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骑兵大声应和,看起来不像是只有十几人对抗上百人的车队,反倒像是这车队被这十几名的骑兵给重重围堵起来了一样。
如果能找到破绽,就进攻,如果不能,那么就摇人!
李犁身后十余骑也跟着,缓缓在车阵箭矢弩矢的射击范围之外运动着,观察着。战马跑的速度并不快,轻巧的迈着步伐,就像是在郊游。
而在车阵里面的走私之徒,却是紧张得要死,大呼小叫着,组织着人手时刻在车阵之内奔走,时刻将防御的方向对着李犁等人。
『屯长,这车阵都勾连起来了,不好冲啊……』一名什长建议道,『直接冲,怕是有些损伤……不如先派人回去……』
李犁转了一圈,重新停了下来。
细碎的烟尘随风飞舞。
战马喷着响鼻,刨着马蹄,似乎没跑尽兴。
李犁看了看掩盖在细微烟尘之中的车阵。
那些车阵之后的人影晃动着,脸上露出的都是惊慌。
走私贩子都是亡命徒没错,让他们感觉有机会逃亡,那么他们就不会玩命了。
因为事发突然,走私贩子也没找到一个好位置,只能是在道路上临时结成的车阵。
在车阵的右前方,有一片的灌木,而最近的一株灌木,距离车阵只有二十步的距离,那是能够将五行雷投掷到车阵内的最佳位置。
可是要抵达那个灌木,必然会遭受到箭矢的袭击。
二十步之内,箭矢之威,足可透甲。
强攻,显然是下策。就像是让步卒去蚁附攻击城墙一样。
所以需要找对方法。
『回去两个!』李犁号令道,『叫军寨里面的人来,有多少都来!』
『那……要不要去禀报将军?』什长问道。
李犁笑了笑,『不必了,来回阴山城,要多长时间?至少要一天两天罢?真要靠将军出兵,人早跑了!快去吧!』
『遵令!』旋即分出两骑,往后方而去。
李犁回头看了看其他的人,发现其他的骑兵并没有什么担忧惧怕的神色,便是笑了笑,『其实不要支援,我们也能掀翻了这个乌龟壳!让两人去军寨,一则是为了打赢之后也搬不走这么多货物,另外一个是让车阵里面的人放松警惕,以为我们吃不下他们……』
众人显然兴致更高了一些。
不怕首领年轻,就怕首领瞎指挥。既然李犁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就说明不是那种莽撞得要拿自家手下去贪功的人。
什长挠了挠头,说道:『屯长,听不太懂,你给详细说说。』
『将军上次派人送来的军报你不是也有看?』李犁瞪着什长,『原来你没认真看啊……』
『不是,我认真看了!嘿嘿,但是我记性不好,忘了……』什长略有些尴尬的辩解道。
李犁没理会什长鬼扯,因为他也知道人各有志,李犁自己想要更进一步,也有像是眼前的这个什长就觉得当下挺好。
后世影视之中,不管是什么大战会战,都必然有将领鼓动兵卒的镜头,实际上都是鬼扯。只有像是当下,小规模的战斗,人数不多,并且烈度不大,才会需要鼓动一下,否则人数一旦上去,光喊话传话就要半天,敌军还真的像是春秋时期的老实人,老老实实等着对方说完话了再打?
『军报上不是有写么?打仗,不光要看我们自己的力量,也要揣测敌方的想法!』李犁指着车阵当中那些走私犯说道,『这些家伙为什么结成车阵,不就是想要拖时间么?拖着我们不敢打,然后到了晚上他们就可以趁着夜色逃走……我们一派人去叫援军,他们不清楚我们援军在哪里,所以他们现在一定就在想怎么逃!毕竟真的等我们援兵来了,他们就有可能逃不了,所以他们必然就会……』
『有人跑出来了!』
李犁的话还没有落下,一旁便是有兵卒抬手指向了车阵。
只见车阵之中,忽然之间,钻出了一些人,四散奔逃。
李犁笑了起来,『你们看,就是这样……』
『屯长,追不追?』什长问道。
李犁笑道:『追!小乙三郎你们俩先追上去,别追远!要时刻注意听我的号令,一旦召集哨声响起,不管在哪里都必须回来!其他人也是一样,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出发!』李犁挥手。
其实车阵里面的走私贩子的想法不难推测。货物自然重要,但是人更重要。
没了货,顶多再跑两趟也就赚回来了,但是没了人,亦或是被顺着人找到了幕后老板,就不好玩了。
所以,走私贩子除非是被逼到了绝境,一般都是能跑就跑,绝对不会像是影视上那样,英勇奋战,亦或是还搞个什么反冲锋的,有那功夫,多跑几个出去不成么?
和正规军一见面就不依不挠的,死缠烂打的,然后被打死了兄弟还能不掉士气,悲呼一声继续奋勇往上冲的走私贩子……
李犁这一次堵到的走私贩子,是普通款式,不是影视特制款,所以一见到李犁派人回去搬兵了,便是心慌了。
李犁等人知道援兵不多,也就是北军寨里面的十几二十的骑兵,但是私兵贩子不知道啊,他们不清楚会来多少,这要是来的援兵一多,自己依旧在继续在车阵当中窝着,那不是被包饺子了么?
