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你提醒我闪开的吗?”
“当然啊,难不成你小子背后长眼,靠自己本事闪过去的?”
这井盖戾气好重。
关于它说自己踩了一脚的事,李慎想了一会,才记起来确实有这事,那时候自己着急挖花,根本没看踩的是谁。
结果踩的是个会说话的井盖。
“你怎么还不道谢,逼我飞起来撞你是吧?”
虽然不相信它真能动弹,可李慎还是真挚地道谢,毕竟它也算帮过自己。
不过这井盖戾气好重。
李慎道谢完还不到半秒,井盖继续说:
“还有道歉呢,赶紧,真别逼我,我至少有八十公斤。”
李慎嘴角抽动,真诚道歉。
井盖听过后语气才稍微平和一些。
“小子,你不要怪我脾气暴躁,要是你被放在这里天天让人踩,可能脸色也不会好看吧?”
“确实。”
李慎心里刚积攒的不满被井盖的一句话轻松打散,又向它道了几次谢,转身要离开。
“欸等会,你小子听完我的悲惨生活,没什么表示吗?”
李慎望着它的“大花脸”,像是明白了什么,问:
“我明天帮你擦擦泥?”
“你想什么呢?我们能够聊天,说明我们缘分不错,正好可以做笔交易。”
“如果你帮我完成我的梦想,我就告诉你世界的一个秘密。”
来了,熟悉的流程来了。
李慎灵光乍现,迟疑地问:
“你不会是想让我把你偷回家吧?”
“当然不是,你小子怎么想的。”
“虽然我讨厌别人踩我身上,但谁的梦想会是这种拿不上台面的玩意?”
对对对,太对啦,完美说出了李慎想对“好色笔”说的话。
既然井盖的梦想拿的上台面,这倒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的梦想是什么?”
无论说多少次这句话,都让李慎羞耻得脸酸。
“我想让三个人各自踩在我身上停留五分钟。”
“...”
李慎满头长问号,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就是上台面的梦想吗,听起来还不如“好色笔”,人家还冠着追寻真爱的名头。
而且井盖不是讨厌别人踩它吗。
越想越不对劲,其中有可疑之处。
难不成这片井盖想要...
李慎露出严肃的表情,当机立断,一脚踹到井盖上,发出“咚”的沉闷响声。
可井盖纹丝未动,周围地面也没有半点要下塌的迹象。
看来这位朋友并不是想要报复人类的踩踏行为,把人拉进下水道。
“你干什么?”
“我脚有点痒。”
...
“总之,这三个人,要有沉鱼落雁之姿,要有珠圆玉润之色,还要有...”
“诶,诶,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子...”
“大哥你别走啊,大哥!”
李慎头也不回就往家走了。
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又要漂亮姑娘,这些能说话的物品怎么个顶个这么下流。
...
待李慎离去,一位身穿跆拳道服,梳起高马尾的姑娘从另一边走出来。
正是周忆丹。
刚才她踹了一脚寸头男,快要走出校门,忽然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于是她又静悄悄地走回来,贴着楼墙,看那群男生聊得开心。
里面有一个没穿跆拳道服的男生,眼神如炬,相貌英气,却带着一点病容,周忆丹记起他是在操场遇到的那位。
在看到那个病容男生毫无征兆地躲过背后偷袭时,周忆丹皱起眉头。
倘若她要做到同样的事,必须要激发不少的灵气,通过灵气的异动来判断攻击来源,完成躲避。
又或者使用侦查型的符纸。
也可以用特殊功能的法宝。
但决不能像病容男生那样,完全没有准备,忽然闪避,就好像得到了他人的提醒一般。
周忆丹的听觉灵敏,以她和那群男生的距离,能毫不费力地将全部声音纳入耳中,根本不存在漏听的可能。
她怀疑那丝微弱的灵气波动正是这个病容男生发出的。
又观察一阵,男生们渐渐散去,灵气波动也再没出现,周忆丹犹豫要不要走,那个男生居然蹲下去,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前一句“对不起”,后一句“谢谢你”,中间还夹杂着“你的梦想是什么”,这种让人摸不清的话。
他自言自语完,又提腿,咬牙切齿地猛踹一脚井盖,动作太大,他身上有一张白纸飘落。
过了几秒,他又不知为何转身就走,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
太奇怪了。
周忆丹走到病容男生刚站的位置,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寻常的井盖,肯定不会在和井盖说话。
她没有再看,弯腰捡起病容男生遗落的白纸,双脚踩在井盖上。
打开对折,看了一眼,周忆丹便一脸愠色。
竟然是自己表妹林绿。
这人痴心妄想,见过一面还画起素描来了!
越想拳头越硬。
刚要撕掉肖像,不得不说,画的相当地精致漂亮,与表妹真人都相差不远。
周忆丹望着画中的表妹,想了想,将素描对折,放进衣服内衬。
五分钟后,她也踏了一脚井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只留井盖在那里幸福地呐喊。
可惜没人能听见。
...
第二天早上,李慎神清气爽地醒来。
许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
不知是托了花的福还是喝了那锅“熔岩”汤药的效果。
正巧门外有门铃作响。
维修师傅带着工具和玻璃,来重新安装厨房的窗和门。
“我给你带了两件加固钢化玻璃,都是小区统一配装时剩的,窗户就不装单纯的钢化玻璃了,价钱算你一样。”
李慎点点头,其实就算价钱不一样,他也觉得装个加固的比较好。
以他现在短短几天的经历来看,以后遇到多离谱的事,还不一定呢。Χiυmъ.cοΜ
越坚固越好吧。
两个小时后,窗户和门都已经装好,维修师傅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例如先不要拉动,不要撞击,等热熔胶自然挥发水分等等。
“最重要的是,可别再把玻璃弄碎了,太危险了。”
李慎认真点头,玻璃碎片确实危险,他的背到现在还疼着呢。
因为喝药汤太过难受,躺在地上被碗扎的。
其实这个提醒也很多余,刚装好的玻璃,哪这么容易坏。
李慎笑了笑,穿起外套,准备去找学姐,问问心中的疑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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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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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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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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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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