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玩,一起疯。
一起斗蟋蟀,一起逛青楼。
一起调戏良家娘子,一起偷看寡妇洗澡。
一起登高远眺述说生平志向,一起桑园林下追逐打猎习武。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太学的书很多,洛阳的城很大。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天下这么大,有足够多,足够大的地方来让他们施展才华。
那时候他们都认为自己将成为朝廷的大官,建功立业开疆扩土成为青史留名的英雄。
可是不知何时起,那个老是跟在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袁术开始自个儿单独行动了,明显的开始摆起袁家士族的谱起来了。
随后袁绍也不再留恋于青楼脂粉,开始和一群豪侠称兄道弟起来了,随后不久便出任了濮阳县长离开了洛阳。
也就是差不多的时间,曹操开始在曹家有意识的安排下,认识了好多人,像是周欣、周昂、刘勋、许攸、张邈等等。
也在那时曹操获得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句评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
那时袁绍十九岁,曹操十八岁,袁术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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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看到袁绍眼神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袁术主动请缨不是和袁绍商量好的,袁绍根本不清楚这个事情。
袁绍和袁术不和,经常出现一些相互拆台的情况,对此曹操心知肚明,毕竟自己也算是世家出身,像是这种嫡庶之争,真是见了不知道多少,只是出现在从小玩到大的袁氏兄弟身上,不免有时候也会有些感慨。
但也仅仅只是慷慨而已,毕竟是袁家内部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再怎么也无法左右。只是比较而言,袁绍还可以多少聊得来,袁术就老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生厌。
所以大多数时候,曹操都会偏向于袁绍,时不时给袁术添一点堵。
不过此次袁术的表现确有些反常。
平日袁术基本只是到场但不怎么说话的类型,一般像什么进言建议之类的都是袁绍出面表态,袁术顶多附从跟随一下,像今天这样跳出来揽事真是头一遭。
袁术是想干什么?
古代为了巩固皇帝对军权的统治,防止军队乱政,一般都是以虎符来调兵。虎符分两半,一半在皇帝那里,一半在统兵的将领那里,只有见到虎符才能调兵。
不过汉代但凡是有名号的将军,就是四安四平以上的都可以享有私人的部曲,是可以只用将军手上的一半的虎符进行调度的,所以作为大将军是可以调动千人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曹操和袁绍目前仅是校尉,还不是将军,是没有调兵的权利的。
因此袁术的说法也没说错,是站得住脚的。
何进听完袁术的话,点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能不落人口实就不要授人把柄了,对付那些清流喷子们实在是费事又不讨好,况且他心中觉得,十常侍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妹子是太后,侄子是皇帝,那几个没卵的宦官有几个胆子敢撸本大将军虎须?
曹操眼看何进有些意动,赶忙在何进发话前就说道:“将军有事,我与本初岂能坐等?公路所言甚是,不若公路代将军统兵,我与本初为将军左右护卫,以保将军万全。”说完偷偷向袁绍夹了一下眼睛。
袁绍会意,立刻慷慨激扬的配合道:“孟德所言甚是!我与孟德定保将军周全!”先不管怎么样,袁术想要我做的我肯定不能做!
何进大乐:“善!如此便本初、孟德随我进宫,公路调兵随后!”本将军的魅力还是可以的啊,行啊,本初就不说了,还是很贴心的,曹阿瞒曹孟德嘛,算你机灵,能改错也算好同志,给你一个机会吧。
袁术心中嗤笑,叔父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你个曹阿瞒果然出来搅局,不过也是无妨,尔等的命运已经注定,去与不去都是一样。
袁绍,别以为顶个长子的身份就能管用,不论你怎么努力,你都改变不了你的出身,袁家,最终还是我的……
曹操,小时候你就仗着聪明欺负我年幼,坑我辱我,呵呵,看这次阉人一党全倒之后你还有什么嚣张的本钱……
袁术低下头,不让袁绍、曹操查看到眼中流露的神色,站起身来,与袁绍、曹操一起齐声奉命。
整个大将军府的议事厅中,唯一对未来将要发生一些什么的有一些预感的,或是说更为知情的,只有袁术一人。
袁术在来大将军府前,其叔父袁隗特地秘密嘱咐了必须做到的三件事情:第一件事、必须鼓动大将军何进进宫——结果这一件事何进根本不需要袁术做什么鼓动就达成了;
第二件事、大将军进宫多半会带兵甲,必须拿到统兵权——原本以为这事情比较难办,毕竟除了袁绍、曹操这两个正牌的西园八校尉之外,还有吴匡张璋等部将也可统兵,结果非常幸运的是大将军何进召唤议事的时候居然没有叫上吴匡等人,竟让袁术轻易的以未有上命不得擅调的理由拿到了统兵的权利;
第三件事,就是现在袁术马上要去做的——将何进的召集的兵甲延误出发一个时辰……
袁术虽然猜不透其叔父袁隗具体安排的整个计划,但作为袁家主家的嫡子,拥有比袁绍更多的知情权,就像现在,袁术他只是知道,他叔父袁隗在计算何进,那么何进就肯定要遭殃,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何进这次会这么惨,进宫居然会被人砍了脑袋!
