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您不能进去,我们少东家还没醒呢!”
“这样,您容我们去通报一声,也不着急在这一时。”
“对对,您总得容我们少东家准备准备。”
陌九扫开一众路人,“不用不用,我和你们少东家用不着见外。不用通报,我自己进去。”
又有几个人跑来拦住路,“小公子,小公子,您就放过小的们,不管多熟,还得按着规矩来。”
吕梁恨恨地叹了一声,还有完没完,死命地抓了抓头发,本不想去管这事,长叹一声,还是坐了起来。
“外面的,在干什么,大清早,扰小爷清梦?”Χiυmъ.cοΜ
外面一众伙计见少东家醒了,其中有一人忙跑过来,边跑边喊,“不得了,少东家,上次那个抢银子的又来了。”
抢银子的?
其他伙计一脸黑线,这人怕不是脑子有坑,这种事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怎么还堂而皇之地喊了出来?
吕梁听他这一声大喊,起床的怒气瞬间凝固在脸上,略有些尴尬,这三个字最初是从他这里喊出来的,要不然这帮伙计也不敢无事生非。
他望向陌九,她一身劲装,手按着腰间的长刀,伫立在清晨的朝阳中,脸上似有愠色。
他赶忙掀开门帘迎了上去,略显狗腿子道,“哟,这不是小九吗?快进来,快进来,怎的这么早来了?可有睡好?”
心里暗自腹诽,如今她身份可是大有不同,得小心伺候。
陌九被迎进帐内,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主座,翘起二郎腿架到书桌上,随意道,“你近日可有收到什么消息啊?”
吕梁瞧着她那傲娇的小表情,立马猜出她想说什么,但就是故意不接茬,一脸茫然道。
“消息?什么消息?我这边就照常啊,能收到什么消息?”
陌九有些着急,坐起身,指着自己提醒道,“就是有关于我的消息啊,你这边什么都没收到?”
他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到底什么消息?我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收到。”
陌九吃瘪,自己说出来吧,有点掉价,指望吕梁说,这荣睿顺的情报机构未免太差了些,消息都过了一夜了,还没传过来。
她有意无意地从腰间摘下骠骑将军的令牌把玩,佯装不解道,“今日一大早,总觉得腰间重了些。现在才发现,竟然多了这么块玩意儿。”
“吕梁你见多识广,来替我瞧瞧这是个啥子玩意儿,怎的这么死沉死沉的?”
边说还边凑到吕梁面前,在他面前不断展示着那块腰牌。
吕梁见她一副做作的样子,没好气地扯过腰牌往桌子上一扔,“得了,给你点面子,你还没完没了了?”
陌九宝贝地捧起腰牌吹了吹,系到腰上,“你下手轻些,摔坏了你赔得起么?”
吕梁轻蔑一笑,往椅子上一躺,双手撑在脑后。
“赔得起么?你这话,就是对我家府上实力的侮辱!”
说到这里,陌九想起此行的目的,她这一趟可不是专门跑过来炫耀的,还有正事要办。
这次轮到她讨好吕梁了,小眼珠子一转,一路小跑到他背后,轻轻替他捶肩。
“不知道,吕大东家,可能再借给我点银子啊?”
吕梁一拍桌子,勃然大怒,“还要钱?你上次从我这里拿走的,还没有补齐呢!”
他就知道这小子来找他肯定没好事,敢情,是把这里当钱庄了,想要钱就过来抢,他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陌九陪笑道,“咱们的交情,您说这话就外了不是?最近手头紧,上次给的承诺多了些,银子不够,还是得来找您先垫着点。”
前两天,头脑一热,也是为了出价足够有诱惑力,张嘴就说一人一金,现在悔恨也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是抢,也得把这个窟窿堵上。
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失误。
出价不高,拿什么让他们卖命?拿什么以小搏大?真以为,八百对三千,是好打的?
不过就是银子嘛,没了吕梁还能再赚。
仗要是打输了,国家没了,再有钱也岌岌可危。
吕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没好气道。
“还差多少?”
陌九伸出两根手指,“两千金。”
按照当时的换算比率,一两黄金可以换三两多白银。两千金的话,也就是六千多两白银。
吕梁扯起微笑,朝陌九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点。
陌九见他表情,应该不是要掐死自己,此事还有希望,乐呵呵地就凑了过去。
他嘴里幽幽吐出一个字,陌九没听见,耳朵凑了过去。
“你大声点,我没听着。”
吕梁坐起身,朝她凑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滚~~~”
大帐外,正杀鸡做饭的伙夫被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松,鸡跑了,打翻了狗食,狗怒了,龇牙去咬,一口咬在了马尾巴上,马儿受痛,抬起双腿一蹬,踹到了牛,马和牛就对干了起来。
鸡飞蛋打,羽毛乱飞,伙房周围一片狼藉,像极了吕梁的内心。
吕梁气得坐在椅子上,显然没想到一嗓子能有这样的威力,自己明明只用了三分的功力。
陌九掏了掏耳朵,“喂喂”两声。
聋了,肯定是聋了,就算不聋,听力也会大打折扣,她那引以为傲的听觉啊,竟葬送在了这里。
她提起吕梁的衣领,发狠道,“你毁了当朝骠骑将军兼冠军侯的耳朵,该当何罪?”
吕梁却不慌不忙,一脸镇定道,“没事,我此次来西羌,也带了不少技术高超的医者。”
“你且让他们去瞧,但凡听觉有一点损伤,我都全权负责。不过,要是一点事没有,你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掏出去一两银子。”
陌九见硬的不行,还是得来软的,可怜巴巴地蹲到脚边,望着他,“你怎样才能借我点?”
吕梁也满是无奈,双手一摊。
“不是我不借,是我真没有。前几天刚被你拿去了几千两银票,这次的银子还没收回来。我手里哪有这么多银子借你?”
陌九心里一声冷哼,荣睿顺的少东家身上会没有几千两银子?
这话说出去,但凡听说过荣睿顺名号的人都不会相信。
这小子就是在给自己哭穷,当下她也不装了。
“你打定主意不借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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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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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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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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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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