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斐潜>第2947章彼此名言绝,谁能事通达
  此时此刻,在许县丞相府衙之内,荀彧正容坐在曹丕下首之位,一脸的肃穆。

  今日朝堂之上纷乱,曹丕当然也是清楚。只不过如今曹丕虽然身为世子,但是身上并没有大汉官职,所以也进不得崇德殿。这当然也是曹操对于曹丕的一种保护,毕竟领了大汉的俸禄还是没有,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虽然说曹丕用的钱是他老爹的,属于间接性的,也不能说完全脱开干系,但是至少名头上好说一些,不至于是受到一些牵扯的束缚。

  古人死得早,所以逼迫着孩子要尽快成熟。若是等到二三十岁,或是更晚一些才懂事,那么按照平均四十岁的生命线,那就即便是懂事了也没有几年活头了。

  曹丕此时就尽力装出一副成人的样子来,虽然嘴角的绒毛还是多少暴露了一些他的稚嫩,可世子之位坐着,便是谁都不能轻视于他,就连荀彧也都要恭敬对待,至少在表面上的礼节丝毫不差。

  『荀令君,』曹丕缓缓的说道,尽量模仿着他老爹的语气,但是话语内还是差了点意思,『今日朝堂之事,令君以为如何?』

  荀彧沉默少许,平稳说道:『行不可不孰。君子计行虑义,小人计行其利。今小人叫嚣于野,不外求其利而已。』ωωω.χΙυΜЬ.Cǒm

  曹丕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是,当何以应?』

  荀彧微笑着说道:『有世子稳于府衙之内,便如中流砥柱,足以。』

  曹丕沉默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荀令君了。』

  荀彧拱手以应,『为主公分忧,乃臣之责也。』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事项之后,荀彧告退。

  这几乎是每天的一个流程。

  不管怎么说,即便是曹丕是白身,但是作为曹氏集团的世子,他依旧拥有着无形的权柄,有资格去了解一些相关的信息,但是同样的,世子这二字,也不代表着他就能赢得荀彧以及其他人的遵从,因为按照大汉的二元君臣的体制,荀彧等人是曹操的臣子,但不是曹丕他的臣子。

  曹丕看着荀彧离开,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起来。

  荀彧说得轻巧,但是曹丕并没有觉得如此就轻松。

  从世子到主公,似乎只不过是儿子到爹,但是这一段路却不好走。

  兄长的死,已经成为了他眼前的覆辙,他在尽力避免重新走到那一条路上,但是未来之道茫茫,或是漆黑如墨,或是浓密大雾,即便是他努力的睁大双眼,也看不清楚五指之外的世界。

  曹丕知道,关中的斐潜很棘手,同样曹丕也知道,内部的敌人同样很麻烦。

  这是他兄长用生命写下的教训,血淋淋。

  只是走军权之道,是行不通的。只懂得打打杀杀的人,永远成不了大器。因为战争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战争。

  这个道理,或许在斐潜这样的后世人里面,在初中甚至更小的年岁的时候就会学习得到,但像是曹丕这样的人,或许要一生才能明白这个的道理。

  后世伟人曾言,『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战争本身就是政治性质的行动,从古以来没有不带政治性的战争』,就这么看起来简单的几句话,在大汉当下,却像是秘籍一般,轻易不会对人言。

  一些傻子以为战争就是杀人,杀爽了就行,但是曹丕清楚,他父亲之所以这些年来始终没有得到快速的实力增加,财政增长,甚至和关中斐潜差得越来越多,最为关键的就不是在简单的表面战争上,而是相差在政治之中。

  随着曹丕的年岁增长,智力增加,曹丕越发的觉得斐潜就像是一座大山,压迫得山东喘不过气来,也压在他心头之上,呼吸都有些拥堵。

  曹丕记得前些时日最后他和父亲曹操独坐厅堂之内,曹操似乎是想要交待他一些什么,可是到了最后只剩下了沉默……

  是的,如果能赢,那么什么都不用说。

  如果输了,同样也什么都不用说了……

  斐潜离开长安,引兵西征。

  这自然是最大的破绽。

  可问题就在这里,难道斐潜自己不清楚么?他竟然敢带了太史慈走!他怎么敢?!

  换成是曹丕,想了再想,依旧是觉得要留个大将在长安才能放心。

  啥?魏延?那种山沟沟里面出来的将领,能和凶名远扬山东的太史慈相比?

  所以,这真是个破绽,还是个空架子?

  曹丕觉得自己手中的天葫芦,牌面似乎还不够大。曹丕也能理解他父亲曹操之前一系列的行动,就是为了搞清楚斐潜手里面究竟是捏着什么底牌。

  可是今天曹操出的这一手,就让曹丕有些看不懂了。

  请辞丞相?

  老爹的脑子里面是进了风,还是进了水啊?

  或是……

  两种都进去了?

  呸呸呸!

