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诡三国斐潜>第2650章善恶与否
  暮色时分,安邑县城的城墙被夕阳笼罩,染成了一片金灿灿的颜色。

  中年人站在城外,仰头看着城墙之上的被夕阳浸染的颜色,瞳孔里面似乎也泛出了光华。

  他背着行囊,身上有灰尘,脸色疲惫,但是眼里有光。

  行囊是竹制的,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外部不仅是有包浆,还有些地方不知道是因为磨损还是被老鼠之类的啃咬,略有一些残破了。

  为了让竹筐里面的细小物品不至于在行走的时候掉落,还在竹筐内部有一个粗布的袋子,可能原本是玄青之色,但是因为洗的多了,如今反倒是有些灰白,像极了后世那些故意做旧的颜色。

  他提前了两天到达了安邑县城。

  身上沾染了灰尘和草屑,可是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容。

  安邑作为河东重镇,紧邻平阳,作为转运枢纽,人来人往,车马如流,川流不息。

  中年人顺着人流,慢慢的进入了安邑县城。

  如今骠骑之下可谓是四海升平,八方宁靖,但是知识分子,或者说类似于后世知识分子的标准的这些人员的数量,并没有提升多少。

  或许按照大多数人的观念,骠骑当下的生产力技术水平和生产物资总量比山东的要多,所以知识分子的数量应该是比山东之处要多一些。

  但是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

  或许也有人会说,骠骑当下统御关中才多长时间,还没有形成有效的积累,但是很遗憾,这或许是一个因素,但不是最大的那個原因。

  知识究竟是什么?

  普通人和才子究竟是怎样的区别?

  生产力的提升文明的进展,为什么古代的知识垄断,在现代依旧会出现?

  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问题。

  人类的知识进步,并不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提升。

  这几乎是贯穿了整个封建社会的重大问题,甚至影响到了后世。

  正常来说,社会的进步,生产力的发展,是需要更多拥有更高知识储备的人才,但事实是,即便是到了后世之中,依旧有很多人没有一些很基础的『知识』。

  在后世的一项社会调查表示,参与调查的两万多米国人当中,有近四分之一的人认为,太阳是围绕着地球公转的。在九个基础性常识问题中,全部回答正确的只有参与调查总人数的6.5%。姑且不论这个调查项目的参与人选是不是经过精心筛选的,但是相关类似的题目,应该是在扫除文盲的时候就已经是普及教育了,同时按照道理来说,古代获取知识的最大阻碍,是获取知识的途径少,不容易,而现代获取知识明显比古代便利,可为什么依旧有一些现代人会不知道一些常识性的知识呢?

  进城不需要缴纳任何的费用,骠骑统御河东不久之后,就取消了这个进城税。

  进城税,虽然说每一次不多,大多数之前的进城税收费标准是每人一枚五铢钱,车辆另算。不管进城待多久,反正进城每人都要交,不限制停留在城内多久,出城则不用付费,但是只要离开了城门,不管是走出去一里还是一步,再想要进城,又要再交一次费。

  看起来似乎很便宜,也确实是不贵,但是那要看对于谁来说。

  对于士族子弟来说,一枚五铢钱简直就是掉到了地上都不会多看一眼,看一眼都代表了掉价。就像是后世那个要不要弯腰去捡一块钱,然后变到了十块,再到了一百块的故事。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或许一枚五铢钱,就是他辛苦砍了一天柴火之后,收入的十分之一。

  中年人并不能算是绝对的贫穷,因为他还能读得起书,还能借得到钱。但是他也不能算是富人,他只能算是寒门。中等偏下的寒门。有一块地,有一间房,有妻有子有父母。

  黄昏时分,安邑城内仍然热闹繁华,青石板路铺砌的街巷,两侧生意兴隆的店铺,人来人往的行人趁着天色还未暗淡,在采买着各项的杂物。

  中年人拐到了侧街上,人流量就下降了不少。

  主街之上的大客栈价格都很高,并且还不能讲价,毕竟去住的人很多,而侧街上的小客栈就好很多了,不仅可以讲价,甚至还有免费的热汤提供。当然,若是多给两钱,还能得到早脯一份,虽然不至于多好,但是比去单独到市坊内吃要划算一点点。

  至于房内装饰用具么,小客栈当然没有办法和大客栈去比,但是对于中年人来说,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用比较低的费用在城内先落脚,好好休息一天,然后等后天就可以早早的去参考,而不是到了明天手忙脚乱的又要找地方又要去报名……

  年龄大一些,多少沉稳一点,有些人生的经验。

  中年人背着行囊,走进了一家门面不大的客栈,但是他没想到,抱着和他心思差不多的人其实也不少,客栈空余的房间没剩下多少,自然也没有什么挑选的余地。

  中年人找了一间相对来说采光略好一些的,也就住了下来。

  房间里面很简陋,一个床榻,一张席子,一张桌案,房间一侧角落处有一个简陋的屏风,屏风里面自然就是马桶。马桶是旧的,虽说洗刷过,但是隐隐还有些臭味,但是比起自家用的那个,又似乎好了而很多。