天黑了是好逃,可是天黑之前援兵会不会来?
谁能保证?
因此就只能趁着援兵未到,先跑。
第一批用来试探的,分成了两个方向跑。当然不会冲着李犁所在的方向,而是往另外的两个方向,意图就是拉扯李犁等骑兵……
李犁等骑兵似乎也真的『中计』了,分成了两队,一队多些,一队少点,但是不管多少,这骑兵一跑动起来,马蹄声声尘土飞扬,加上呼哨呼喝之音,气势就上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李犁等人刚刚追出去不久,车阵当中又有两拨人朝着远离李犁等人的方向钻出了车阵,逃了出去……
然后李犁等人大呼小叫又是分出人来追。
车阵当中的走私贩子自以为得计,正准备悄悄搬开些钩锁在一起的车阵,然后来一波大的,却没有注意到李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那个灌木从后面,然后扯出了五行雷手柄里面的引线,点燃了之后没急着扔,而是稍微等了片刻,看着长引线烧了一截了,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手臂一甩,朝着车阵之中丢去。琇書網
接着,就是第二枚。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大心脏。
正准备大逃亡呢,别管是不是胜利,这心气在那边提着,结果轰隆一声,然后第二声,这还不心态崩了啊?
等李犁偷偷从灌木从后抬头一看,并没有迎面而来的箭矢,只见在爆炸而起的烟雾之中呼啦啦跑出了不少的人,少说也有六七十人……
『成了!』李犁抓起系在脖子上的哨子,吹出了尖锐的哨音,然后翻身上马,开始观察着些逃出来的走私贩子。
远处,发现手下的骑兵已经调转马头,开始朝着那些逃跑的大部队追上了去,发动了突击。
李犁没有轻易追击,他在寻找走私贩子的头目。
很快,他发现了。他的眼睛盯住了左前方正在逃走的几个人的身影,从腰间抽出了战刀,掉转马头朝着那几人追去。
那几人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中间有人在奔跑中还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回过头去继续跑。
『没有阵型的步兵,面对骑兵突击之时,就如同待宰羔羊。』
这是军报上面的原话,也在李典将军训练当中多次强调。
作为骑兵,不是绝非必要,并不提倡直接冲阵。
而是要想办法将步卒阵列驱散,自然就可以进行收割了。
李犁他纵马向前,悄悄拨转马头,行进到了逃跑那几人的右侧。
这是厮杀中的本能,骑兵厮杀,右臂的位置很重要。李犁是右撇子,当然战刀是在右侧。问左撇子怎么办?散乱搏击之中,有左撇子,但是军阵之内,只有统一的右撇子。即便是左撇子,也会被训练成为右撇子。
虽然在追杀之中,不必考虑太多,但是训练和战斗之中磨砺出的本能,还是让李犁下意识的占据了更具优势的右侧位置。
在马头堪堪追上最后一人的瞬间,李犁微微侧身弯腰,以战刀划过那人的脖颈,就像是在训练场上最常做的那样。
轻微的战刀发震,使得李犁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是砍到了骨头上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刀下去,人头飞起。那都是猛士,似乎有无穷气力可以浪费的战场怪兽才干的事情,李犁是一般的身材,甚至还要比一般人更瘦一些,所以他的气力都要省着花,不会轻易的搞什么大动作。
若是技巧熟练,便是可以刚刚好的砍下三分之一,如此一来既不会砍到骨头上,有崩了战刀刀刃的风险,又会给敌方造成最大的伤害,当场就没救的那种。
不纯熟啊,还得练!