  曹丕一阵乱呸,为自己心中不吉利的想法,以及向自己老爹道歉。

  虽然曹丕也知道,职位这玩意并不能代表一切,比如像是董卓当年还是太师,以其薰灼权势,最终不也落得了一个死无全尸之地?可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请辞丞相之位……

  曹丕之所以特意请了荀彧前来,就是希望能从这个智囊口中得到一些提点,但是他没想到荀彧几乎是什么都没说,这让曹丕有些恼怒,又有一些尴尬,当然更多还是无奈。因为荀彧还不是他的臣子,他没有办法强行命令荀彧做什么事情,甚至在有必要的时候,比如荀彧有曹操的命令,还可以反过来要求曹丕去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所以荀彧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就什么都不做?

  曹丕不由得也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

  门口走廊之处,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曹植的脑袋在门边露了出来,然后就是曹冲的小脑袋在曹植下方也露了出来,两双眼珠子闪闪亮的盯着曹丕。

  『何事?』曹丕板着个脸。

  曹植立刻将脸拉下来,对着曹冲说道,『我说的吧,你二哥没空陪你玩……』

  曹冲却没理会曹植,抬高脚跨过了门槛,到了厅堂之内,拱手而道:『兄长可有心忧之事?小弟可否替兄长分忧?』

  『呃?』曹丕扬起了眉头,『这……你那学的?谁教你的?』

  『这还用旁人教?书上都有啊……』曹冲朗声说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嘶……』曹丕忽然觉得有些牙疼,『你这么小就看易了?』

  『闲着无聊看着玩。』曹冲笑着,露出了缺牙的牙龈。

  曹丕忽然觉得他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活到了狗肚子里面了……

  『没事,你和植弟去玩吧,我要真有问题了,再去找你。』曹丕不好意思问曹冲,万一曹冲真的回答上来了,那么他的颜面要往哪里搁?那样不是夸嚓一声掉得满地渣么,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曹冲人小,虽说聪慧,但毕竟还属天真,见曹丕如此说,也没有强求的意思,便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要真有问题来找我,我一定帮你哦!』

  『哦哦哦!』曹丕觉得牙好疼,『去玩吧,去玩吧。』

  曹冲点头,然后转身往回走,对着曹植说道,『走吧,回去看书去!』

  曹植朝着曹丕拱拱手,便是牵着曹冲往回走。

  曹丕看着二人远去,不仅是牙疼,头也隐隐有些作痛。

  或许是曹丕感觉到了危机,亦或是收到了什么刺激,或者两者都有,曹丕决定自己一定要将事情想明白了!

  于是曹丕坐在厅堂之内想啊,想啊……

  然后睡着了。

  等曹丕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卞夫人平静得像是水潭一般的面色。

  表面平稳,水下幽深。

  『擦下口水。』卞夫人丢过来一块绢布。

  『唯,唯。』曹丕慌忙照着要求做。

  其实汉代的习俗之中,有一点是比较苦逼的,就是中午不能午休,或者说,白天是不能睡觉的,而曹丕不管怎么说,身躯依旧还是属于长身体的青少年阶段,渴睡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整个白天都没休息,到了晚上自然就疲惫。

  原本在这个时间点是曹丕要去找卞夫人请安的,结果到时间了其他人都去了,就剩曹丕没来,卞夫人于是就找了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看曹丕在歪着打瞌睡……

  曹丕知道不妙,连忙进行补救,他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表示他不是贪玩导致没精神瞌睡,而是思虑太多太辛苦了才打个盹……

  卞夫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发怒,也不大声,『那么世子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世子』?!这么严重么?!

  曹丕察言观色的本领,几乎是点满了,所以他立刻察觉到了他母亲在平静的面容和语调之下,那隐藏的汹涌澎湃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

  『娘亲大人!』曹丕立刻准备灭火,低头乖巧装,『孩儿有错,还请娘亲责罚!』

  卞夫人坐在上首,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

  仆从奴婢撅着屁股,碎步而退。

  半响,在厅堂之中,卞夫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真以为,这「世子」二字是那么好当的?我之前才和你说过,你现在又是忘了么?』

  『咕噜……』曹丕吞了口唾沫。

  曹丕头上微微冒汗。

  卞夫人先前说得自然是好多,然后曹丕哪能全数都记得住?曹丕只是中人之资,或许稍微偏上一些,但是绝对没有他爹曹操的才情,也没有他弟弟的文采,曹丕更多的时候是在为赋新词,强上一层楼。

  他爹曹操,在戎马一生当中,多以慷慨苍凉、遒劲有力充盈诗歌之中,有一种阳刚之气,类似于『浩然』状态,以诗言史,以诗言事,致使诗歌蕴有治世的观念,而曹丕么,在历史上作为邺城才子之首,但是不但没有带着这些才子慷慨激昂,锐意进取,反而被拐到了和他爹基本上相反的道路上,走向了婉约派,比如『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虽说曹丕也开创了七言诗,但是这幽怨之情,曹操多半是写不出来的。