  因为走了一整天,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中年人缴纳了房费之后,又是要了一豆盘的腌菜和两个馍馍,配着掌柜送的酸浆水,草草吃完了便是洗漱了一番,上了床榻睡了。

  次日清晨,当天空有了淡淡的晨曦的时候,中年人便是醒了,然后坐在床榻之上恍惚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在客栈,而不是在家中。

  多年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使得他已经多少年不知道睡懒觉的味道了。

  中年人起身,出门,在客栈之中叫一份早脯,然后就一整天都不出门了,好好临阵磨枪一下。这么多年摸着锄头木铲,手都粗了,多少要重新温习一下笔画,否则万一出现提笔忘字,那就是全完了。

  可是这小小的客栈之内简单的平静,在中年人在临近中午,报名之后回来的时候,就被搅扰得一塌糊涂。

  先是接连不断的有人大喊着,询问有没有剩余的客房,即便是掌柜的早早叫人悬挂出了客满的牌子依旧不管用。这些人或许是看到了,或许是没看到,但是依旧大喊着,似乎这样就能多一分得到客房的希望。

  可是小客栈的容量就那么一些,中年人最开始的时候不由得庆幸自己提前来了一天,可是随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声音,中年人也不堪其扰,干脆取了些破布,堵住了耳朵,方得了些清净,继续写字作文。

  到了晚脯的时候,中年人才又重新开门出去吃饭。去大堂吃,不必多付送餐费,反正就这几步路,能省一点算一点。可是他刚走到拐角之处,还未进大堂,抬眼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

  只见大堂之中几乎都是坐满了人,掌柜和伙计有些愁眉苦脸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是……』中年人走到了掌柜边上,示意了一下。

  掌柜苦笑了一声,低声说道:『都是来参加考试的,都想要住店……可是客房就那么一些……然后这些人就都坐着不走了……哎,怎么会有这么多?说不得晚上还要赖着不走了……这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得……』

  这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做生意的么,哪有说对着客户拳打脚踢的?

  哦,打人硕啊,那没事了。

  其他正经生意人都是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即便是这些来参考的学子搅扰了,掌柜的也不可能说纠集了伙计,拿着扁担棍棒的打将出去。毕竟这些人都是来参加考试的,谁也不清楚这里面会不会出现一两个官吏,若是这个时候被掌柜伙计打了,怀恨在心到时候报复起来,即便是掌柜背后有人,也未必会因为这个事情去护着掌柜伙计。

  倒不是敬重读书人什么的,而是掌柜背后即便是有主子,也肯定只是护着客栈而已。只要客栈不倒,掌柜伙计什么的,还可以另外招聘就是。

  所以掌柜和伙计只能好声相劝。

  可问题是安邑之前并没有举办过大型的科考活动,县城之内平日里面的客栈什么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一时间住不下这么多人。再加上大客栈的伙计帮手多,小客栈里面连掌柜加伙计也不过十来人,还不如当下大堂里面坐着的人多,真要闹腾起来……

  中年人摇摇头,看起来这送餐费是省不下来了,只好和一旁的伙计说了一声,点了餐食让送回房内。

  伙计哎哎几声,转头去伙房了,中年人也是转身准备要回去,结果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人拉住,『兄台,兄台!可否是住在客栈之内?』

  中年人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来人,『足下是?』

  中年人起初还以为来人是不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然后自己给忘了,可是仔细看了看,确实不认识。

  来人拱手说道:『在下姓毛,是皮县人士,此番听闻骠骑于河东开郡试,前来参考。』

  中年人听闻此言,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他。因为中年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在皮县。愣了一下之后,中年人还了一礼说道:『哦,幸会,幸会。不知足下可有何事?』

  中年人谨慎的没有说自己的姓名。

  皮县毛氏也没在意这个,抓着中年人的手说道:『兄台是不是在这里住店?可否匀一间房于在下?直需一晚即可!或是打个地铺也成!在下不胜感激!』

  中年人顿时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只是来这里吃饭的……』

  皮县毛氏哦了一声,目光之中的热切很快黯淡下来。xiumb.com

  中年人连忙抽出袖子,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非亲非故,然后二话不说就要一起住?

  即便是有些什么关系,比如同学同乡什么的,也是最好在事先商量好了,绝对没有说临时跑到旁人之处,亦或是突然随便拉个人就要别人让出房间来的道理……

  但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显然并不懂得什么道理,亦或是他们只想要懂得有利于他们的道理。

  中年人岁长一些,虽然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很快的就意识到有问题,然后选择了一个相互之间并不太伤和气的方式解决。

  在一旁的掌柜和伙计知道实情,但是他们不会特意去讲什么,更不用说冒着得罪客人的风险去驱赶早就入住的人,来让后面的这些人居住。

  即便是加钱也不行。

  嗯,至少在一定范围内的加钱是不可能的。

  再说,真正的有钱人,会来住这样的小客栈么?

