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折天生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地杀了阿箬!
谁不知道这羌族已经成了先零的一言堂?只要他们发话,局面就会一边倒?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牌啊!
尽管有小族依附烧当,可只要先零施加威压,恨不得一个个打洞连夜逃走!得罪了先零,可就是得罪了他们背后的北匈。
一个部落从最开始的寥寥数人慢慢壮大,最起码需要上百年。而北匈覆灭一个部落,却只消一个时辰!
可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救阿箬一命?
难道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了吗?
莫折天生催促道,“如何?可思虑好了?”
隽蒙骇无力地垂下手,“就按你们说的。可是阿箬,得跟我们回去。在没定论前,你们不能擅自对她做任何惩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以烧当的名誉起誓,我们绝不会逃。”
莫折天生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行,多年兄弟,这一点还是信得过的!”
黑云遮住了月光,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但这很多人中并不包括陌九,她躺在软草堆上,睡得香甜,夜里起了风,把干草拢了拢,整个人钻进干草堆里,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阳光爬出厚厚的云层,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愣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在哪里。正打算活动活动筋骨,就看到软草堆旁,有一根缀满累累硕果的桑椹枝。
她转头四处打量,那马儿已不在山洞中了,一大清早,不知去了哪里?
陌九摘下几串桑椹塞进兜里,穿上靴子就跑了出去。
不知它会不会遇上野马群?
她前脚刚踏出山洞,后脚又缩了回来。
不远处,那野马群围成了圈,好像正在开会。只知道人喜欢开会,没想到这野马也有这么个癖好?
她借着地势之便利,朝那野马群的方向移了移,蹲在一块大石上,还煞有介事地举了棵小灌木在前面遮挡,这个角度正好能把下面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这边刚蹲好,准备看大戏,那边就紧锣密鼓地开演了。
那领头的马鼻孔长哼一声,其他的马纷纷凑过来,一同哼了几声,几条马尾巴以同样的频率摇摆,甚至连摆动的高度都刚刚好。
那匹浑身长满鳞片的马儿被围在中间,张嘴正要说什么,那领头的仰天长叫一声,其他的马一哄而上,抬起粗壮的前蹄就要踏上去。
它掉头就跑,尽管鳞片再坚硬,也抵不住野马群的践踏,可是跑到这边有拦着的,跑到那边也有挡路的。横冲直撞许久,也不见有出路,着急地咴咴乱叫
它显然还没长成,比其他野马整整矮了一个头,身形也不如它们健硕。
看着它被欺凌,陌九忘了昨天差点被野马群吓哭的惨剧,把那树枝往大石下一扔,发狠道,“哼,打狗也得看主人!”m.χIùmЬ.CǒM
飞身冲了下去,几步跨到马上,然后她就不敢动了。
霎时间,所有野马都盯上自己,前蹄哒哒哒刨地。
她刚刚义愤填膺,也不能算是一时冲动。只是想到,昨天那野马群既然没有顺势送自己一程,那可能自己身上有它们不想招惹的东西,今日才大胆了些。
不过,今日却不同了!
陌九看着那野马群的样子,还是和昨日一样气势汹汹,可是眼神已经不同了。眼睛里愤怒的小火苗熊熊燃烧,恨不得要把她踏成肉酱。
现在退出也来不及,陌九只得硬着头皮,生生按下心头的恐惧,在众野马要围上来群殴之时,指挥着马驹儿朝那薄弱处去。
那马驹儿自身实力不弱,在陌九的指挥下,一会儿就突出重围,朝着山洞冲去。
那里是条死路,陌九也不是活得不耐烦。
她早就想过,野马群嗅觉灵敏,既然今日一大早就能站在这里堵人,说明昨天晚上就能下手。
能下手却没下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山洞里有它们害怕的某样东西。
他们冲进山洞,果然如陌九所料,那野马群追到洞口,踟蹰不前,只是在那里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朝山洞里张望,就是一步不敢靠前。
陌九跳下马背,真是奇怪,这山洞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这野生的汗血马群害怕成这样?
她抱起一堆干草朝野马群扔去,没反应,应该不是。接着,又捡起地上的石块扔过去,除了那被砸到的领头马露出吃人的眼神外,也没其他。
环顾四周,这也没其他东西了。
难不成还是这头顶的溶洞有什么奇怪之处?
可这,怎么验证?
效仿阿箬,拉匹野马去情人崖,再推下去?
她一屁股坐在草堆上,随手捡起一串桑椹塞进嘴里,尝到味道,立即吐了出来,呸呸。
什么东西这么酸?
吐到地上,竟是一时不察,误食了那圆圆的小红果子。
小红果子?她怎么没想到?
昨天她尝过这种小红果子,野马群避开她跑,今天没有……
念及此,她扔了几颗果子出去,那野马群果然避之唯恐不及,纷纷离那果子躲得远远的。
原来,窍门在这。
这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和它的果子就是这野马群害怕的东西。
她欣慰地看着头顶巨大的树冠,此时已经成了一把绿色的保护伞,有了它,野马群就不敢靠近发起攻击。这果子虽然难吃,却是能抵得住成千上百几乎能碎石的马蹄!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种树和果子能让野马群害怕,很可能先零和北匈已经驯养的汗血马,也害怕!
要是能带回去进行培育,北匈的骑兵,将大大丧失战力。
她转眼看了看卧在旁边的马驹儿,现在只有一件事了。
怎么出去?
这一望无际的原始草原,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看来还得仰赖于这原住民。
陌九凑到了那马驹儿跟前,拿着桑椹喂到它嘴边。
“马老弟,我也不知如何称呼你,咱们这语言也不通。我擅自给你起个名,你也莫要怪罪。就叫跃鳞如何?”
“陶潜有诗云,鲂鲤跃鳞於将夕,水鸥乘和以翻飞,寓意奋发有为。你若同意,就收下礼,从此咱们可算有了渊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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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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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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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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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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