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存,是生命永恒的向往。
岳冷当然比尹观强,不管是爆发状态下的尹观,还是现在入邪状态下的尹观。
外楼境对神临境的挑战,本身就像是个笑话。
但即使是岳冷,也发现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
面对入邪状态下的尹观,如果他还是一味地退避,他也很可能会受创!
那就不再等。
既然秦广王已经癫狂,既然他迫不及待追逐毁灭,那就毁灭他。
岳冷不再避让,直接竖起双手,遥遥对准尹观。
从虚空之中,忽然“钻”出十条漆黑锁链,锁链的一头,扎根于虚空之中,而锁链的另一头,则像毒蛇一样前窜,瞬间绕过几圈,交错于尹观身周。
不待他反应过来,直接便将其捆缚,而后收紧!
入邪状态下的尹观速度奇快,却根本没办法避开。整个人都被漆黑如墨的锁链所捆缚,手不能张,脚不能动,锁链重重将他捆缚,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脸上却依然不断变幻着表情,或狰狞或痛苦或怨毒。
唯独没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表情。
此时的尹观,只是承载咒术力量的躯壳。裹挟着强大的诅咒力量,也必须承载那无数的怨毒意念。
对于地狱无门的秦广王,岳冷当然不会有同情之类的情绪,在完成捆缚之后,他便自然的右手前探,要摘下这颗人头——如此状态下的尹观,生擒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就在此时。
啪嗒!
自虚空中“钻”出来的锁链突然断开。
尹观的身周,仍然是朵朵绿焰悬浮。
法家秘术凝聚的锁链,居然被“烧”断了!
不,岳冷心中有更准确的感受。漆黑锁链并非是被“烧”断,而在那绿焰的灼烧下,竟然产生了自毁的意识,而后“自我”断开!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即使岳冷一生与超凡案件为伴,见多识广,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力量。
因为在此之前,也从未有人,把诅咒厌胜之术推到如此高度!
尽管那人,已经入邪。
他早知这绿焰不凡,但不知有如此恐怖。
所以当癫狂的尹观直接裹挟绿焰而来,一拳轰向他探出的手,他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没有选择硬接,而是收手,退开!
之前退开,是为了等待尹观自我毁灭。而这一次,却是不得不退。
他似是不经意地往一根铸铁黑柱后扫了一眼,有一种在年轻青牌面前丢了面子的些许尴尬。
但也仅此而已了。
入邪状态的尹观的确能给他造成威胁,但也只是停留在“能够造成威胁”的程度。仍然不会是他的对手,哪怕这绿焰如此恐怖。
被岳冷淡淡的眼神扫过,姜望心中生起的却是另外的想法。
“他看我是什么意思?”
“要我出手帮忙?”
“尹观难道比我想象中更强大,已经对他造成了暗伤?”
“我要不要出手?”
“出手帮谁?”
姜望赶紧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哪有什么选择,出手当然只能帮岳冷。这里是齐国!
除非他不想活了,并且死之前还想连累一下重玄胜。
“作为青牌,实在没有袖手的理由……”
姜望心里飞快地转动着念头,嘴里却哇地又吐出一口血。
看起来实在伤得有点重。
“捕神大人,不是属下不帮忙。是属下身体状态不允许,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姜望在心里解释着。眼睛紧紧盯着岳冷,打算他如果再发信号,就直接“晕倒”。
但他显然是多想。
岳冷根本不需要他的帮手,也不认为在这种层面的战斗里,他能够帮到什么。
在姜望的视角里,岳冷悬在高空,面对癫狂扑来的尹观,先是伸手一按,一堵无形的“墙”瞬间将尹观堵住。
在绿焰的灼烧下,这一堵“墙”再次“自毁”崩散。
而岳冷已经趁这一阻,直接右手平伸,威严喝道:“肃静!”
尹观的嘴唇还在不停翕动,那些嘈杂不断的诅咒声却忽然消失了。
同在此时,那困锁周边空间的铸铁黑柱,忽有一根轰隆隆拔起,迅速变小,投入他手中。
一条杀威棒!
清醒状态的尹观,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逃跑的念头。入邪状态下的尹观,更不存在这样的想法。他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想法。
所以封锁已经不必那样严密。
而岳冷此时需要杀威棒,唯有凝聚法之威严的武器,才能够保证不受那邪异的绿焰所侵袭,不产生“自毁”。
杀威棒握在手中,岳冷直接当头一棒。m.χIùmЬ.CǒM
一棒便将尹观砸得后仰跌下。
那绿焰烧灼,果然也不能使这杀威棒自行断折。
但入邪状态下的尹观,根本没有畏惧、避让之类的情绪。人往后倒,跌到一半,便又弹起,再一次扑向岳冷!
入邪状态下的尹观,当然是尹观迄今为止最强的状态,但那绿焰一旦被克制,他攻击的单一就显现出来。
因为这种状态下的尹观,根本没有思考的可能,攻击都只凭借本能。来来回回就是冲近、攻击。被打倒,爬起来,再冲过去攻击。
而也因为绿焰,岳冷同样不便使出其它手段。因为很难保证不产生自毁。杀威棒既然被证明能够对抗绿焰,那索性便只用这一条杀威棒。
岳冷提棒轰击,打算活活将尹观打死在这里!
姜望于是看到——
长发绿眸的尹观,一次次冲近,拳打、脚踢、头撞,却又一次次被岳冷砸飞。
他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那些绿焰越来越黯淡。
他的嘴唇不断翕动,但是声音都被驱散,诅咒无法入耳。
他的面容疯狂扭曲变幻,为各种负面情绪所演变。
而在他们交战位置的附近。
几条连接在虚空中的半截锁链,仍在扭曲不已,似乎是某种力量在与那种“自毁意识”对抗。
在更大的范围里,是那几根仿佛通天贯地的铸铁黑柱。
它们圈起了这一场战斗的囚笼,冷漠囚禁生死。
在更远处,那渺小但仍能看到的黑点,就是阳地面向容国扩建后的关哨。
越过这关哨,便是离开了齐国。
对于地狱无门的一众杀手来说,就是生机所在。
它已经近在视野中,但尹观,好像永远也无法抵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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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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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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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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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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