽了起来。
已经大口呼吸,但还是有些缺氧。
裤子慢慢也湿了。
他想跑可是腿早就不听使唤了。
乔凌看了看见血的匕首,微微一闪,锋利的冷光差点刺瞎跟班的双眼。
“别……别杀我,我……”
跟班爬着后退,他怕变成薄澄安现在的样子。
乔凌把匕首扔在地上,放出一声冰冷的铁器响,跟班的心脏都跟着停顿了一下。
“放心,先生吩咐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还要带着五少爷回去对二少爷复命呢对吧。”
薄澄安侧身躺在地上,挤着双腿不停地抽搐着,右手的五个手指头皆是断了一半。
五个断指还躺在一边,在地上划出五道血痕。
下体的血浸染了裤子。
一双眼睛除了惊恐就是惊恐。
再没有刚刚的嚣张。
乔凌笑着说,“放心,五少爷您带来的那些人,都被处理掉了,不会再来救您了。”
“爷爷不会放过薄斯衍的!”
薄澄安的声音都发抖了。
跟班也好不到哪儿去,怕的都哭出来了。
在他们来这里之前,薄子睿怕他们处理不了薄斯衍,专门找了几个打手来帮助他。
只是现在都没到,他就知道不对劲。
肯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那就请五少爷现在就把老太爷给请来吧。用我给你打电话吗?”乔凌贴心的问了一句。
请来干什么?跟班心想。
请来也没用。
薄斯衍敢做,就没怕过老爷子。
薄澄安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身上哪儿都疼。
“五少爷放心,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乔凌笑着说,这笑却是可怕。
——
主卧。
江沐晚正在给薄斯衍打着领带。
他往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还是很满意的,“老婆,帅吗?”
她怨气满满的瞥着他得意又有些期待的脸,“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江沐晚不想说违心话但是也不想夸他。
“我看出来有什么用啊,你觉得好看才行,你妈妈和你的眼光应该差不多。”
“帅帅帅。”她敷衍的说。
刚才薄澄安被乔凌带走之后,许蓉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问她有没有空,有事要跟她商量。
今天江沐晚就有空,现在时间也还早,快点的话,下午两三点就能到家,所以江沐晚准备今天就回去一趟。
但是她亲爱的老公非要跟她一起回去。
还缠着她给他选衣服。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妈妈接受我。”
薄斯衍非常有信心。
江沐晚满头打问号,“接受什么?我们不是都快……”
薄斯衍立马捂她的嘴。
他拒绝听到那两个字。
江沐晚推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至少,我们俩现在还是夫妻,我理应让你妈妈接受我这个女婿的。”
江沐晚嘴角无语的动了动,“有意义吗?反正也没剩多久了。”
“那也不行!”
“你满身都是伤,跟着我吓跑什么。万一再受伤了怎么办?”
闻言,男人的眼睛闪烁出星星般的亮光,“你心疼我?”
江沐晚送给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我不是心疼你,我是怕担责任。”
薄斯衍顿时恹了,颇为不满外加委屈,“你对我只有责任啊?”
江沐晚觉得他絮叨的烦人,“不然呢?!要不是因为钱没拿完,我才懒得给你好脸色看。”
薄斯衍仔细思考了一下江沐晚话中的逻辑,“我要是不给钱,你是不是就能和我晚点离婚……”
江沐晚被薄斯衍这话给吓得手一抖,猛地一拽他的领带,男人被勒的弓起了腰。
“离婚这事没得商量,时间一到咱们就各走各的路!你不许言而无信。”
薄斯衍把领带从她手里抽出来,摸了摸后颈,“可是,你觉得在我们一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去办理离婚,这好吗?”
这话,直接给江沐晚干上火了,她炸毛起来,“小聋瞎,你有病吧?!我们俩是契约婚姻,谈什么纪念日,你脑子坏掉了吗?”
江沐晚转身拿起自己的包,气呼呼的准备离开。
“可是……我反悔了怎么办……我不想和你离婚。”
薄斯衍小小声的说了句。
不过,江沐晚走得急,根本没听到。
若是听到了,她一定会回来,把包砸他头上。
大骂他一顿。
不过,协议都签了,江沐晚抵赖不了,就算是走法律途径,她也得乖乖在他身边当他的太太。
这么一想,薄斯衍心情都好了不少。
——
下午两点半,江沐晚下了车站。
村子的路比较难走,有段距离是需要步行的。
村口总是蹲着几爱说闲话的。
江沐晚拉着薄斯衍迅速的飞过,她可不想被这些人给拦住,问东问西。
来到一扇铁门前,江沐晚停住了脚步。
“妈!”
江沐晚推开门,许蓉听到声音就从厨房出来了。
“阿姨。”薄斯衍依旧礼貌的叫了声。
“薄少爷这是怎么了?”许蓉看到薄斯衍的脸上还贴着创口贴。
“哦,不小心受伤了。”
“又是因为晚晚?”
薄斯衍牵住江沐晚的手,“没有,这次是我连累晚晚受伤了。”琇書蛧
江沐晚:“……”
md!
心机男人!
这话听起来太像反话了。
“正好,今天薄少爷也来了,我也有事要跟他说。”
江沐晚有些奇怪,母亲和薄斯衍能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俩来的晚,饭还没好,你们俩先等一会儿。”
江沐晚带着薄斯衍走进了屋。
“啊!”薄斯衍的前额撞上了门框,身体后倾,倒退了几步,摸着自己的脑袋,“嘶!”
他看着还没自己的高的门,说了一句,“江绪川怎么这么矮?”
江绪川竟然还没门框高。
刚走出来的江绪川:“……”
他本来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你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你心里没点数啊!你这只老牛!”
“你说谁老牛?我没比你姐大多少好吧。嘶!”
一生气,头又疼了,他面向身旁的女人,眼巴巴的,“老婆,疼,你给我揉揉。”
江沐晚伸手轻轻给揉了一下,“完了老公,好像长了一个包。”
“姐,是薄斯衍他自己没看清楚,你管他干嘛?”
薄斯衍怒,“叫姐夫,听到没有!”
江绪川才不管他,反正姐姐快和他离婚了,他以后会有姐夫的,但肯定不是这个家伙。
“姐,你是不知道妈现在对我也没好脸色了。都怪他。”
江绪川指着薄斯衍。
薄斯衍:“……”
小不点,一点礼貌都没有。
“大宝儿,酱油没了,你去小商店买一瓶去。”许蓉对江沐晚说。
“哦。”
薄斯衍跟上她,亲昵的搂住她的肩膀,“老婆,我跟你一起去。”
身后的许蓉看着江沐晚没有任何的反应,眉头微皱。
“妈,你说,姐姐不会对他真产生了感情吧?”江绪川担心的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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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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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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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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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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