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我要好好冷静一下,复盘一下,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做。
我自己泡了壶茶,一直喝到了天亮。
沙沙来了。
她走进客厅,问我,“给上尊上表章了么?”
我看了她一眼,端起茶一口喝了,站起来,“你来的正好,走,咱们去吃早饭……”
她一愣,“不是……你没上表章啊?”
“先去吃饭。”
我绕过她,走出了客厅。
她很是不解,跟了上来。
我们来到街口的一家粥铺,点了两碗三鲜馄饨,三屉小笼包,又拿了些咸菜,鸡蛋,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为什么不上表章?”,她问。
“天魔的事,不该让上尊掺和进来”,我说道,“如果上尊可以左右天魔王城,那天魔还是天魔么?”
她看了我一会,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一边剥鸡蛋,一边问她。
“你越来越像一个天魔王了”,她笑着说道,“天魔本来就不是上尊的属下,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我笑了,点头,“所以我们自己解决,不找他……”
我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她,“昨晚其实是个好机会,只可惜,我得和龙樱生孩子。要不然的话,一万多天魔精锐,得给我增加多少修为?”
沙沙明白了,“所以,你想让他继续……”
我拿起一个鸡蛋,继续剥,“那个给你吃了,我还没吃,我很饿呢……”
她笑了,点头,把鸡蛋塞进了嘴里。
我也笑了,也把鸡蛋塞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那冥王这边呢……”,她一边嚼一边问我,“你今天约他谈么?”
“我是项飞,我可以约”,我继续剥鸡蛋,“但我是天魔储君,我就不能约,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你要怎么做?”,她问。
我看了她一眼,把鸡蛋塞进她嘴里,“不该问的,别问……”
她被塞了一嘴,嚼了几口,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继续剥了个鸡蛋,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时,服务员把馄饨,小笼包送来了。
我把鸡蛋盘子推到一边,拿起筷子,吩咐她,“吃完饭你赶紧回去,以后我不召唤你,不要离开玉摩岛。”
“我离开一会没事的”,她说,“真有事,我一秒钟就能回去。”
天魔可以用神足通,也可以化作天魔之气飞跃千万里,用哪种模式,全看需要。比如如果是战斗的情况下,一般都化作天魔之气,因为天魔之气在行进途中可以吸收灵气,煞气,以强化自己。而且在天魔之气的状态下,不怕被偷袭,所以在作战时或者准备战斗时,天魔部族往往都是以黑气状态行进,就比如昨晚。xiumb.com
神足通模式,一般都是闲来无事,或者形势不怎么危急的时候使用的。因为在这种模式下,会有被偷袭的危险,所以不是每个天魔都喜欢用。但这种模式速度快,数万里之内,心念一动,即可到达。
所以沙沙不以为意。
但我还是提醒她,“你修为高,但也不能大意,用神足通是快,但对天魔来说,神足通模式容易被偷袭。我们面对的是黑羽,绝不可以大意……”
她看了我一眼,点头,“嗯。”
我笑了笑,示意她,“吃东西吧。”
……
吃过早饭,沙沙回玉摩岛了。
她很听话,没有用神足通,而是化作天魔之气,一路飞回去的。
我仍然不放心,用魔眼一路追踪她,直到看到她到了,这才踏实了。
没办法,眼下我们的人虽然不算少,但在这人间,真正能帮我顶住一片天的,只有我这个妹妹。她力量强大,在人间除了黑羽,几乎没有谁能打败她,但她毕竟经历的事情太少,不懂得天魔战阵的强大。我隐隐的有种担心,若是阿独母妃为了黑羽,亲自带兵来人间,那沙沙……
我不敢想……
我轻轻的出了口气,起身走出粥铺,身形一闪,离开了京城。
想太多没意义,我还是做点实际的吧。
我再次来到了北海道,来到了安倍沙耶的别墅外。
这一次,她没有喝酒。
她有客人在,我能听到她们正在用日语聊着什么。
但随着我的到来,她们的谈话戛然而止,她的那位客人消失不见了。
安倍沙耶很是激动,她强忍怒火,起身拿起刀,快步走出别墅,唰的一声长刀出鞘,指向了我。
我很是疑惑。
疑惑她的那的那位客人……
“刚才是谁?”,我问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冷声反问,“来羞辱我吗?!”
“刚才是谁?”,我盯着她,“她能感知到我,她是谁?!”
安倍沙耶一声怒喝,身形如电,瞬间来到我面前,横出一刀,直扫我的小腹。
我身形一闪,来到她身后,一把按住她肩膀,“长空!”
她怒吼着,转身劈我。
我再次闪躲,再次按住她。
她怒不可遏,像疯了一般挥舞长刀,在自己身边砍出了一片寒光……
但无论她怎么砍,就是伤不到我。
一连砍了几十刀之后,她拄着刀,单膝跪到了地上,满脸汗水,气喘吁吁……
我来到她面前,抱住她肩膀,问她,“那人到底是谁?!”
她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我,恨不得吃了我。
而就在这对视的刹那,我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样子,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日本女人,穿着和服,面带微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完全不认识……
但那双眼睛,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在脑海里奋力的思索。
她趁我分神,左手握住刀身,以刀做枪,一声怒喝,刺穿了我的胸膛……
我觉得胸口一疼,低头看了看,她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有她的,也有我的……
我看了看她。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眼里噙着泪,透着复仇成功的快意……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她仰视着我,笑出了声,“哈哈哈……”
“哈哈哈……”
但很快,她的神情由激动变成了震惊,笑容也僵住了……
我当着她的面,慢慢将长刀拔出,随手扔到了一边。
我的伤口,瞬间愈合了。
她怔怔的看着我,“你……你……”
我是没有神通,但我有三万年修为,她若不是我前世的恋人,就凭她这刀,根本伤不了我……
我俯下身想要扶起她。
她一声怒喝,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脸上满是泪水,银牙几乎咬碎……
我任她掐着,将她抱了起来。
她哭着咬我,死命的咬我。
我任她咬,不反抗。
她咬了半天,只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排排牙印,连皮都没咬破……
她放声大哭……
我把她抱进别墅,走进客厅,将她放到地毯上。
她抱着双腿,把头埋进双膝,泣不成声……
我觉得想笑,又觉得心疼,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过我!”
她激动的站起来,指着我,激动的喊道,“你一次次的来,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我心里一动,转过来,“你知道我来过?”
“我是喝醉了”,她满脸泪水,激动的看着我,“可我知道你来过!”
我看了她一会,轻轻出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别墅。
她盛怒之下,冲到墙边,从墙上摘下了另一把刀,唰的一声长刀出鞘,将刀尖对准自己腹部,一声怒喝,猛刺向自己。
“长空!”
我大惊,抬手发出水晶链,将她的刀缠住。
锋利的长刀如同一块碎冰,瞬间断裂成了无数碎块,落到了地上。
我震惊了。
她也震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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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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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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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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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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