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叔,小川,快去看呀,大哥大嫂打架呢,把我婆婆气死了。”
张春呵斥一声:“你这媳妇子瞎说什么胡话,卫军刚从我这儿领走西瓜钱,他们两口子怎么打架了?”
张村长意识里,大坪村人,只要种西瓜的人家,谁家不整天脚底下飘?
没说对象的小伙子家都是媒婆踏破门槛。
两口子谁家不恩爱,不偷着亲嘴?
秦卫军两口子打架?
卫红家的急得要哭:“小川,春叔,我听见大嫂大哥打架,我跑过来看怎么回事,我再看我婆婆,她从炕上跌下来没气儿了。”
“什么?”张春撒丫子往秦卫军家跑,秦川愣了一下,也跟着跑过去。m.χIùmЬ.CǒM
上房屋里,秦卫军已经把老娘抱在了炕上,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嘴里“哎呀妈呀”乱叫。
张春冲进去,大声喊:“卫军,你妈怎么了?”
秦卫军哭的不说话。
秦卫红闯进来,扑到老娘跟前使劲摇,嘴里喊:“妈,妈你别死啊,你看我今天领了多少钱,我领了六千呢,妈我要给你盖新房,你死了卫兵怎么办,卫兵还在念书。”
六十岁妇人没了一点呼吸。
张春手指头伸过去试了试:“小川,真没气了。”
秦川一肚子怒火,手一伸一把拽起来大哥,咣一拳砸在他脸上,嘴里大骂:“秦卫军,你明知道伯母这两天受不得刺激,你还跟你媳妇打架?你脑子被驴踢了?”
秦卫军大吼:“秦川,你要不在村里种西瓜,我女儿会被人抢走吗,我老娘会气的生病吗,我跟小毛能打架吗?”
他气势汹汹蛮横无理。
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张春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一脚踢在秦卫军脚腕子上,嘴里大骂:“我们就知道你把事儿都怪在小川头人,你这种人跟你爸一样,就该活在旧社会,吃糠咽菜猪狗东西。”
张春骂是骂,他是村长,这事儿他不能不管。
他转过脸问:“川子,你帮我叫一下你建生叔,张旺叔,你四爷六爷他们。”
秦川后退两步转身出这家院子。
刚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去地里干活的人都回来了。
秦建生刚好走到他自家门口,秦川喊了一声:“四叔,我大伯母死了,我春叔在他家,他让你把我旺叔我四爷六爷他们叫过去安排事情。”
秦建生转身就往秦卫军家跑。
秦川没跟着跑去,转身回自己家,肚子饿,吃中午饭要紧。
周园园穿着一身红往来跑,看见自己男人迎面走来,顿住脚赶紧问:“川,大哥家又哭哭闹闹的,又给你整事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伯母被他们气死了。”秦川语气冷淡。
“啊?大伯母死了?为啥呀,孩子不是找回来了吗,艳姐给我说是你找回来的,我想着大伯母就没事儿了。”
秦川鼻子里说话:“哼!”
一把拽过媳妇回自己家院里:“不看好咱娃瞎跑什么?”
“川,大伯母死了你咋气哼哼的,难道你不应该过去看看?”
“我看个锤子,遇上那两个冷怂儿,早一天死了早一天超脱,大伯母活着是受罪。”
有岳母看睡着的三个宝,周园园才敢跑出来。
她被男人拽着,听着男人气哼哼的口气,满脸疑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川进屋里,秦卫军要西瓜钱的事儿给媳妇说了一遍。
想都能想到,因为这笔西瓜钱的事儿两口子打锤骂仗,老人家从炕上翻起来掉下去没了气儿。
秦川坐在饭桌上大口吃饭,管他外面天塌下来,肚子吃饱再说。
“那…总要过去看看,不能不管呀,咱当侄儿的要戴孝哩。”
秦川心里骂一句戴个屁孝,谁爱戴了戴去!
李光明爸埋掉刚过一周,又要吹吹打打过一个埋人的事情,这事儿让秦川心里有些沮丧。
赵秀梅看小两口子吃完饭守着三个宝不动弹,对前面院里发生的事儿不闻不问,实在过意不去,说一句:“你们看娃,我过去看看,咱总要去人对吧?”
秦川知道这个下午,半个村子人已经涌进了秦卫军家院子。
三天后摆席。
其他人不是悲伤,是乐呵,大坪村又要杀猪吃席,这是好事。
傍晚时间,秦川过去晃荡了一圈。
灵堂已经摆上,烧纸上香,大哥二哥兄弟俩跪在供桌前哭的上不来气,两个儿媳妇哭哭噎噎。
张春和秦建文就站在一起,就等着小川侄儿闪面。
秦建文已经知道了事情大概,叹气感慨:“川,这是你大伯母的命,谁也没办法,你也别伤心了。”
秦川心里骂,我伤心个屁。
秦建文说到关键点上:“小川,就怕他们三个把怨恨加在你身上,给你找麻烦,你要小心啊。”
“哼,三叔,他们已经给我找麻烦了,你等着瞧,秦卫兵回来,第一时间跟我翻脸,说他妈是我害死的。”
秦川说错了,秦卫兵身子进屋里,直直到供桌前,上了一根香,跪下点纸,不哭不闹。
嘴里嘀咕的一句话左右两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妈,你早走早超脱,要活着,以后的日子还不是受罪。”
秦建文拉他一把,嘴里训话:“卫兵,你瞎说什么胡话。”
秦卫兵磕了三个头,站起身一句话不说,呆呆站着。
秦川满脑子想从他兜里掏出来的纸条,是一个车牌号。
秦川希望他问他大哥二哥一些事情,好歹问清楚他妈是怎么死的。
秦建文给李艳打电话报丧,让她打发手底下人去一趟学校,告诉秦卫兵他妈死了。
秦卫兵应该知道他妈是怎么死的。
他要不做内应让人抱走孩子,他大嫂就不会跟他妈打架,他妈不会惊吓连连一病不起。
秦川劝秦卫兵了,他听不进去,他威胁秦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人收拾他。
秦建文和张春问小川的意见,事情怎么过,是大过还是简单过,按多少钱办事情。
秦川冷冷回一句:“我不管,你俩看着安排。”
这让秦建文很纳闷,小川侄儿不该对大伯母是这种冷淡态度呀?
李平娃高兴了没一天又是满脸愁容,拽住秦川胳膊不知道怎么办的口气。
“表弟,我这事儿怎么办呀,我结婚的日子也是你大伯母开悼的日子,不能你这边过白事,我家里过红事,你不能两边都跑啊。”
秦川看在他脸上:“你姓啥你是不是忘了?”
“小川你啥意思?”
“你姓李,你们李家小伙娶媳妇,你管我们秦家过不过白事干什么?你娶你的媳妇,不影响。”
“你怎么说,你戴着孝去我家吃酒?”李平娃的意思在这里。
“我不去不就行了,这算啥事情。”
李平娃一把拽住小川表弟,语气里满是急躁:“我结婚你不去,那我结什么婚?”
他这个意思让秦川十分不理解。
“你结婚不结婚跟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平娃表哥你这个想法是怎么出现的?”
两个人拉扯着从秦卫军家院里出去了。
秦卫兵抬起眼睛冷冷看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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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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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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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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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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