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问题是怎么把他送到镇外。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还不离开镇子?”
“贾长老曾经有恩于我,袖手旁观的事,我做不来。”
符墨一听,语气微怒,道:
“你小子做不来,老夫可做习惯了,帮谁都可以,怎么去帮贾如柏?老夫不愿跟他并肩战斗。”
“到时候你别出手,干看着就行。”
“嘿,要不是你境界太低,老夫放心不下,你真当老夫愿意动手不成?”
李慎无语道:
“这可是能杀修仙者的大好机会。”
“老夫更想杀贾如柏。”
“...”
蝴蝶说:
“主人,如果您要继续追踪断臂轩辕,要尽快做决定,他正要离开我的感应范围。”
“说到底,我要怎么帮他们呢,还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到场没准还没开始动手就被牵连进去了。”
李慎边寻找把陈峰送出村子的办法边思考。
“你们说我趁他们打斗时,把琉璃藏火镜抢到手里,然后跑出镇外,是不是就解决了?”
好色笔说:
“你能维持刚才那种速度,应该可以吧,但是你行吗?”
“嗯...”
符墨插道:
“老夫劝你几句。”
“修道剑剑法第一式,以你现在的灵气水平,最多就只能出三剑,强行撑过第四剑,敌人死不死不好说,但你的灵气定会枯竭,情况有变,那就糟糕透顶了。”
“还有你新学的第二式,想都不要想,那不是凡人期的人该施展的剑法。”
“修道剑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你哪里捡来的?”
“为什么威力能大成这样,根本就不是寻常修仙者能够修行的。”
“你小子最好再等等,拿辟邪剑法凑活着用吧。”
“你疾走的速度确实快,但之前四傲剑也没有追你的想法,想要拿着他们费劲千辛万苦要找的镜子跑掉,很不现实。”
李慎肩上扛着陈峰,绕来绕去,又找到一个空的马厩,承认符墨说的有道理。
小金铃铛突然问道:
“你...你是要去拿琉璃藏火镜嘛?”
“可是它不在那些人去的地方,它在肥遗谷,镇子的北边呀。”
蝴蝶说:
“主人您要去北边的话正好,我的本相也在那里。”
李慎看看东边,又望望身前,能从房屋空隙之中瞥见试炼场的外墙。
犹豫片刻,决定相信小金铃铛,物品们的判断从来没错过。
“谢...谢谢。”
李慎小心翼翼,翻墙穿院,生怕惊动巡视的山寨部落,但始终不见有人在此。
回想到费建义剑上的黑红色厚厚血层,难道其他人都被杀光了?
苦找不见,他向北进发,实在不行,先找地方把陈峰放下来。
快要接近同阶同层擂台,忽地发现路边大树旁,系着匹白色灵马。
它甚是紧张,四只蹄子不住跺地,拉扯着缰绳,将树干磨出一道又一道白印。
李慎躲在一旁观察,又让符墨到处搜寻,周遭果真没人之后,才走出,将陈峰放到马上。
正要骑马之际,一人从街角转出,见到有人上马,喊道:
“你哪个山寨的,居然敢抢本少爷的马,马鞍上的记号看不出来么?”
李慎挪开缰绳,马鞍上左侧画有一枚小小的金元宝。
那人刷得拔出剑,呵斥道:
“你还不下马,找死!”
身形一闪,银剑自上而下挥动,要砍伤他左臂。
李慎抽剑一挡,认清来人,竟然是紫金派内门弟子,金土真灵根,杭守富。
杭守富也认出了他,先前一剑只是恐吓,现在手下更不留情,一剑又斩过去,不中,于是回剑,顺势往昏迷的陈峰身上带。
李慎左手拉住,将陈峰扯离马匹。
剑刃锋利,斩下白马后腿,顿时血流满地,白马凄厉嘶吼,挣扎着摔落地面,还想起身,却是无力。
杭守富一击不中,被马吵得皱眉,又是两剑,斩下马头。
马身躯抽动,转眼平静下来。
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禁冷笑,道:
“李公子,好久不见,你可认识我?”