  幸好,卞夫人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从孔文举之事开始,你父亲就有意让你多独当一面……这一次甚至隐隐有让你替其理事监察朝廷之意,故而令荀令君每日前来……你既然有疑问,为什么不问?!』

  曹丕连忙说道:『我有问!』

  『你问什么了?』卞夫人问道。

  曹丕便是将之前他和荀彧之间相互的问答叙述了一遍,然后可怜巴巴状望着卞夫人。

  卞夫人沉吟了片刻,然后看向了曹丕,『你没听明白?嗯,你没听明白。』

  『啊?』曹丕瞪眼。

  卞夫人摆了摆手,微微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我再给你点时间。嗯,对了,既然你方才未能明白荀令君言外之意,那么植儿冲儿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不一起相商?』

  『啊?!』曹丕再瞪眼,『莫非……』

  『没错,』卞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让他们两个来的。』

  停顿了片刻之后,卞夫人说道:『知道是为什么?』

  曹丕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娘亲是为了我好。』

  卞夫人叹了口气,『是啊……是为了你好……可是我怎么觉得,有时候这「好」……用得不是地方呢?』

  曹丕拜倒在地,『孩儿……孩儿不孝!孩儿没能领悟母亲大人之意,孩儿有错。孩儿早该想到,冲弟所言「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之语,绝非偶然……如今朝野动荡,正是应该同心协力,以度难关……孩儿,孩儿……』

  『这不是挺好么?』卞夫人叹息道,『为什么方才你却想不到?』

  曹植曹冲未必真的能够给曹丕出什么主意,但是曹丕若是让曹植曹冲也坐下来,一同面对难题,一同商议要如何举措,即便是什么都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也不能处理,但是至少是曹丕展示出了作为兄长宽厚的态度。

  如果曹丕是曹操第二,满肚子都是谋略,那么自然不需要什么商议,独断专行就是。

  可曹丕明显跟不上他爹的步伐……

  所以展现得谦逊一些,包容一点,有问题么?难道不应该么?

  曹丕深深的低下头去,『孩儿知错了。』

  卞夫人长长叹息一声,『别老说知错,知错,然后就是有错不改,下次再犯。』

  曹丕叩首在地,不敢多辩。

  『你的时间不多了……』卞夫人声音幽幽,『你爹都以请辞之名提点你了,你竟然还觉得可以松懈?还能睡得着?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这……你这心肝真是大啊……你爹的请辞不是真的,但是你这世子之名么……』

  曹丕头上的汗更多了,『母亲大人……』

  『很显然,你也猜测到了你父亲不可能是真请辞……』卞夫人叹息着,『这并不能成为你得意的理由,因为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猜得到……但是之后呢?后面呢?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要做什么来配合你父亲?你什么都没能想出来,还能睡得着?睡得口水都能流出来?哈!』

  曹丕几乎都要将脑袋贴到地面上,脸皮涨得通红。

  这就是曹丕的问题。

  他能解析问题,但是往往只是前进一步就停下来了。因为这个时候他需要看一看『某个人的脸色』,来确定他这一步是不是正确,然后是不是要继续往下走一步,或是往哪个方向上走,而一旦没有了提供这个『脸色』的人,他就茫然不知所措,也没有了方向。

  卞夫人也很无奈,因为曹丕当下会这样,也是当年她的影响,当年曹操内室后堂的问题所造成的,虽然现在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调整了,但是多少年习惯下来,哪能说改就能改了?

  『起来罢。』卞夫人没有骂曹丕,『你好好想想,你父亲为什么要让荀令君每日前来?还是你觉得你父亲做事情,就只会考虑一个方面?还有,荀令君为什么说那句话,你不会觉得耳熟么?哈……对了,若是你能留下植儿和冲儿,说不得你就会得到提点……毕竟他们两个读书比你强……』

  『书?』曹丕一愣,然后脑筋快速转动起来,『母亲大人是说……吕氏春秋,慎行论?!』

  『你现在才想得到?』卞夫人摇头,然后又说道,『也罢,总比想都想不出来的好一点……既然如此,你能明白荀令君的意思了么?或者说,谁是「费无极」?还有,谁又是「伍子胥」?』

  曹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曹丕的脑瓜子一时嗡嗡的,纷乱的各种头绪左边一个右边一根,似乎都沾一点边,又似乎没有多少关联,就在曹丕皱眉苦思的时候,外面一阵脚步声,急急而来。

  院外有人传报,『世子,有紧急军情!』

  曹丕和卞夫人对视一眼。

  卞夫人示意,然后起身绕往屏风之后,曹丕走到了正坐上首位置,坐下,沉声说道:『传!』

  『启禀世子!』不多时,传令兵奔到堂下,半拜于地,急声而道,『城外有乱!有暴民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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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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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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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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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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