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川蜀兵没那么傻吧?这样还追上来?”
“这个可不好说,万一真碰到傻子呢?”
“得了吧,听将军的……”
魏延微微点点头,说道:“我们在这里再等一天,如果没有追上来,就算他命大!然后我们掉头走梓潼……”
魏延现在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本质工作,就是充当一个搅屎棍……啊呸!是作为一个破坏川蜀当前平衡的人……呃,似乎两者没有太多的差别……m.xiumb.com
好吧,反正差不多就这样吧。
吴懿傻不傻不好说,但是魏延想赌一赌吴懿能不能咽下这口气。之前在广汉的时候折损了吴懿的颜面,要知道,在汉代,颜面这个东西,比起后世来说,在许多时候都看得更重一些。
当然,吴懿也有可能直接回到涪县去。
不过这样也没有问题,魏延还可以继续去引诱梓潼守军,又或是继续转回来再勾着涪县,反正进攻的选择权在魏延手里,东边刺一下,西边捅一下,并且还有黄成隐藏在后,真要是有谁忍不住了,呵呵,保准让他爽一把……
吴懿在涪水列阵,魏延本能的就觉得有些问题,不过既然暂时没有一口气推到涪县的打算,那么吴懿要在涪水动什么手脚便由得他了。魏延之所以不揭破,也是因为这年头,不管挖什么陷阱,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体力,让吴懿等人有地方消耗,总好过自己这一方消耗吧。
“凌校尉,元俭那边还没有信息么?”魏延转头问凌颉。
凌颉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接到特别的回报,梓潼之军依旧于城中,并无出兵举动。”
为了自己这一路人马不被涪县和梓潼两面夹击,一开始的时候,凌颉手下的精英斥候就像是长长的触手一般伸到了梓潼方向,侦测动静,而涪县这一边,则是依靠魏延自己的斥候哨探来查看。
“嗯……”魏延点了点头,客气的拱拱手说道,“烦劳凌校尉了……”
“不敢当。”凌颉也拱手回礼。
现在魏延最担心的,就是他在和涪县的人马交手的时候,侧后被梓潼的守军冲杀,所以一方面凌颉的提前预警非常重要,另外一方面魏延自然也是看在了凌颉等人极其强悍的个人战力上。
“对了,凌校尉,若是在梓潼左近,打出某的旗号,以为疑兵……”魏延忽然想到了一计,思索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操作的空间,便朝着凌颉说道,“某之前攻汉昌之时,与梓潼守将交过手……”
凌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望向了魏延,露出了一点显得有些阴冷的笑容:“魏将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啊,就是如果我们不小心让梓潼的人看到了旗帜,然后又不小心让他们发现这不过就是疑兵之计……”魏延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他们也是害怕,不是么?让他们看得见,或许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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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天空湛蓝无比,万里无云。
在郪县的川蜀兵卒,在关羽的统领之下,以近一万的刘备老兵和荆州联军为中心,以川蜀兵卒为两翼,大军以品字排开,沿着川蜀之地难得的盆地平地,向着广汉推进了二十里之后,停留了下来。
在接到了刘备传递而来的消息之后,关羽就立刻行动起来,一边统合兵卒,一边鼓舞士气,然后便出乎意料的离开了原本郪县左近的防御体系,主动向前推进邀战。
因为在关羽的后方,就是原本庞羲修建已久的工事,再加上如今替关羽把守后线的是一条线上的另外一只蚂蚱,吴班,因此关羽也就自然还是有些放心的,大刺刺的将军阵几乎是一线排开,很有一番气势,向着广汉推进。
吴懿吴班都是捆绑在了刘备战车之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吴班,关羽心中倒也没有多少忧虑,他所关注的,只有广汉的征西人马。
这广汉的征西人马,会不会出来迎战?
抑或是准备收缩防守,借用城池来进行防御?