李慎将陈峰放到一旁,看他如此狠辣,下手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昏迷之人,不成之后,又两剑宰了白马。
恨他下手重,责问道:
“你是紫金派弟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杭守富脸色一黑: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来问我话,叫你一声李公子,是看在柳星然的面子上,不要给脸不要脸。”
“像你这种弱者是不会理解的,我可是真灵根,怎么可能安心加入三派?”
“要不是我不争气的爹逼迫,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接触过后,他们果真是一群废物,还想让我给他们磕头行礼,痴心妄想。”
李慎依稀记得他是旁边嘉良镇的大户少爷。
“你觉得吃亏,退出去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这样?”
杭守富将剑插回剑鞘,慢慢走进,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我是天才,无论怎样都要往上爬,弱者死就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再说,你个山里人,不懂我们大户人家的好。”
“无论火旺镇还是嘉良镇,谁来统治都可以,反正总会对我们客客气气恭维,有灵石就有底气。”
“既然如此,选一个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利益的门派不好么?”
“反正死的都是些凡人期的畜生,又不是我们修仙者。”
他神秘一笑,继续说:
“三派里职位最高的是长老,其次是大长老,中长老,最后才轮到小长老。”
“也就是说,贾如柏他们是三派里实力最弱的。”
“但你不觉得疑惑么,五傲剑跟他们的实力却差不多,那么其他大中长老们都去哪里了?”
看着李慎疑惑表情,杭守富心满意足,解释道:
“当然是被更强的人杀啦,黑耀降五傲剑,也是个小喽喽。”
“真正主导的是星灭殿。”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在谈到“星灭殿”三字后达到顶峰。
“我配合星灭殿的人,还杀掉了一位筑基期前期长老,哈哈,受到了无边的夸耀。”
“等到处理完火旺镇的事,我就要加入他们,成为神圣的一员。”
李慎问道:
“星灭殿才是罪魁祸首?”
“呵呵,罪魁祸首?他们的伟大,不是你能看懂的。”
说罢,他拔剑一挥,冲着李慎的脸斩来。
“哟呵,反应很快啊”
李慎躲过,不着急还手,问道:
“他们也是为了找琉璃藏火镜?”
“你知道它?当然不是,镜子也就是个工具。”
“真可惜,你个无知农夫,不识星灭殿,就算我即将加入它,你也不知道其中含义,浪费我唇舌。”
李慎见他衣着光鲜,腰间挂着白玉环,一看就知名贵无比,又听他洋洋得意,炫耀他的“战绩”,忽然一股并不遥远的国仇家恨情绪在胸口激荡。
“狗内奸。”
杭守富收起笑容,剑尖指着他面孔,喝道:
“你说什么!”
“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山野村夫,居然真敢辱骂我,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狗内奸。”
杭守富气得连劈数剑,都被李慎躲了过去,不禁骂道:
“本来还想一剑宰了你,让你舒舒服服去死,现在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单手持剑,使出了紫金派的剑法来,剑意迅猛,一时间逼得李慎连连后退。
他不愿直接取了其性命,真的打算要割个几百剑,再让其悲惨死去。
符墨问:
“你还不还手吗?再不还手,我可就要出手了。”
“不急。”
李慎施展着辟邪剑法“驱”字诀跟他周旋,想认真看看紫金派的剑法究竟如何。
小乾坤剑点醒他,说道:
“杭守富刚加入门派不久,只能学一些基础,而阁下剑法精湛,根基却不牢固,引他使剑,正好能精研基础。”
杭守富虽是真灵根,可剑法并不高明,门派传习时间很短,学不到紫金派的精髓,只能摆出一副架势,不自觉流出了家传剑法的剑意。
他本以为能够轻松取胜,没想到连李慎的毛都没有削掉一根。
顾及自己天才的颜面,不愿对一个听说是凡人期的人动手,深吸口气,大喝一声,剑法流转,使得更快。
李慎从头到尾都用“驱”字剑诀,将与他的距离牢牢把控,方便观察。
打了一会,觉得甚是无味,单论剑法,陈峰要比杭守富强上不少。
杭守富越打越急,横挥一剑,骂道:
“你还不求饶,跪下来磕磕响头,我就留你全尸,否则我就要用术法了!”