  所以么,能到这个客栈来居住的,又有几个会选择会加钱加到掌柜和伙计都动摇立场的程度呢?

  很显然不能加钱的话,那就只能是画大饼了。

  比如之前皮县毛氏所言什么『铭感五内不胜感激』之类的话语,亦或是……

  中年人见势不妙,趁着那人还没能反应过来赶紧就走,因为中年人也知道他这么说是有破绽的,只能糊弄一时,但是只要摆脱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倒不是说掌柜和伙计会拆穿中年人的谎言,而是中年人出现和离开的方向不是向外,而是向内。往里面走的,不是住在客栈内,难不成还是客栈掌柜亲戚?而且生意这么好的情况下,说不得连柴房什么的都收拾出来了,还有什么亲戚住的份?

  中年人脱身的早,但是后面来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皮县毛氏的带头,或许是因为这些人想明白了中年人耍的花腔,后面前来大堂准备吃饭的住宿客人顿时都被好几个人围住,或是苦苦哀求者有之,或是攀亲沾故的也有之,亦或是见来人老实便是强行表示要交朋友的也有之……

  坐在大堂里面的,逮住一个就是围上去,几个围着一个,都是在为了自己的前途拼搏。对于他们来说,能多争一分,就是一分。

  面对这样的情景,掌柜有些发蒙。

  伙计也有些懵圈。

  说句实话,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上上下下的都是懵懂的。

  后世科举兴盛之时,十里八乡的要提前大半年动身去州郡里面赶考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到了后来,什么各地会馆,民宿民居的,便是不知道诞生了多少相关的生意。

  可是那都是科举成风,习惯了的时候。

  现在只是刚开始,河东才第一次举办。

  司马懿之前在长安,担任过考官,但是他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准备考场那些方面上,对于城中住宿不足的问题,司马懿还真没考虑到。或者是考虑到了,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的人来参考。

  若是早知道,掌柜说不得连大堂里面的桌案都撤了,直接换成大通铺……

  若是早知道,安邑县城里面的巡检和兵丁也要加强巡逻,驻扎各个要点彻夜守护……

  要是早知道,这些学子必然会提早三天,五天,十天,最终演变成在后来科举的那种提前几个月就来占个坑……

  可是大汉当下河东安邑这里,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考试,从考生到考场,从这些客栈掌柜到参考的学子,都是第一次,那有什么经验可言?

  所以都是懵的。

  有些先一步住下的考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然后被这些晚来的人抓住了。

  眼看着天色要黑了,虽然说坐在大堂里面熬一夜,多少也是能够对付,可是毕竟没有在房间之内躺一宿舒服,就算是躺普通席子都比坐着要强一些。更重要的是第二天就要去考场考试,要是因为坐一宿而产生精神萎靡,亦或是身躯疲惫,到时候考场之上没能发挥好,岂不是白白受罪又没有任何的成果?

  有一些人成功了,但是更多的人是被拒绝了。

  担忧,焦虑,恐惧,种种的情绪交汇在了一起,再加上很明显的有得住和没得住的矛盾,然后道德绑架就很轻易的,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这种传统,甚至到了后世依旧常见。

  拷问良善。

  比如流传甚广的女友和母亲落水,经典的双重道德绑架。

  还有像是我弱我就有理,我没钱就只能看盗版等等。

  而在当下安邑之内,在这一件小小的客栈里面,也是几乎同样的戏码在上演。

  要不要给年长的让个床?否则就是不敬长辈。

  要不要给年幼的让个位置?否则就是不爱幼小。

  要不要给同乡腾挪个地方?否则就是不睦乡里。

  要不要……

  请问你道德么?良善么?是不是好人?是好人就要让出来……

  争执免不了的就产生了,旋即引发了更大的冲突。

  但是吃亏的自然是那些先住下的人。

  骚乱爆发了,巡检兵卒总于是赶来,制止了情况更进一步的恶化。

  黑夜,中年人早早的用桌案什么的堵住了门,然后上床休息,即便是睡不着,也强迫自己闭着眼。

  在客栈之外,因为骚乱而前来维持秩序的兵卒呼喝着,但是已经产生的伤害,并不会因为秩序的恢复而自动消失……

  夜里,有些幽幽的哭泣声。

  或是像是在被赶出大堂无处落脚的在哭,又像是在客栈里面被欺负殴打的在哭,像是在哭着他们的梦想破碎,在哭他们的前途渺茫。

  窗外漆黑一片,黎明前这一刻最黑最暗最冷,再过片刻,就快要天亮了。

  当华光再起之时,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涅磐,是恶,还是善,都见分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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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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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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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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