真实的战争就是如此,永远不可能完全知道敌方在做什么,甚至所看见的举动,也要考虑一下,这些举动是真,是假,抑或是半真半假?
对于关羽来说,既然知道了广汉征西人马派遣出了一支偏军,那么这一次的主动离开工事向前出击,便也是一个试探,一个随时可能由虚转实的试探,如果广汉因为分兵而显得薄弱,关羽不介意直接挥兵而上,强攻一把。
如果广汉收缩防御,那么关羽甚至可能会让安汉的荆楚联军一同而进,进一步压迫广汉征西人马的空间,然后或是攻城,或者是抽出人马,对广汉派出的魏延偏军进行包抄作战。
当然,如果广汉依旧强悍,关羽还可以一边吸引广汉征西人马注意力,一边暗度陈仓,甚至可以且战且退,反正广汉侧翼始终有安汉作为威胁,加上自己后方也有坚强的工事,也不会有多少劣势,说不定还有可能拉扯征西人马,创造出空挡来……
关羽眯缝着眼,看了看左右两翼。
任何军事行动都是有一定风险的,关羽这一次的行为同样也是如此,他的风险便是左右两翼这新收的川蜀兵卒,这些原本庞羲的手下。
不过,任何兵卒都是需要在战场上见真章的,早些暴露出问题来,总比到了关键时刻才暴露出来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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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涪县,自然是更为稳妥,但是吴懿吞不下这口气。
就这样退回去,岂不是之前自己做的一切功夫都白费了?人往往都是如此,当沉没成本越多的时候,所形成的影响也会越大,作出的行为也越发的不理性。
沉没成本是人性当中最棘手的难题之一,处理不好很容易导致两种误区,一个是害怕走向没有效益产出的“沉淀成本”而不敢投入,另外一个则是对“沉没成本”过分眷恋,继续原来的错误,造成更大的亏损。
追上去!若是能战胜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胜,则是将其再引诱到涪水来,总之,之前修好的水坝,总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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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将军,涪县之兵已经过了涪水,正往此处而来……”焦纵拱手向黄成禀报道。
黄成看了焦纵一眼,憨憨的笑了笑,眼却眯缝了起来:“来了多少人?”
“追赶而来的,乃涪县前锋,不过千人而已……”
“千人?”黄成皱了皱眉,不是嫌多,反而是有些嫌少。感觉就像是饥肠辘辘正准备吃大餐呢,结果冷盘都没有,直接只上了一盘豆芽菜……
“给魏将军提个醒……”黄成吞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传令下去,都藏好了,放这些家伙过去……”
沉没成本么,也同样对于黄成有了影响,都埋伏那么久了,自然要吃口好的,光吃了这样一盘豆芽菜有什么意思?
忍着,等着。
作为猎人,自然需要有极强的耐心……
其实说起来,或许大多数的战法的原理都是相同的,就是田忌赛马的翻版而已,所谓什么玄武阵,什么八门阵,其实也就是通过兵卒排列的变化,在局部地区形成优势,然后在进而取得全局胜利。
能够理解这一点呢,就自然能够明白为什么在战争当中诱敌和埋伏成为了最为主要的两个手段,就算是到了热兵器时代,也是如此。
而论起兵卒的身体素质来说,征西将军的这些兵卒,至少在正儿八经的正卒行列,可以算是顶尖精锐才有的待遇了,别的诸侯不是没有,而是那些待遇往往只有大将神身边的亲卫等级的才能享受,而一般小兵是不用想了,这就造成了在兵卒体力上和耐力上的巨大差距。
就像有句话,叫做什么女真满万,但是实际上也就是身体这种体力差距,饥一顿饱一顿,平常时间最为主要的任务不是训练,而是要给卫所的将主赚钱搞生意的这样的兵卒,能和天天肉食,一年至少九个月时间都在搏杀当中度过的北方胡人比较么?
即便到了后世,位于西伯利亚的毛子,不也是经常见到莽得跟熊似的,直接跟黑瞎子掰手腕的?