李慎不回话,专心研习剑法。
杭守富左手捻诀,口里念念有词,额头上长出了两道长长的青筋。
只听他大笑,泥土自他脚下飞起,三柄土长矛凝结在空中,朝着李慎呼啸而来。
李慎只得往边上一滚。
土长矛依次扎入后面高墙,速度太快,高墙微微颤动,却不倒塌。
随后听到一声木头碎裂的声响,高墙后的房屋“轰”得往下陷落,灰尘滚滚。
杭守富得意地望着李慎。
这招术法虽然是土灵根基本术法,却也不是泛泛之辈能够随便运用的。
普通修仙者要完全掌握,至少得两年,而自己一个月不到便已熟练。
正是由于他对土灵根术法和金灵根术法的研习之快,才让星灭殿看中,承诺要将他收入殿内。
星灭殿眼光毒辣,当然不会看错,他果然如周围人夸奖那般,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正洋洋得意,想看李慎夸张惊讶的脸。
烟尘散去,李慎拍了拍裤脚,回头望了一眼,又看看自己,眼里好像在说:“就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不是杭守富的错觉,李慎真是这样认为。
见识过筑基期的战斗之后,再看炼气期术法,总有点大人玩小孩子玩具的感觉。
威力方面,似乎也没有火灵根术法那么有压迫感。
好色笔说李慎可能单纯是怕火,也有一定道理。
杭守富怒火攻心,比他骂自己狗内奸更加气恼,还想炫耀自己的金灵根术法,此刻也不必了。
他瞪大眼睛,双手张开,左手放出金色光芒,右手则呈现出黄土色。
“有本事就躲开这个!”
嘉良镇大户杭真宝,喜得贵子,本就欢喜,经过门派测试,竟是无比高贵的真灵根,那真是喜上加喜,福有双至。
一时间大宴宾客,托关系找门路,寻得一位修仙者,以极高昂的代价,换取了一门金土双灵根秘术,名为“凌岩铸铜”。
能用大量岩石泥土,混合金属,打造出硬度超越一切的巨大黄刃。
这位修仙者当场施术,黄刃劈出,竟将杭家珍藏的灵器“水鸟剑”一刀斩断。
杭真宝心痛,却浑身冒着喜气,一把灵器算得了什么?xǐυmь.℃òm
自己孩子能够使用术法,随时凝结出来!
杭守富步入炼气期后,就在不断修行“凌岩铸铜”,到今天已修行了多年。
虽然铸出的黄刃不如那位修仙者般坚固,却也到了寻常法器的水平。
他是真正的天才!
待要合拢双手,召唤黄刃之际,一柄朴实无华的银剑插进了他的右肩膀。
刚刚刺进去两寸,剑身一撤,几滴血液喷出,剑尖转向,又刺进他的左肩膀。
一瞬间两只手臂无力垂下,右手靠在剑柄处,却无法拔剑。
杭守富呆呆凝望着将剑归鞘的李公子,只听他又骂了一句“狗内奸”,抬腿踢中自己腹部。
身躯往后一飞,撞到不知是墙还是树,身子一顿,摔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李慎走过去,斩断他腰间利剑,剑尖指着脖子,问:
“星灭殿在哪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琉璃藏火镜有什么用?”
杭守富肋骨作痛,倒吸凉气之后疼得尤为剧烈,感受到冰凉的剑尖贴着喉咙,吓得魂飞魄散,道:
“李公子,我身上的玉环价值几百颗灵石,请你拿去...”
“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了能不能换条命?”
李慎沉默,右手一沉,几厘米的血痕登时出现在颈上。
杭守富再忍不住,喊道:
“我说,我说,星灭殿的人去攻打三派主山了。”
“他们只说仙界格局要随之变化了。”
“但是我知道琉璃藏火镜有什么用。”
“快说!”
“别打别打!”
“他们想用来寻找一种植物,叫‘朝歌晚露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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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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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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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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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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