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弹可以说是贴着他的手心过去的,手心还留下了一抹火药的痕迹,火辣辣的。
手里的红酒杯早已碎了一地。
阿诺的掌心通红,分不清是红酒,还是被玻璃碎片扎出的鲜血。
不仅是阿诺,场上的人都十分震惊。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阿黛拉枪法居然这样好。
“诸位,献丑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沙里鼓起掌来。
“阿黛拉小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愧是陈先生的外甥女,这枪法,不如阿诺你来评价一番?”
温婉看了一眼沙里,对方投来示好的眼神,温婉点头。
阿诺黑着一张脸,冷哼一声,甩开手上残留的汁水,转身离开。
他身后的一众人,也走了一小半。
方才还紧张的庭院,一时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阿黛拉小姐舟车劳顿,还是早点休息,明晚我设了晚宴,就当是给阿黛拉小姐,接风洗尘了。希望阿黛拉小姐不要嫌弃。
沙里将话说的游刃有余,也解了温婉的困境。
“沙里先生有心了。”
说完,温婉便丢下众人,挺直了后背走进不远处的别墅。
安德鲁紧随其后。
走进屋子,温婉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了。
要不是身后安德鲁眼疾手快的上来扶着,温婉大概是要摔下去了。
“当心!”
安德鲁扶着温婉,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候才发现,阿黛拉小姐的手,冰的不像话。
“阿黛拉小姐,您还好吧?”
温婉摆摆手,闭上眼靠在沙发上。
胸口那颗心脏却突突的跳个不停。
方才,要不是uncle有先见之明,她大概真的要被阿诺的下马威整的下不来台。
那把枪里的子弹,有定位系统。
安德鲁在拿红酒杯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的将细小的芯片放进了红酒杯里。
只要温婉的方向不出现特别大的偏差,那只枪里的子弹,一定会打中杯子。
饶是如此,温婉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方才,也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阿黛拉小姐,您刚才的表现,肯定将那群人都震慑住了。
那些摇摆不定的中间派,一定会看好您。”
安德鲁对方才阿黛拉的气场很是满意,他都没有阿黛拉那么镇定。
温婉抬手压住眼睛,并不像安德鲁那样乐观。
“那群老狐狸,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就会信服我,等着看吧,明天的晚宴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安德鲁知道这是实话,今天,不过是前菜罢了。
次日晚上。
温婉穿了一身黑色紧身鱼尾裙,妆容也有很大变化,多了几分干净利落,没了小女生的柔弱。
温婉知道今晚会是场硬仗,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傅景琛。
她猛地顿住。
安德鲁跟在温婉身后,险些撞了上去。
温婉看着眼前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身材很好,前面那对呼之欲出更是惹眼。
温婉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傅景琛的手上,那只手,就放在女人的腰上。
傅景琛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温婉。
眼神交汇的瞬间,傅景琛那只不太安分的手,立刻从那个女人的腰上拿了下来。
“阿黛拉小姐,怎么了?”
安德鲁顺着温婉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温婉收回视线,抿了抿唇,抬脚走进宴会厅。
沙里已经在里面候着了,一见到温婉,便热情的上前,给了温婉一个贴面礼。
温婉对这种西方礼仪倒是很习惯,回应的十分得体。
几米之外的傅景琛,却看得气血翻涌。
“亨利先生,怎么了?”
感受到身旁男人有些异常,娇艳的萝拉将胸前那对波涛汹涌,故意在男人是胳膊上蹭了蹭。
傅景琛敛去眼底的厌恶,动作十分暧昧的,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甜心,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不等萝拉拒绝,傅景琛便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脸上的表情也从方才的浪荡,瞬间变得阴沉。
沙里带着温婉,一一介绍给场上的其他人。
好在早就做了准备,温婉不仅应对得宜,还能根据每个人的喜好,交谈不同的话题。
一番应酬下来,场上的人,更加不敢小瞧这位陈先生的接班人。
借口补妆的温婉,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不管方才面上表现的多么镇定,可是只有温婉自己知道,那一番虚与委蛇下来,有多累。
她深叹一口气,刚要拿起包里的化妆品补妆,却突然被一个男人拖进卫生间的一个隔间里。
温婉被吓到差点尖叫出声,在看到男人的脸后,直接咬上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
傅景琛手指吃痛,将手收了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声来。
逼仄的隔间里,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傅景琛的手,情不自禁的揽上温婉的细腰。wWW.ΧìǔΜЬ.CǒΜ
想起刚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的姿势,对待另一个女人,温婉心里实在别扭。
“跟你没关系!”
丢下这句话,温婉便转身想要推开隔间的门,离开。
傅景琛大手稍一用力,便将人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香软在怀,傅景琛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温婉羞恼的反抗,双手抵着傅景琛的胸口,想将男人推开。
“你给我滚开。”
男人箍的紧,温婉便抬脚,尖细的鞋跟直接踩在傅景琛的脚背上。
傅景琛没忍住,发出一句闷哼。
“亨利?是你吗?”
隔间外面突然间传出一记声音,脚步声也跟着越来越近。
温婉心中警铃大作:
是阿诺!
傅景琛和阿诺认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景琛显然也没想到阿诺会过来。
那个人生性多疑,如果见到自己和陈牧白的外甥女在一起,那自己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到时候别说拿不到赵刚倒卖国家文物,贩卖国有资产的证据,就连他和温婉也会有危险。
正想着,隔间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傅景琛将温婉藏在身后,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故意在唇角蹭上温婉的口红。
模样看起来,像是正在做那事。
他对着温婉使了个眼色,温婉立即会意,将自己的脸遮住。
傅景琛这才打开隔间的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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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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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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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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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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