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正在吃早饭,听到外面有车来了。
我没当回事,三年来常有车来,早就习惯了。
我继续吃粥。
外面的人下了车,走过来确认了一下门牌,伸手敲门。
我放下碗筷,起身走出客厅,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短发,大眼睛,身材高挑,穿的很保守,但特别的养眼,特别的清纯。
见我出来,她赶紧问我,“请问,是项飞哥哥吗?”
项飞哥哥?
这称呼……
我打量她一番,“你是……”
“我叫陆小棠”,她赶紧说,“我妈妈一个小时前给项叔叔打的电话,项叔叔让我过来找你,我爸爸……”
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爸爸中邪了,现在很危险,我们想求你救救他……”
她言辞恳切,眼中噙着泪光,很无助。
“哦……陆小姐……”,我反应过来,“我师父跟我说了,进来吧。”
我把她让进客厅,问她,“吃过早饭没有?”
陆小棠看了一眼桌上,摇头,“我不饿。”
“那就是没吃”,我转身去厨房拿来一副碗筷,示意她坐下,“一起吃点。”
“我没心思吃饭”,她强忍着泪水,“哥哥你吃,我等你吃完。”
“你不吃,我怎么吃?”,我给她盛了碗粥,把筷子递给她,“来,吃点粥,说说你爸爸什么情况。”
“我真的不饿……”
“吃!”
她没办法,只好接过筷子,“谢谢……”
我端起碗,夹了点炸虾皮到粥里,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她低下头,吃了一小口。
“三年前我师父去国外之前,提过你们家的事”,我边吃边说道,“他只说陆伯伯是他的朋友,别的没有细说。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她放下碗筷,“我爸爸叫陆永年,和项叔叔是特别好的朋友,我家是做地产生意的,我爸爸等于是白手起家,全靠项叔叔的帮助才有了今天。”
“吃着说……”,我示意她。
“我真的吃不下……”,她难过的看着我,“我爸爸快不行了,医生说他可能过不了今晚了……”
我放下碗筷,“这么严重?”
她噙着泪点头。
“具体怎么回事?”,我示意她,“详细的说一说。”
“这事得从三年前说起”,她抹着泪说道,“三年前,我爸被人算计了,当时他向项叔叔求救,但项叔叔说这个事当下解决不了,得时机成熟了之后才可以。他给了我爸爸一道符,说可以用三年,三年后符失效,到时候就来找项飞哥哥你。”
“我爸爸戴着那道符,三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可就在前天晚上,那道符突然不见了,我们全家人急得不行,到处找也没找到。到了半夜,我爸爸困得不行,不肯回去睡,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刚睡着一会,他就中邪了,大喊大叫,说什么她们来了,她们来了,然后就是喊救命。我和妈妈听到动静,赶紧下楼,冲进客厅的时候,发现他脸上全是血,身上也出现了很多血痕,见到我们,他从沙发上摔下来,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然后呢?”,我问。
“我们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说他多脏器衰竭,情况很不乐观”,她流着泪说道,“我妈妈一直在打给项叔叔,打不通,直到今天早上,项叔叔才接了。妈妈跟他说了爸爸的情况,项叔叔就让我来找你了。项飞哥哥,你救救我爸爸吧……”
我略一沉思,起身来到她面前,捧住了她的脸。
她愣住了,“项飞哥哥……”
“别动……”,我凝视着她。
她紧张的看着我,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透过她的眉心,我看到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身上一层黑气。病床四角站着四个红衣长发女鬼,她们垂着头,每人手里都欠着一根黑线,黑线的另一头,分别拴住了男人的手脚四肢。
“哦,四鬼牵魂……”,我明白了。
“四鬼牵魂?”,她很紧张,“什么四鬼牵魂?”
“简单说,就是有四个女鬼站在陆伯伯身边,每人一根黑线,牵住了陆伯伯的手脚”,我松开她,回来坐下,“陆伯伯用过四鬼抬棺……”
“四鬼抬棺?”,她不解。
“四鬼抬棺是一种邪术,用来催财催运的”,我解释,“这种邪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积累巨量的财富,但代价极大,稍有差池就会引发强烈的反噬,由四鬼抬棺,变成四鬼牵魂,一人献祭,满门陪葬……”
她惊呆了,“这……我爸他……”
我端起碗筷,继续吃粥,“这种邪术,必须反噬了才能破解,我师父让你们三年后找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爸爸用邪术……”,她难以置信,“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项飞哥哥,你不是搞错了吧?”
“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怀疑你,但我爸爸他不可能用邪术!我们家的风水布局是项叔叔给布置的,这些年项叔叔一直帮我们家,我们家的事业顺风顺水,我爸根本没必要用邪术啊!”
她生怕我不信,“我爸他不会用邪术的,他不会的!”
“我没说他给自己用”,我放下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帮一个女人用的。”
“帮一个女人?”,她皱眉。
我干脆放下筷子,给她解释,“这四鬼抬棺法可以催财催运,但不是谁都能用的,必须是命里福报大,或者命格极硬的人才行,不然没等催运,人就先被四鬼封死在棺材里,死于非命了。而福报大,命格硬的人,一般也不太需要这邪术,所以用这个的往往承受不住,而那些能承受的住的人,往往又不需要用到它。”
她不太明白。
“简单说吧,这是有一个女人需要催运,催财,而且是必须在短时间内催起来”,我比划着给她解释,“而这个女人的福报和命格,承受不住四鬼的压制,所以她就得找一个福报大,家里风水好,命格还硬的男人,让男人陪着她一起进入棺材,并在棺材里发生男女之事,如此一来,借助男人的福报,命格,运势,她就能撑过这一关,把运势催起来了。”
“发生男女之事?”,她皱眉,“你是说……”
“陆伯伯出轨了……”,我看着她,“唯有这种情况,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爸爸他……出轨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他怎么会……怎么可能啊……他和我妈妈感情那么好,他怎么会……”
“这就得问陆伯伯了”,我说,“或许,那个女人对他也很重要吧……”
陆小棠很难过,泪流满面。
“你别这样……”,我劝她,“我不是故意说这些刺激你,可要救陆叔叔的话,这些是回避不了的,因为我们得找到那个女人……”
“你确定吗?”,她伤心的看着我,“确定我爸爸出轨了吗?”
“确定”,我点头,“因为他没必要用四鬼抬棺催财催运,犯不着为此让你们母女俩也跟着冒这个险,这是其一;其二,自己用四鬼抬棺,即使出现反噬,破解起来也很容易,不用等三年,当时就可以。可是看陆伯伯的情况,应该是三年前反噬就出现了,但当时的情况,纵然是我师父也破解不了,必须等到三年后,由我来破解。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陆伯伯不是给自己用,他是帮一个女人用的,而那个女人过河拆桥,想让他做替死鬼。”xǐυmь.℃òm
“这……我……”,陆小棠很无助,哭成了一个泪人。
“你别哭了……”,我起身收拾碗筷,“我不吃了,这就跟你去看陆伯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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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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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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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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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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