念头一闪而过,李犁下意识地眼角瞄了一下方才被砍中的那人。那人正在地上抽搐,想是活不了几秒了。
『都是拿命去搏,何必选这条路?』
低语一声,为那个还在抽搐尚未彻底断气的人感到不值。两个人之前素未谋面,却在当下分出生死。幸运的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杀人,可那个被杀的人却不知道为何而去死。
李犁回过头,轻轻的振了一下战刀上的血,又去追杀下一个。
……??????????……
尘埃落定。
走私的车阵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残留在车阵当中的走私贩子们选择了投降。之前跑出去的那些人多半被砍死,剩余的也都投降,被捆成了一长串,蹲在地上等待后续的骑兵援军前来带走。
李犁翻身下马,按着战刀,从车阵解开的位置走了进去。
一名手下将辎重车上的麻绳砍断,然后掀开了盖着的毡布。里面露出了一堆铁质的器具,甚至还有马镫和战甲,箭矢和刀枪。
李犁冷笑了一声。
这些东西都是胡人急需的货物,在互市中胡人根本买不到,单从这数量上,足以判处这些人死刑了。
走私头目已经在被李犁抓住之前自刎了,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似乎是在其逃亡之前毁掉了。
没有在那个人的尸首上找到什么东西,所以李犁就想要到车阵当中看看。
远处的什长在高声吆喝着什么,似乎是派遣警戒哨,以防黄雀在后。
似乎很简单的战斗。
但也不简单,毕竟对手两百多人,而李犁这一方只有十来骑。
什长分派完任务后,来到李犁的身边,敬了个礼,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屯长真是好手段,这一次大伙儿多少也能分些首级之功了!屯长头上的那个假字,也是可以拿了去!』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待得久了,李犁也自然明白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这些家伙究竟是那家的……啧!没找到信物……』
『呃?』什长瞪圆了眼,『那些人不说都是王氏的人招揽的么?』
『太原王氏?』李犁笑了笑,『恐怕不一定……你再叫几个人,这周边好好找找,我总觉得,这家伙很可能是将印信埋地里了……』
一般来说,普通人印信都是石头或是铜质的,想要损毁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然也有用木头刻一个章的。只不过李犁觉得走私这么赚钱,应该不会用普通石头或是木头,多半是用私刻的铜印。
什长点了点头,呼哨了一声,招呼了两三个斥候老手,在车阵以及周边地面上开始搜寻起来。
很可惜,没有找到。
这也不奇怪。
大漠沙土多,东西一埋下去,即便是记得原本的位置,过一会儿再去挖,都未必能挖出来,更何况是根本不知道埋在何处。
就像是小时候在沙子堆上埋鞋子,想着等会儿挖出来当做『宝藏』,结果一转头,就真成了『宝藏』了,怎么都找不到。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天色渐晚,援兵也到了。
李犁只好放弃寻找印信的念头,让骑兵押送着人和货物,往北军寨之中走。
一路无话。
到了北军寨之后,很快,阴山城的李典就收到了信报,然后似乎是也觉得李犁干得不错,特意让人传了李犁回来,当场嘉奖晋升。
怎么说李犁也是李典当时提拔的,李犁做得好,也就说明李典有识人之明。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李犁本人争气,在北军寨这一段时间之中,不仅是将原本的烂摊子收拾好了,还立了新功,可谓胆大心细脑子活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就一些事业。
李犁到了阴山城。
阴山城,北面高,南面低,站在北面道口之处,便是能看见远处的阴山城,以及阴山城南面的一些风景。
夕阳斜挂,经过数次扩建的阴山城,仿佛一个黑黢黢的怪兽,匍匐附着在山壁悬崖之侧,然后横贯山道。
城墙之上,高台之处,有弩车的弩枪在阳光之下闪烁的寒芒,也有铜炮蹲守其上,暗伏杀机。
铜炮!
没错,阴山城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虽然未必能比得上潼关和函谷,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关隘,所以最先制作出来的几门铜炮,阴山城就分了一门。
后续可能还会有……
之前铜炮试射的时候,李犁也在一旁观礼了。
震天轰鸣之下,一切宵小的心思都收了起来。
李犁记得,当时那些南匈奴的人的脸色是多么的精彩……
射程之内,便是和平安详。
在阴山城南远处,靠近水源两侧,是大片的农耕田。
郁郁葱葱,一股奇特的清香在阴山城的四周荡漾。
附近的农夫悠然地做着自己的事,有些放牧归来的牛羊倌甩着长鞭,让那些贪吃的小家伙离开那些鲜润多汁的麦苗。
几辆马车,拖拽着货物,从远处缓缓而来,准备进城。
看着就舒心,就像是原本再辛苦忙碌,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切,也觉得之前的忙碌和辛苦是值得了。
之前阴山这里,只有野草。
后来骠骑将军来了,带来了大量的人,虽说还不能做到两熟,但是配合上马耕、轮作、堆肥,这一片原本只能是放牧的地方,开始有了农耕的生机。
在这里,不仅有各地来的汉人流民,甚至还有草原上投奔而来的胡人。
鲜卑散乱了,丁零势头又没起来,一些零星的小部落,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大漠单于代代相传的想法,能吃饱饭最重要。
而且在草原大漠上,部落越小,越容易死。或者说迟早被其他的大部落所吞并,所以选择一个强者来依附,也是这些部落的生存法则,既然这里汉人最强,那么依附汉人又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间点上的农耕汉人技术,文化,组织手段,兵阵战力,远远超过了长久没有多少进取和发展的大漠胡人,对其形成压制,也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在加上骠骑大将军的宣传手段,教化运作,使得阴山城下,农耕的汉人和负责放牧的胡人,近乎于交融的生活在了一起,取长补短,少有争斗。
『回来了?住几天?』负责城门守卫的值守军校跟李犁打着招呼,『听说你小子干得不错啊,将军准备亲自给你授勋晋升!』
『凑巧,凑巧……』李犁打着哈哈,『应该能住几天,回头请老哥喝酒啊!』
『成!我可等着哈!』军校也笑着应答。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同李犁想象的那么清闲,在他将那个『假』字摘掉,晋升的同时,他也被下达了指令,带着一屯满编整整一百的骑兵,不是返回北军寨,而是急急赶往太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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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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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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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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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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