袁术没想到,十常侍张让也是没想到。他是真没想要砍何进的脑袋的,要何进脑袋有什么用?
砍了何进他有什么好处?
没有上命擅杀当朝大将军,当他张让脑子真的进水了不成?
没错,张让是谋划着要对付何进,因为何进不讲道理——原来蹇硕跟何进你作对,你得势了将蹇硕收拾了,我们也没啥意见,冤有头债有主,可是你何进居然还要对付我们,这也太过分了吧?
何进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蹇硕要对付你,也是我等跟你通的气,你妹子能当上太后,我等也出力不少,现如今你得势了就要过河拆桥,能不能讲点道理?m.χIùmЬ.CǒM
更何况我等都到你何进将军府门前去请罪了,这个态度够低够可以了吧,居然还是不依不饶的是要闹那样?
去将军府也好几次,你何进摆架子不见,根本不沟通,能解决问题么?
张让好不容易求来了何太后的诏书,让何进进宫,其实还是因为何进都不肯见他们,只好在他自己的主场准备和何进讲讲道理,好好的理论理论。
当然在他的完美计划里,他只是想展示一下武力,吓唬吓唬一下何进,像何进这样没见过大场面的沽酒卖肉的屠夫,能有多大胆量?只要把刀斧架到何进脖子上,让何进往东他肯定不敢往西,先收了大将军虎符,再将其软禁几日,待他派些亲信将何进掌控的兵马收编了再放人。
届时只要将何进的兵马收到自己手里,就想当年蹇硕做到的那样,权掌西园八校尉,整个京城禁军皆俯首听命,事成定局,那么届时何氏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至于何进关不关或是杀不杀就无关紧要了。
一旦将何进的虎符兵权夺到手,掌控了足够大的兵权,到时候想把何进捏成方的就捏成方的,想揉成圆的就揉成圆的,没了爪牙的老虎还能干什么?岂不更好?
可是——可是——是那个混蛋下手这么快?
张让真是觉得欲哭无泪。
他只是示意宫中兵甲将何进拿下而已,不是让你们二话不说拿刀就砍啊!
现在全搞砸了,何进脑袋都掉了,还怎么沟通?
张让他刚想把那个最先砍何进的家伙给找出来,宫门处就慌慌张张的跑来个小黄门,禀报说门外袁绍曹操带着十几个大将军的仪仗护卫在鼓噪,喊的声音连宫里的人都开始惊动了,来请示张让如何处理。
“不能让他们进来!”张让头一个反应。
第二个反应就是赶快去找皇帝,现在唯一能救命的就是皇帝,这么多年几次被人逼到绝境,就像上次侍中张均要杀他一样,只要皇帝不下令,他就还有救!
动手杀何进绝对不是我,我没下这个命令,一定要撇的一干二净!
实在不行就说是高望干的,听说他最近和赵忠走得挺近,又是负责北宫廷卫,让他背锅最合适不过!
张让急匆匆就往内宫赶,定要在第一时间赶到皇帝面前!
被撇下的小黄门急了,你这就跑了,眼下这个乱摊子怎么办啊——
小黄门连声呼唤,只见张让充耳不闻,一溜烟跑远了。
“这……这……这等张侯爷来了再说吧!”小黄门也撇手不管了,随便撂下一句话也跑了。
众甲士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不是是哪一个带头,竟然一哄而散。
顿时广场上人都跑光了,就剩下何进的尸首静静的躺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墙角处冒出了一个身穿宫内卫士盔甲的人,先是谨慎的确认了左右无人,便偷偷跑了上来将何进首级用布一裹,带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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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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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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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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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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