兵卒之间的差异,在征西将军手下和川蜀本地兵卒之间表现得更加得明显,这种差异也带来了黄成等人的信心,他们纷纷由各自的曲长军侯带领,打扫了残留的痕迹,翻进了山林当中,隐藏了行踪,并没有对于涪县的这一支前锋发动攻击……
虽然吴懿同样派出了不少斥候,但是对于根本没有和征西将军有过交手经验的川蜀兵卒根本发现不了黄成等人的粗浅迷彩装备,就像是刚刚接触了吃鸡的玩家,瞪着两只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了,依旧是一片茫然,这有人么?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前锋没有遭遇到袭击,吴懿自然也就没有觉察到什么风险,再加上为了追赶魏延,吴懿甚至连夜出动,为了克服不少兵卒的夜盲症,吴懿不仅打起了伙伴,还让人相互之间用绳索牵引,赶了大半夜的路,终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抓住了魏延的脚印……
吴懿怀疑魏延是因为广汉,或是梓潼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不得不先行撤军,这一点,似乎也从魏延并没有设置伏兵攻击吴懿派出来的前锋证明一二。
行行复行行,一路之上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的吴懿人马,顺风顺水的逼近了魏延的人马,双方进入了目视范围,自然开始列阵相对。
双方都在用最块的速度调整自己的队形阵列,吴懿需要将攻击队形展开,而魏延也需要将人马进行转向,一时间都在调兵遣将。
吴懿自己清楚,个人武勇么,自然比不上魏延,所以他也不敢一头久直接撞入魏延的尾巴当中带头绞杀,而是按捺性子,等待自家的兵卒列阵。见赶来的川蜀兵卒,或许是有些疲惫,或许是看见了征西人马的装备有些胆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再看了看地形,不由得仰天大笑了几声。
一旁的护卫凑趣问道:“将军为何发笑?”
吴懿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得意洋洋的朗声说道:“吾原以为征西之下,皆善战之辈,如今观之,亦不尽然!今日渐斜,敌军之所,再过片刻,必然晃目,不能直视!此乃天时于吾等也,自当大胜之!”
护卫连忙将吴懿的话传出去,顿时让周边的川蜀兵卒安心不少,毕竟看着对面人高马大的征西兵卒,装备也比自家的精良,若是没了吴懿的鼓舞,也难免心中在打鼓。
“需知善战者,非阵前武勇也!能整兵者未必能将兵,能勇战者未必能耐苦战,能破寡者未必能敌众!今敌军张惶,吾辈安泰!”吴懿借机鼓舞麾下兵卒,“征西人马作恶多端,夺吾等之地,劫吾等之财,巧言饰非,无恶不作!今吾等当替天伐罪,讨杀邪逆!今日得胜,人人皆重赏之!”
“哦哦哦……”
吴懿的鼓舞似乎有些作用,听到了吴懿护卫的人肉扩音器的传播之后,也纷纷的举起刀枪迎合着……
“将军,敌方似乎还在整队,阵型不严,要不要趁着士气可嘉,掩杀上前?”护卫听见重赏二字,不由得有些心动,毕竟要是真有重赏,他们自然也是拿大头的,便舔了舔嘴唇,双目放光的说道。
吴懿胸有成竹的再次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便是对方阵型完备,又能如何?在过一个时辰,日光便斜射其目,届时彼等逆讨,吾辈顺取,岂不是更好?”
话音未落,就听前沿的兵卒惊呼道:“动了!动了!征西兵卒动了!”
吴懿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望去,只见魏延军阵当中突出了四五百人,前面的刀盾手长矛手稳步前来,侧翼跟着些长弓手也缓缓而进,直取吴懿的中阵而来,不由得大怒道:“竖子,焉敢弄险!急命前军列阵,弓箭左右散开!后军并入中阵,某便于此地,蹴散其列,斩敌首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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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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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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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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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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